第十章 河岸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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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想拿下我,你確定不是在做夢。”汴梁卷著袖子,準備大幹一場,而他那樣的動作在城兵們看來,比薛慕瀾更傻。

刀劍就要砍過來了,還卷袖子?

上前的城兵們也笑了,可他們還來不及笑出聲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了。

“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從背後襲來,城兵們紛紛中箭倒地,箭都從他們的背部射入,穿胸而出。

“你。。。”白盔首領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是倒在了地上。在臨死前,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汴梁卷袖子是一個暗號,射箭的暗號,同時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真是好陰險,好卑鄙!

“我XXX。”城兵死的鬱悶,汴梁比他們更鬱悶,他正準備大顯身手,誰知道,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場箭雨。

“搶人頭啊!”他朝奔來的青衣男子吼道,由於氣惱,這次大規模的死人和鮮血卻沒有嚇到他。

果然如薛慕瀾所說,慢慢,就習慣了。

薛慕瀾不怕死人,但怕髒,尤其怕死人的血濺到身上。

她爬起來,儘量的避開鮮血,同時還不忘問汴梁,“什麼是搶人頭?”這詞聽著好怪。

汴梁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正伸手撓頭呢,就這工夫,青衣男子已經跑到了兩人的身前。

汴梁已看,此人正是醉仙樓給銀子的那位金主,此刻,他盯著薛慕瀾,出於緊張,雙手都有些發抖,他用異常激動的語氣說,“薛小。。。小。。。少爺,終於找到你了。”

薛慕瀾聽的一愣,定睛看去,那男子的右邊眉毛上有個小傷疤,將眉毛分成兩段。“你是?追魂?”

她不敢確認,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帶回來一個孤兒,他沒有名字,一直跟在父親身邊當兵,由於他箭射的好,父親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追魂,而他眉毛上的傷疤,是薛慕瀾練劍時不小心刺傷的。

“嗯,小。。。少爺,是我。”追魂連連點頭,在薛府,除了小姐,就他年齡最小,所以也就沒別的什麼玩伴。對於這位小姐,他是很尊敬的,尊敬到兩人練劍時,薛慕瀾輸了,生氣了,讓他不準躲,他就真的沒躲,要不然他的眉毛上也不會有這道傷口。

比起薛慕瀾,他的實力可要強的多,如今更是達到了五磚水準。

“不錯,比以前聰明多了。”薛慕瀾誇他。

是的,沒有直接叫她小姐,而是改成了少爺,以前那個木頭人,如今終於長大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喂!”汴梁不耐煩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故人相認,也別把我當空氣啊!

他有些生氣的說,“滿地都是屍體,你們這麼敘舊好嗎?”

“對,我們先避一避。”薛慕瀾贊同汴梁的說法,話說自己的這位大哥,見到那麼多屍體居然不吐,長進還是挺快的。

“有什麼好去處?”她問。

“廢話!”汴梁拉起薛慕瀾的手,指著前面的私人酒莊說,“進屋子躲去。”

他這麼說是經過考慮的,這裡剛死過人,嫌犯按理都會跑遠,而自己就反其道而行之。

“好!”薛慕瀾點頭,有追魂在身邊,她的底氣也足了些,不過她習慣於追魂聽自己的話,並沒有去問他的意見。

來到莊園前,追魂飛身上牆,四處打量後說,“沒有暗哨。”

薛慕瀾先前選擇躲在河邊而沒有進屋,主要就是怕暗哨。

富貴人家都要命的很,除了護衛,一般都設有暗哨,因為躲在暗處,不容易被發現,所以她們逃命的時候,不敢進莊子。

如今確認沒了暗哨,兩人接過追魂丟下來的繩子,“撲哧撲哧”翻過了牆,同樣是翻牆,薛慕瀾動作輕盈,行動迅速,爬出了美感,對比起來,汴梁就笨手笨腳的多了,好在他力氣大,難看歸難看,速度也不慢。

此刻快到晚飯時間,莊院裡沒人,只有遠處冒煙的地方有些聲音,估計是廚房做菜的聲音。

三人貓著腰,很快躲進了一個房間,那是一個包廂,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足夠十幾人同時開飯,桌上已經擺放了不少冷菜,色澤優美,比起醉仙樓也毫不遜色。

汴梁看著餓了,正準備下手抓點吃的,卻聽薛慕瀾說道,“別吃多,每盤吃一點,這樣看不出來。”

“二弟言之有理。”汴梁文縐縐的說了一句,翻手做了個請的姿態,三個人就都動起手來。

吃飽後,三人溜到隔壁的房間休息,那是一個臥室,裡面有兩張床,呈L型擺放,一邊還有個簾子,把馬桶擋在後面。

三人沒有上床,就地上一座,薛慕瀾立刻又問起剛才那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追魂理理頭緒,說道,“上庸戰敗之後。。。”

“上庸戰敗?等等。”薛慕瀾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那我爹和我哥呢?”她一直在找這兩位的下落,問的時候神情非常緊張。

“將軍和大少爺。。。我不知道。”追魂低下了頭。

對於這個事情他非常的抱歉,他原本是將軍的親兵,一直跟在將軍身邊,可是那次大戰,他被大少爺派去做了先鋒,後來敵軍劫營,又從中間突破,讓南軍前後不得呼應,他能在敗兵之勢中逃出來,那也是幾經生死。

逃出來後,他先回了襄陽郡,準備向小姐報訊,只是沒想到,小姐失蹤了。

“算了。”薛慕瀾有些失望,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對於父兄的下落,她問過很多人,問過很多次,都沒有答案。

汴梁見她難過,拍了拍她的肩膀,薛慕瀾點點頭,不再沉浸在傷悲之中。

追魂見到兩人如此親暱,心中有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是嫉妒嗎?

不!他可從來不敢對小姐這樣,別說小姐的肩膀,就算是小姐掉在地上的頭髮,他都不敢碰。

這種感覺,很難受,他將目光移開,繼續說,“我回府的時候,夫人說小。。。少爺失蹤了,我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前幾天在襄陽郡看到少爺的畫像,我就到新野城來碰碰運氣。”

他已經逐漸習慣稱呼小姐為小少爺了,其實在他第一眼看到逃兵的畫像時,他是認不出來的,只是小姐嘴邊下巴上的那顆痣,一直是他夢牽縈繞的,所以他就仔細觀察那位下巴有顆痣的逃兵畫像,他越看越像,於是就去新野城尋找,他明白,從襄陽郡出逃,最好的地方就是新野城。

薛慕瀾聽明白了,汴梁卻覺得奇怪,他問道,“你是在襄陽郡看到的畫像,為什麼來新野城找啊?”這不應該啊,難道是撞大運。

“咳咳。”薛慕瀾尷尬的掩飾著,她可不想讓大哥知道逃兵的事情,這是很丟臉的,追魂也很聰明的沒有明說。

小子可以啊,居然長進那麼大,是有什麼奇遇吧,她感嘆著。

追魂的確長進了許多,回襄陽郡後,他的身份也很尷尬,敗兵,而且是主將投敵的敗兵,比逃兵也好不到那去,所以他沒回軍隊,而是自己謀生,幸好他會射箭,能打獵,生存不是問題,可他除了生存,還要找人,難免在江湖上打混,而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

所以在薛慕瀾尷尬的咳嗽時,他說,“離得近嘛。”

新野離襄陽很近,這本來就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噢,這樣啊。”汴梁點點頭,但是他又發現了問題,“為什麼在醉仙樓,你不來相認呢?”

說到這個,他想起了銀子,偷偷的從口袋裡掏出銀子塞到薛慕瀾的手心,邊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出聲。

“當時還不敢確認。”追魂說的是實話,他根據畫像找到薛慕瀾的時候,她的臉上全是灰,所以他要認真的觀察,只是薛慕瀾走的急,他都沒看清。

“嗯。”汴梁點點頭,這個也合情合理,可是很快他又有了問題,“月雅閣的箭是你射的吧。”

這個問題,對汴梁來說,怨念可就大了,一來打擾了他的雅興,二來嚇的他半死。

“聽到聲音,以為你們有危險。”追魂說的還是實話,他一直關注著薛慕瀾,跟隨兩人到了月雅閣,杯子碎裂的時候,他以為是月雅閣要動手。

因為知道月雅閣的實力,他不敢太靠近,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看不清,他只看到小姐一臉的慌張,媽咪伸手的樣子,所以他立刻射出了箭。

“什麼危險,哥可是聖人!”汴梁聽了他的解釋,對於他第一次月雅閣之旅,還是很有抱怨,他想告訴追魂,以後不要自以為是。

“噗。”笑出聲的是薛慕瀾,“我還是姜仙呢。”

追魂也傻傻的笑著,他想著,小姐的笑還是那麼美,如果在醉仙樓的時候小姐能笑一笑,那麼自己一定能認出她來。

“睡覺睡覺。”汴梁伸了個懶腰,嘴上還打著哈欠,他昨晚可是趕了一夜的路,今天又緊張了一下午,感覺是有些累了,他說著往床邊一坐,“二弟,我和你一張床。”

三個人,兩張床,他又不想和追魂睡,一個人獨佔一張床也說不出口,就只能這樣。

“不不不!”追魂連連搖手,他可不想讓小姐和別的男人一起睡,“我習慣睡地上。”

薛慕瀾聽了追魂的話,沒有說什麼,追魂習不習慣她不知道,也沒關心過,但是如果有的選擇的話,她可不想和男人一起睡。

“這習慣不好。”汴梁說著,將二弟拉上了床。

夜,終於開始降臨了,黑暗中有雙眸子,像惡狼一般盯著床上的汴梁,追魂睡不著,他的手上拉滿了弓,只要汴梁敢亂來,他就會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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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習慣不好,我當然知道,他心底裡暗暗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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