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呼!
嗤呼!
劉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面目頗為猙獰。
但是,依舊沒有人理睬他,甚至於魯肅也是面色平靜,彷彿沒有被劉繇的怒火波及。
若是在平日裡,此刻至少也會有文武大臣齊聲山呼:“陛下息怒,保重龍體。”オ對,可是,竟完全出乎意料的沒有。”
這代表著什麼?
劉繇不會不明白,他似乎已經讓文臣武將徹底失去了信。
當皇帝當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
真真是孤家寡人,慘不忍睹!
內心的寂寥,便足以將劉繇擊潰,何況其他。
魯肅欠身拱手,開口言道:“陛下,或許您沒有派人暗中追殺,那張英呢?他跟孫家可是素有冤仇,幾次抓捕都是親自帶隊。”
“或許,可能,他會派人暗中追殺孫氏父子也不一定。”
劉繇厲聲喝道:“他是他,朕是朕,這能一樣嗎?”
魯肅只能呵呵了,他乾脆退在一旁,漠然不語。
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半響,劉繇實在忍受不住,繼續問道:“如今事情已經如此了,不知子敬可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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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魯肅露出難為情的表情。
劉繇輕聲道:“但言無妨,恕你無罪。”
魯肅這才開口道:“賊軍勢大,不能阻擋,宛陵城早晚必破,此乃天道,只是不知陛下是想繼續當皇帝呢,還是……”
劉繇微怔:“繼續當皇帝怎麼講?”
魯肅面色平靜道:“宛陵城高池深,經過數年發展,可謂堅城,城中又有精兵十萬,良將百員,糧草充沛足以食用兩年之久。”
“陛下若是想繼續當皇帝,那麼只需要據城而守,高掛免戰牌即可,夜風便是再善戰,想要拿下這座城池,怕是也要攻上個一年半載。”
劉繇急問:“那一年半載之後呢?”
魯肅平靜道:“城破身亡,如是而已。”
劉繇氣憤,但轉念一想,魯肅說得也不無道理,旋即繼續詢問:“那若是不當皇帝呢?
”
魯肅欠身拱手道:“若是當一介平民,陛下只需要棄城而走,逃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買一口薄田,安穩渡日即可。”
劉繇怒哼一聲:“朕乃高祖後裔,堂堂的皇室貴胄,怎麼能與庶民一般無二,子敬,你可還有其餘辦法?”
魯肅繼續言道:“除此之外,陛下只能效仿南方山越,遁入山林,治鐵鑄兵,積蓄カ量,然後再謀大事,崛起微末!”
“咳咳。”
一旁張昭又不合時宜地咳嗽了一聲。
劉繇白了張昭一眼,輕聲道:“夜風百萬大軍,咱們通入山林便沒事了?”
魯肅深吸口氣:“陛下,你覺得憑朝廷的力量,能剿滅南方的山越嗎?
劉繇眼珠子骨碌一轉,默默點頭:“咱們滅不了山越,同樣的道理,夜風也滅不了山越,所以,咱們只需要效仿山越之法,遁入山林,謀圖發展即可。”
“嗯!很有道理!”
劉繇欣喜若狂,望著魯肅時的眼神充滿炙熱:“子敬真不愧朕的股肱之臣,唯有此時,放才能顯示出子敬之能!”
魯肅這叫一個尷尬,恨不得鑽地縫裡不出來。
什麼叫在此時才能顯示出本事,難不成平時老子一直在打醬油?
張昭等真正在打醬油的,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反正皇帝也不指望他們了。
混日子吧!
反正等夜風到了,再投降便是。
荊州事,荊人治!
讓張昭等人特別安心,江東必定會是同樣的政策。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士族的利益沒有損傷,甚至反而因為換了個老闆而壯大不少。
簡直就是賺得缽滿盆滿啊!
只是魯肅的這個意見,讓他們感到煩躁。
特麼,誰願意跟著皇帝當土匪去啊,而且還是這個沒有本事的土匪頭子。
夜無月。
柴桑城。
太守府。
書房中,一燈如豆。
夜風秉燭夜讀,如痴如醉。
突然,有小吏轉入,抱拳拱手道:“主公,府外徐軍師求見。”
夜風“哦”的一聲,微微愣怔:“夤夜前來,必有要事,快快有請。”
沒一會兒。
徐庶便在小吏的帶領下,來到書房中。
只見他神色略顯慌張,一對細眉緊蹙,彷彿發生了什麼極其重大的事情一樣。
“主公!”徐庶忙欠身拱手道。
“元直,可是發生了何事?”夜風擺手,示意其一旁稍作。
早有侍從奉上茶水,但徐庶卻無心飲用,從懷中摸出一張紙條,呈給夜風:“主公,這是宛陵發來的飛鴿傳書。”
“我?”夜風接過信箋,展開瀏覽一番,頓感驚詫,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宛陵大亂,不少人夜出城?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徐庶深吸口氣,捏著鬍鬚道:“主公,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的話,此乃劉繇匹夫的金蟬脫殼之計,目的便是混淆咱們的試聽,不知他逃亡何處!”
“金蟬脫殼之計?”
夜風略微感到一絲震驚:“按照公瑾、漢升等人的訊息,咱們的大軍最早也需要在明日傍晚趕到宛陵,劉繇這麼快就放棄抵抗了?那裡可足有十萬大軍吶!”
徐庶皺了皺眉:“我也感覺到很奇怪,不管怎麼說,劉繇好歹也是皇家貴胄,怎麼連最後的抵抗都不做,直接潰逃?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怎麼樣,這一點不得不防!”
夜風默默點了點頭,吩咐道:“元直,你且速速傳令,命各個要道連夜將陣法準備好,倘若劉繇果真要遁逃,它的作用便凸顯出來了。”
徐庶忙欠身拱手道:“諾!”
夜風招了招手:“再者,速速傳令公瑾,一旦拿下宛陵,務必控制好糧草、武庫,如果沒有糧食、兵器,劉繇怕是真的要當山大王了!”
徐庶嗯了一聲,忙轉身離開。
夜風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暗自言道:“臨陣脫逃,連拼都不敢拼,真是個懦夫,我夜風大看你了!”
次日傍晚。
程普、周瑜率領的大軍,趕到宛陵城下。
印入眼簾的不是城門緊閉,嚴陣以待,而是慌張潰逃的百姓,以及那一張張驚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