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不會低下高昂的頭，去祈求龍銘一。

龍銘一也沒說什麼，他就這麼走了。董朔看看失魂落魄的老馮，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結賬也走了。

老馮呆呆的坐了一會兒，他拿起龍蝦頭，狠狠的咬了一口，腦袋後面處的殼，都被他咬碎裂了。

牛脾氣的人，往往都具有魚死網破的精神。走出酒店，老馮就撥通了胡元的電話。

“喂，老馮……”

“胡元！你媽！你想坑我，沒有那麼容易。”

“你這是胡說什麼？”胡元被劈頭蓋臉罵一頓，那邊也不高興了。

“林沖那邊進貨為什麼是集體決定？我這邊為什麼是我自己籤的？”老馮怒道：“你心裡沒數嗎？”

“你想多了吧？”胡元說道：“你這是耍的什麼酒瘋？”

“胡元，我告訴你。”老馮大聲叫道：“我能載舟，亦能覆舟。”

胡元正在一間包廂內，和幾位朋友吃飯喝酒。他急忙叫道：“喂，老馮，老馮……”胡元的電話裡傳來了忙音。

“糟了。這個糊塗蛋。”胡元知道事情要壞。

老馮是個“老黃牛”，這個“老黃牛”忠誠老實。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給自己留後路。人畢竟不會像牛一樣，被賣掉了，還給主人跪下，感謝他的飼養。

為了以防萬一，老馮手裡一直準備有一份材料。這份材料可以證明他並不是主觀上願意為境外子公司做內保外貸和對其他公司進行資產注入。他是迫於壓力選擇這麼做。

魚死網破那種。

牛脾氣上來，誰都拉不住。老馮坐在電腦前，他已經編輯好了郵件群發，只要自己的這只手一按回車，胡元的一切都會被揭開。

胡元坐在車上不斷的打電話，老馮的電話已經關機，家裡的電話沒人接聽，妻子的電話也打不通。因為老馮的妻子正在洗澡，他將妻子的電話也關機了。家裡座機電話，已經被拔掉了。

漆黑的屋子裡，閃亮的螢幕前，老馮反光的眼鏡，搭配著嘴角上揚的冷笑，說不出的詭異。

就像是準備毀滅世界的某個反派。

“哈哈……”老馮的右手，快速的敲擊了回車鍵。

一陣瘮人的笑聲後，老馮的材料發到了一些人的郵箱裡，給了很多人這個訊息。

明天，胡元的產業會地震，會有很多的人知道胡元做了什麼手腳，畫了怎樣的大餅。

………………

其實每天早上，太陽都會升起，只不過和季節有關，有早有晚。

太陽升起後，人們上班，上學，做生意和——宿醉。

老馮難得的喝了半宿的酒。自從他工作後，便從沒有讓自己喝的酩酊大醉過。

是龍銘一的挑撥，讓老馮背叛了胡元嗎？

不是！這只是最後一根稻草！

胡元對老馮的使用犯了錯誤。現代企業的管理下，不能輕易搞“君臣”這一套了。逼急了的忠臣，會毫不猶豫的扯旗而動，揭竿而起。更何況，即使是古代，被逼著反叛的也不是沒有。

你要弄死我，我肯定也要弄死你。

毫不留情。

宿醉未醒的老馮開啟了手機，將手機放在旁邊，等待開機畫面過去。迷迷糊糊的他，等了三十秒，拿起手機看了看。他以為會出現爆炸的電話、簡訊和留言，並沒有出現。

螢幕上居然只有一條天氣預報！

“怎麼會？”老馮頂著宿醉的頭疼坐了起來，他拿著手機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翻看了所有的簡訊、通訊工具，沒有任何人聯絡他。

“一定是手機沒費了，家裡沒有網。”可當老馮看著滿格的WiFi時，他傻了。

“為什麼？這個料不夠勁爆？”老馮竄起來，站在床上叫道：“為什麼？”

老馮打電話給董朔：“喂。你看到胡元的資訊了嗎？”

“胡家的資訊？”董朔說道：“哪有人注意這個？現在都在注意張書劍的事。”

“張書劍？”老馮問：“他也跟胡元有關係？”

“什麼呀？就知道胡元。”董朔不耐煩的說：“你自己看新聞。”

老馮搜了張書劍，張書劍的新聞被掛在了網上。徐婧卿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的照片、配合徐婧卿淨身出戶，讓人聯想紛紛。

財經版確實一直不如娛樂版和生活版受到關注。特別是徐婧卿那個出雙入對的人，是個四線鮮肉偶像。

張書劍的電話被打爆了。他直接關機了。張書劍坐在床上，氣得胸膛不斷的起伏。旁邊的女秘書池雅婻不敢靠近他，只好自己圍了浴巾去洗漱了。

龍銘一正在家裡的餐桌旁刷著手機，沈宜人洗漱好後來到他的旁邊說道：“張書劍的事上頭條了。”

“是。”龍銘一說道：“沒想到有人訊息很靈通。”

“離婚終究是既定的事實，蓋不住的。”

龍銘一將手機放在桌旁，專心的吃飯。

天英會長的這個新聞，還沒讓人反應過來，胡元的新聞也登上了頭條，讓人目不暇接。

海市商界的地震不斷，震中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能倖免，所有人都捲入了這多方糾葛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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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他媽是瘋了。”胡元大罵道：“這個瘋子！瘋子！哦……”胡元的雙手激動到扭曲著，像是抓著什麼東西，“他現在揭開這一切了，別人怎麼辦？啊！這是告訴外面這些債主，我們家沒‘米’了！”

“爸爸。”胡菲說道：“我早就讓你處理資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胡元說道：“這老馮，我看他是不想過好了。”

“火燒連環船！”戰刀資本內，米明大聲的叫著：“爽啊。”

龍銘一指著米明說：“他是瘋了？”

“他平時是瘋，現在是更瘋。”許晨吐槽道：“我覺得吃藥已經治不好了。”

“你們不高興嗎？”米明說道：“這兩個得罪我們的孫子，都要完了。”

其實龍銘一也沒有想到，老馮是那個點火的火把。現在，胡元那邊起火了，救扶基金救誰呢？救那一部分？這是胡元最頭疼的選擇。原本大家努力蓋著，現在大家都想活著。

而張書劍則更加難受。因為他也是面臨著兩個選擇。徐婧卿離婚的原因一定會曝光，只是分早晚。自己“不行”的事會讓很多人知道。不解釋，這個詞會跟著自己一輩子！哪個男人受得了？如果自己沒問題，那就是徐婧卿上當了！徐家的人雖然老了，可餘威猶在。自己被五馬分屍都有可能。

“哥哥。”秘書在旁邊輕聲喚這張書劍，張書劍橫了她一眼，嚇得她手中拿的衣服都掉了。

“最近，躲著點人。”張書劍起身洗漱。他要想辦法善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