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三室一廳老房裡，廚房響起了菜刀切在菜板的響聲。一個男人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著。水燒開了，他將餃子下鍋，用勺子在鍋邊輕推。

“咚咚。”有人敲門。

男人邊跑邊用圍裙擦了擦手，高聲說：“來了，來了。”

男人一開門，是龍銘一面帶笑容進來。

“龍總。”

“陸總。”

這個男人就是陸謙，和弟弟陸讓長得不是特別一樣，只能是某些地方像。

“不是總了。”陸謙讓龍銘一進來。

“今天不是，也許明天就是了。”

陸謙客氣地說：“承您吉言了。”龍銘一進來被陸謙讓到了餐桌旁。

陸謙抱歉：“這房子是我父親買給我的。寒酸了些。對不起，屈尊了。”

“哪裡哪裡。”

陸謙回到廚房，端出了兩盤餃子。“知道龍總愛吃餃子。嚐嚐我們‘正宗’餃皇的餃子。”

“謝謝。”龍銘一夾起一個吃了，讚不絕口：“得您父親真傳的只有你。”

“真傳的、味好的，未必被需要。踏實包餃子的，不如機器加工的。”陸謙的話語裡有些怨氣。

龍銘一知道，自己不適合多說，他現在最好是個傾聽者。

陸謙滿腹委屈，無處發洩。只有讓陸謙宣洩了這些情感，龍銘一才能和他談。

“我父親30歲來海市闖蕩，我們家的餃子很有名氣。而出名的原因除了配方，更是因為現包現煮，突出的是一個‘鮮’字。我們家的餃子……”陸謙滿腹牢騷。

“別激動。”龍銘一這個客人反倒向主人一樣，給陸謙遞過來水。

“謝謝。”陸謙平復情緒說道：“別管東西南北，吃了我們家餃子沒有不說好的！我在董事會上和他們吵起來了。怎麼就做速凍啊？自己配方我自己太清楚了，它速凍不了。我們的配方，除了材料以外，還有調料分配，不是抓把鹽一撒就完事的。”

龍銘一點頭。看來除了那種海鮮，還有其他因素。

陸謙說：“配方在我手裡。一百多家門店的餡料都出自我的廠子。龍總，餃皇的速凍餃子我不知道您吃了沒有。我吃了，那叫什麼玩意兒！他想甩了我？難！”

“我吃過了。”龍銘一說：“和普通速凍沒有區別，甚至可能更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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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陸謙說道：“不能讓他毀了我爸辛辛苦苦的招牌。得對得起‘餃子中的皇帝’名字。”

龍銘一問陸謙：“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們的餡料裡有樣東西一冷凍就會腥，運輸用的是冷鏈技術？保鮮運輸？”

“對。”陸謙點頭，“龍總天大的本事，知道瞞不過您。其實陸讓也知道這裡面的海鮮是什麼，可他不知道的是怎麼和餡。”

“沒想自己做？”龍銘一問。

“想過。”陸謙點頭，“也有人找過我。可是，我的餃子就是餃皇的餃子，為什麼我另起爐灶？”

龍銘一笑笑，他知道，其實陸謙也受制於陸讓。

陸讓是算計了陸謙，讓陸謙的廠和陸讓籤了長約，所有餡料只能提供餃皇，否則要賠償鉅額違約。

“看來你還有心拿回餃皇。很好！”龍銘一肯定地說道：“我會幫你拿回餃皇。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這輩子別做速凍的。”龍銘一說道：“保持餃皇的原有。”

“除非技術解決速凍後遺症，否則不可能做速凍。”陸謙問：“龍總想怎麼做？”

“我會告訴你的。”龍銘一吃起了餃子，“再不吃，就涼了。”

陸謙沒敢吃。

“放心！你有利，我有利，大家都有利。”龍銘一說道：“除了……”

“陸讓和周瑾坤吧？”陸謙猜測。他也並不是傻子。

“那當然最好。”龍銘一說道：“但是，陸讓始終是你弟弟。我要……”

“他可沒拿我當哥哥。”陸謙氣憤地說：“陸讓聯合外人踢我出局，就別再講什麼感情了。我踢他出局，只是還回來，合情合理。”

“看來。”龍銘一點頭，“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合作愉快。”

………………

於蔚下班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到家門口，隱隱聽到動感的音樂聲。打開門進去一看，俞燕燕正在大廳，跟著電視裡的舞蹈一起跳。

廳裡，俞燕燕舞姿很火辣。她穿著很顯身材短款露肩的緊身衣和短褲，光著腳在廳裡跳著，婀娜多姿的舞蹈，體現出一種美感。

於蔚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特別尷尬。

“怎麼？好看嗎？”俞燕燕停住動作問門口的於蔚。

“好看。”於蔚是個誠實的人。

“那怎麼不進屋？”俞燕燕問：“我以為太醜嚇著你了。”

“好看。”於蔚還是這句。

“你吃飯了嗎？”俞燕燕問：“我做了飯了。要不你吃點吧。”

“是嗎？”於蔚說：“我煮面就行。”

俞燕燕走到廚房說：“沒營養，我幫你熱菜。”俞燕燕從冰箱拿出了自己做的素菜。

“別傻站著了，去洗手換衣服吧。”俞燕燕推著於蔚出了廚房。

於蔚突然有一種兩人是在過日子的幻覺。他自己都嘲笑自己，竟在想美事。

於蔚換了身衣服，洗了手出來，餐桌上已經是熱好了的炒青菜和兩個煎蛋。

俞燕燕又回到客廳繼續跳舞，邊跳邊說：“我吃的素，只能給你做兩個煎蛋。”

“謝謝。”

於蔚突然覺得今天的晚餐特別好吃。有個美麗的姑娘做的晚餐，而且那個姑娘還在旁邊跳舞“助興”。

俞燕燕也真沒多想。自己這身和舞臺上表演時候穿的差不多。

“咚咚。”敲門聲響起，俞燕燕跑去開門。

“找到王海礁了嗎？”曾洋靠在門邊問。

兩個孩子睡下了，她才敢過來。即使過來，兩家的門也都敞著，就怕孩子突然哭了找媽媽。

“沒有。”俞燕燕愁眉苦臉。“我找不到他。原來他欠了不少人的錢，現在這些人不知道從哪知道我手機號，都給我打電話。”

“你沒說自己住哪吧？”曾洋提醒俞燕燕，“不是所有人都會冷靜對待這件事的。”

於蔚都覺得奇怪，“上當的人怎麼這麼多？”

“貪心。”曾洋說：“人只要碰見利益，這個利益又打動你的心，就不管不顧了。認為自己是天下最聰明、最幸運的人。”

“實際上……”於蔚嘆道：“都上當了。”

他現在面對的案子，也是涉嫌詐騙。五個人被人“忽悠”買了一個股票。

於蔚心情變得很不好，“這些人在寶天實業上虧這麼多，我真的於心不忍。”

“也是寶天實業？”俞燕燕頭都大了。

俞燕燕快步走到餐桌前問於蔚，“這幾個人，不會和王海礁有什麼關係吧？”

“應該沒關係。”於蔚說道：“這幾個人目前看沒有人認識王海礁。欠他們錢的人叫王簡。”

“王簡？”俞燕燕腦袋嗡嗡的，“王簡就是王海礁。他後改名叫王海礁，原名叫王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