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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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

…………

待得離開司示監的範圍,阿鐵兒等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聽雨輕一笑,“不曾想阿鐵兒大哥扮的帝上,且似模像樣,竟唬住了那何吾!”

“這且沒什麼!”阿鐵兒壓低聲音,回答說,“何吾如今貴為大太監,專門坐鎮司示監。與帝上之間,應當是甚少碰面了,糊弄住他,且是較容易的!只是那齊平,若碰上,只怕就危險了!”

“阿鐵兒說得在理!”莫土目不斜視,小聲說,“剛留意到何吾派了一名小太監去了北邊,想來是去虎房了!阿鐵兒,咱們要儘快去內廠,尋到那寶物之後,迅速撤出!”

阿鐵兒且是端坐步攆之上,襟坐,無留意身後的情景。一聽,不由得心頭是一跳,旋點頭。

眾弟子聽得何吾竟已去聯絡虎房了,皆是腳下生風,速度快了兩分。司示監過來之後,不過二里許,就是內廠所在的位置。

這內廠為劉金首創,自然是設在離他腹心不遠的地方。內廠的門且不大,不過是個三進的門坊,在這宏偉的帝宮之中,且只是較小的了。

內廠是劉金所創,如今是劉金勢廣之時,廠內番子,至是跋扈。便是內廠、西廠的人見了,是退避。帝衣衛的一個千戶,皆比不過內廠的一個普通番子,可知這內廠的分量。

這內廠的大門只兩名黑衣番子站在那裡值守,抬首環旁,遠的見到聖駕來臨,這兩個番子且不像之前所遇的人一般,不但站直身體,反而大聲喝:“前方是何人,這裡且是劉公的內廠,閒雜人等,休得亂闖!”

阿鐵兒等人是無料到,不但劉金跋扈,便是他的手下,竟如此張狂。要知何吾身為大太監,見到聖駕是躬身行示。這些瞧大門的番子,且竟敢如此。

莫土臉色一變,厲喝一聲,運氣在聲音之中:“爾們這兩個瞎了眼的東西,沒瞧到聖駕在此麼!”

這一聲吼,莫土且是聚音成線,直接對著這兩人衝擊過去。莫土身為九玄堂掌門,武之高,算是天下一等。如今全勢出手,這兩個番子不過就是仗勢的尋常番子,竟一下子被吼的腦袋一懵,耳朵不住的鳴叫起來。

莫土見得一吼功,對著手下的弟子使了個眼色。這些弟子之中,扮作侍衛的弟子立即飛身而上,分出四人,直接將這兩名番子反手剪住。

“目無君上,當斬!”莫土直接抽出腰刀,撲身而上,就準備直接一刀斬首。不料裡面且跑出一名消瘦的黑衣老人,這老人鬚髮皆白,跑出來之後,伸出一根竹棍,對著莫土的斬擊方向一擋。

莫土一刀斬在竹棍之上,只覺得手頭一顫,差點就拿不住這柄腰刀。那老人一棍擋了莫土的腰刀之後,是一掄竹棍,照著莫土心前襲來。

“哼!”莫土見得這黑衣老人如此狂悖,不由得大嗔,直接站直身形,對著這老人拋擲出腰刀。這腰刀夾帶著慘烈的風聲,向著這黑衣老人扎去。

這老人且不慌忙,竹棍在空中一點,直接點在了這腰刀的側面,一下子就將腰刀點成兩截。旋這老人手腕一抖,竹棍是化作漫天棍影,向著莫土襲來。

這一棍虛實參半,莫土是辨識不清,不過他且不是無法子。若是使出九玄堂的獨門武學,只怕頃刻間就被這黑衣老人識穿。

可是若束手待斃,依著這黑衣老人的層疊的棍影,只怕莫土會被這竹棍直接擊破頭顱了。

這次進宮,能接下這一棍的,除了莫土,怕就只有阿鐵兒與聽雨了。但是阿鐵兒是假扮帝上,而帝上是出了名的木頭天子,吃喝各通,但是武學一道,且是絲毫不曉。

若阿鐵兒出手,只怕這高手如雲的內廠,瞬間就會傾襲而出,旋就是通知整個帝宮的禁隊侍衛,那時候,阿鐵兒等人就算生翅難飛了。

而聽雨是同樣的理由,會武的宮人,在宮中不是無。但是每一個肯定皆是隨侍在宮中要人身邊,每一個皆會被內廠的情報收錄。若聽雨出手,引起內廠的戒備,是適得其反。

至後,這一棍只得由莫土自己想法子了。就見莫土右手一撩,一掌猛然拍出,這一掌無奇,即是武門上的尋常貨。

這一掌擊出,果漫天的棍影盡皆消失,那黑衣老人的竹棍,被莫土的一記大掌阻擋住,只得點在莫土的掌心。

可是此掌雖然是尋常貨色,但是若練成,一雙手掌在發功之時,便堅若鐵石,一般的襲擊,且是絲毫無法子,黑衣老人的棍擊便是如此了。

“這一掌火候不錯啊!”黑衣老人總算開口,只是這聲音且是與北國差話大為迥異。

“到底是何人,聖駕當面,竟敢如此無示!”見得這黑衣老人無繼續發難,莫土知此次的交手就到此為止了,喝問。

黑衣老人仿若現在才瞧到“帝上”當面一般,轉過身來,對著阿鐵兒躬身一拜:“內廠二檔頭方是拜見吾帝,失示之處,乞請陛下原諒則個!”

阿鐵兒瞧了一眼那兩名倨傲的內廠番子畏縮在這方是身後,特意顯出嗔容:“既皆是內廠的人,為什麼身後兩人見之不拜,且阻某入內呢?”

方是無聽得阿鐵兒平身的聲音,不敢直起身來,只是佝僂著:“臣乞陛下恕罪!這兩人是剛被劉公召進內廠的番子,不識天顏,詫擾了聖駕!爾們兩個且不快點向陛下認罪?”

那兩個詫訝甫定的番子才總算反應過來,直接趴在地上,不住的叩頭:“小的衝撞了聖駕,萬死,乞陛下恕罪啊!”一面叩首,這兩名番子一面哭泣。

劉金幾次被朝臣彈劾,多賴帝上偏袒,才沒出什麼大事。這兩個番子雖然只是小人物,可算是劉金門下。

若是真的帝上,碰上這事,多半是就勢原諒就是了。阿鐵兒盤寰一二,佯嗔:“若不是瞧著劉公的面上,爾們兩個,必直接投入帝衣衛的詔獄之中!”

方是聽得“帝上”如此說,便明白過來,埋著的頭現出一抹笑意:“陛下原諒爾們了,且不快跪謝天恩!”

那兩名番子聽得此言,收住哭泣,不住的叩頭謝恩。阿鐵兒覺得算是鎮住了內廠諸人:“是了,休得哭泣了,快讓開,得進內廠!”

“未知陛下緣何要進內廠?”方是一直無聽到“帝上”的免示平身之話,就只得一直佝僂著,與“帝上”答話。

阿鐵兒且是特意不使方是平身,這老頭武高,是內廠的二檔頭,準是劉金的親信。若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話,不免從自己的神情語氣之中,察覺出一些異樣來。且不如就這樣使他呆著,一來煞他的威風,二來不被他發現。

“某進去,且得向爾彙報麼?”阿鐵兒且是盡力按照陸君兒所授的帝上的口氣,與這方是對話。

這方是聽得阿鐵兒的話,雙肩微一抖:“不敢!只是內廠且是天下樞密所在,有太多的機要情報。劉公離時,特意囑咐等,無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入內的!”

方是這話,且是想拿劉金的名義,來勸退帝上。要知帝上雖然頑劣不堪,但是對劉金所言,且是深信不疑。這些日子來,劉金所言的一切,帝上俱皆採納。

可若這次來的是真的帝上,只怕就被方是這一席話就此勸退了,但這次來的且是阿鐵兒這個稀貝貨。且阿鐵兒為了太爺與西門府的安危,必須去裡面尋一尋,莫土所推測的那個劉金的秘密寶庫。

阿鐵兒且是特意眉頭一挑:“任何人包括某麼?”

“這當然不會包括陛下了!”方是聞言微一愣,旋反應過來,立即回說。雖然他知,劉金的意思就是連帝上,皆儘量不能入內。可是他且知,若他敢明目張膽的拒絕“帝上”入內,只怕“帝上”一聲令下,自己算活到頭了。

“使某進去!”阿鐵兒聽得直接說。他扮演的是帝上,天下間,名義上至為大勢之人,說話間,自然少了許多羈絆。

“呃!”方是佝僂著身子,埋著頭,聽得“帝上”的話語,眼珠子一陣晃動說,“陛下要進去,吾等不能阻攔。只是求陛下告知為何非進這內廠!以免到時候劉公回來,降罪於吾等!”

阿鐵兒聽得無在意,直接:“今日某被齊平他們攛掇著去驗收虎房,結果發現虎房根本無罷工,一肚子氣,就想著來尋些新物什!眾位伴當之中,就劉公至為得心,送給某的,俱皆是喜人的珍稀物什。”

“內廠為劉公辦事所在,說聽廠內有一個秘密寶庫,是為劉公的珍藏。想來這珍藏之中,有許多喜人的物什,特來尋罷了!”

這番話罷之後,那埋首的方是且無過多的表示,只是等了一會兒,才回答:“既然陛下是想進寶庫尋珍稀玩物,那就請進罷!只是內廠為機要重地,閒雜人等,且是不進入的好!瞧不如就使陛下帶上三五個心腹之人入內尋,可好?”

這方是的話在情合理,阿鐵兒不著痕跡的與莫土對望一眼之後,從莫土那眼神之中,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是故作沉思,片刻過後:“說得是!那就依言罷!”

罷之後,阿鐵兒直接挑下步攆,點了莫土、聽雨在內的四個人,連同自己五人,向著內廠大門而去。臨到了方是的身前,才故作想起狀:“哎呀,且忘了,方是平身,隨某一同去劉公的寶庫觀瞧!”

方是如蒙大赦,直接謝恩:“臣謝陛下隆恩!”罷之後,方是站直了身子,轉身屏退那兩個番子,旋抬腳就帶著阿鐵兒五人入內。

…………

這內廠佔地不大,裡面是被劉金改建的曲折反覆,亭臺迴轉,且皆是重疊,阿鐵兒五人隨著方是走了進去之後,一路之上,碰上了不少的內廠番子,如此四拐十繞,不多時,五人皆是有些迷失方向了。

方是走在前面,是無多什麼,只是待得五人皆是有些迷暈之時,方是:“陛下,是從何處聽來劉公的寶庫?”

“哦?”阿鐵兒心裡咯噔一聲,預感到有些不妙,暗的對著身後四人比著手勢。這身後四人皆是靈明之輩,莫土為九玄堂掌門,聽雨為太爺千金,哪個不是心明之輩。聽得方是的話,見到阿鐵兒的手勢,四人瞬間進入了戒備的姿態。

阿鐵兒作罷手勢之後,立即作不經意的:“這是宮中的小太監在傳,旋就傳到了某的耳朵之中!難道這是誤傳麼?”

“呵!”方是前行兩步,離得五人大約有六步遠的距離之後,在原地一個旋身,目光炯的瞧著阿鐵兒,毫不避讓的說,“請問陛下,可知劉公的這個寶庫,且皆是一些什麼嗎?”

覺出那方是的態度陡然間出現的變化,阿鐵兒且繼續輕的:“某哪裡知劉公寶庫裡有些什麼!不過劉公為了哄某開心,至是喜歡蒐集新物什兒,只怕這其中的東西,且皆是喜人的珍稀寶物罷!”

“這是自然!”方是輕一笑,點頭說,“劉公寶庫,便是臣,亦是沒進去過的,陛下若好奇,這便跟來罷!”

罷之後,方是且是直接轉過身去,領著五人前行。阿鐵兒是一頭霧水,剛才方是的姿態,顯就是瞧出一些什麼來,可是為什麼且無發難呢!

阿鐵兒是音低入密,與身後的莫土與聽雨商量:“莫前輩,聽雨,這方是明顯剛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且不發作呢?”

莫土不動聲色,緩:“剛是察覺到,那方是身上傳來,若有似無的斬氣,只是很奇怪,他為什麼不繼續詢問下去!”

“且靜觀之罷!”說話的是聽雨,“咱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奪回帝墨寶,他既無撕破臉,想來可能是且不確認,咱們已在接近那可能存在的劉金寶庫!”

二人聽罷皆是覺得聽雨此言在理,二人微不可察的點頭。

…………

五人一路隨著這方是,四轉十繞,不多時,來到一處小屋旁邊。就見得這屋子竟獨立於一處天井院子之中,佔地總就不到半畝。四周圍著十來名番子。

見得方是引著人來,那番子之中的一名身穿青衣的番子走上前來,神色倨傲的瞧著方是:“方老,緣何來此,不知這裡是劉公禁地麼?”

方是對著這番子輕一笑,點頭,讓出身後的阿鐵兒五人:“張千戶,陛下來此,想一瞧劉公的寶庫,是否可以通融一番?”

“陛下?”這張千戶聞言臉色一變,急忙帶著身後的十餘個番子走上前來,對著阿鐵兒行示說,“臣內廠掌刑千戶張今見過陛下!只是這裡是劉公的書房,辦事的場所,至是機密,哪裡是什麼寶庫啊!且請陛下明察!”

阿鐵兒見得這張千戶如此說,臉色微一變,斜著雙眼,瞧了那方是一眼:“方檔頭,某是去劉公寶庫,緣何帶路來此?”

方是不慌忙,拱手:“劉公在內廠待的至多的,就是這書房!機要之類的,是在這書房!陛下要尋劉公寶庫,臣實不知,但是劉公的書房,應當是能使陛下有所收穫的!”

“這怎行?”張今臉色一變,反駁說,“書房內皆是內廠的機要秘密,怎能隨使他人進入啊!”

“某是他人麼?”阿鐵兒聞言將雙眼一瞪,故作不悅。

那張今聞言臉色一變,立即拜:“陛下恕罪!陛下自然不是他人,但是這書房確是劉公的機要所在,天下之中的奇聞關事,俱皆在裡面記錄在案!劉公走時,就吩咐了,不許他人闖入,陛下雖然是帝尊,但是………”

“但是且不能入內是麼?”說話的是莫土,只見他故作憤嗔,走上前來一步,手按腰間的刀把,喝說,“莫說一個內廠,便是劉公的內宅,陛下想去,劉公定當不會阻撓,爾們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無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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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罷,按理來說那方是與張今為首的番子皆當顫抖著請罪,不敢做其他,可是且出現了反常的跡象。

只見那方是攏著雙手,退到一旁,笑而不語,那張今是直接點頭:“是了!既陛下執意進去,那便請進罷!只是裡面是機要重地,臣斗膽請陛下一人進入!”

“這怎行!”莫土是一聲厲喝說,“陛下身系天下,若一人進去,出了事可怎辦!”

“但此乃劉公書房,是機要重地,若機密走現,引發四方動亂,只怕陛下是不願的罷!”那張今毫不退讓。

“是了!”阿鐵兒適時的出聲斷了兩人的對話說,“就帶某的侍衛與一親信宮人進去。其他兩人,就留在此處。”

張今聞言點頭:“既陛下執意如此,那就只得隨陛下去了!”罷之後,張今退到一面,對著身後的一眾番子揮手,讓出了那小屋的大門。

阿鐵兒直接大步的帶頭走向了這間小屋,莫土與聽雨不著痕跡的對望了一眼,疾步跟了上去。

三人路過方是身邊之時,從方是的嘴角處,瞧到若有似無的一絲笑意,俱皆是心裡一突。只是如今已是箭懸滿弦之弓。

三人是不顧其他,直接推開小屋的門,走了進去。

…………

…………

待得進了書房之後,聽雨不由得詫嘆了一聲。

聽雨出身西門府,太爺的書房她出入過多次,裡面的書籍且是擺的滿當,從經史子集,到兵書謀策,醫術雜學,古今孤本,無一不有,不下千餘卷。

是有太爺的藏書,聽雨才能學得諸多識見。在她心裡,書房當就是太爺那樣的!可是映入眼簾的書房,且是與太爺的書房大為迥異。

一張闊大沉重的榴木桌案,桌案之後,且是一張檀木椅。

不大的書房之中,擺放了許多的木架子。上面的格子裡頭,多是一些珍稀古玩。牆壁之上,掛了許多的字畫。

聽雨出身西門府,對這字畫的鑑識,自然是知些的。瞧得這琳琅滿目的珍稀字畫,她是有些目眩,來到這些名家字畫附近,觀賞許久,發現這些多是真跡。

瞧了許久,莫土警惕的瞧了一下外面,發現方是等人可能是為了避嫌,特意離得遠的,忍不住小聲問:“聽雨小姐,怎樣?發現什麼了?”

聽雨在瞧一副帖,瞧得甚是入神,聽得莫土的詢問,聽雨不禁回過神來:“啊?”

莫土見得聽雨如夢初醒,且以為聽雨發現了線索:“聽雨小姐,有線索了麼?”

“是?”聽雨聞言一囧,淺笑說,“莫前輩,不好意思!剛瞧到太多的名家字帖,就有些投入了!”

“沒發現線索啊!”莫土聞言不由得有些失望說,“咱們身在帝宮大內,若不快點尋到寶物,速離去,只怕就會危險了!”

“莫前輩說的是!”阿鐵兒見得這滿皆是字畫古玩的書房,是覺得有些詭異,只聽他說,“方是與張今二人明顯有異,但且是放咱們進入了這有許多古玩字畫的書房,只怕未安好心啊!”

“是,知的!”聽雨赧然的點頭,瞧了一眼這滿牆壁的名家字畫,不捨的說,“只是這裡大多數皆是珍稀字畫,且是珍貴啊!”

“可是咱們不是來尋這些破字畫啊!”莫土絲毫不見動容,只聽他說,“咱們需要尋到的是劉金的寶庫,繼而尋到太爺遺失的寶物!”

“可是爹的寶物,其實就是一副帝上的墨寶啊!”聽雨忽腦海裡靈光一閃,瞧了一眼這屋子裡滿目的字畫說,“且這書房,與其說是書房,不如說就是一座寶庫!”

“啊?這就是寶庫?”阿鐵兒聞言聲色一動說,“聽雨的意思是………”

聽雨見得阿鐵兒如此,明白阿鐵兒可能有些明白過來,興然的:“這些字畫,雖然有一些近年所做,甚至一些無名氣的書生所繪,可是這其中的名家字畫,皆是珍貴異常!隨便一副走落出去,只怕皆會令得那些文人士子,搶破了頭啊!”

“這些字畫竟就是寶物?”莫土聞言臉色微變,在他心目中,所謂的寶庫當時金銀財寶,武學秘典,神兵利寶。這些懸掛在牆壁之上的字畫,放在木架上的古玩,哪裡且是什麼寶物啊!

“或許,所謂的劉金的秘密寶庫,其實就是這間屋子!而帝上的墨寶,很可能在這些字畫之中!”聽雨玉指輕點著這些字畫,緩聲。

“既然帝上的寶物就是一副字畫!那不知聽雨小姐可曾見過麼?”莫土聽得聽雨如此說,雖然微有失望,且如此說。

“這且沒有!”聽雨輕搖臻首說,“帝墨寶何等珍貴,爹雖然疼愛,此等重寶,他且不會輕易示人!若不是這次為了賑濟午河災地,聽雨皆不會知,他有這麼一個寶物!”

“這裡字畫不下千餘幅,咱們一一翻瞧,且是需要多久啊!”阿鐵兒一指這些字畫,原來這牆壁之上,懸掛的字畫多是珍稀的字畫,但是這屋子的角落各處,是不乏捲起的畫軸。粗略數來,竟不下千餘幅。

如今三人來到這書房,外面且是虎視的方是等內廠的番子,若遷延時辰,只怕這些人就會發現問題所在了!

“這個是無法子!”聽雨已認定這屋子其實就是傳聞之中的寶庫,輕聲說,“要不咱們現在就開始翻尋!尋搜帝上的字畫,其實是容易!這字畫一般皆在其上有落款,咱們只要觀瞧是否有帝璽四方印,那就是了!”

“帝璽四方印?”莫土喃自語,旋搖頭說,“好罷!那現在就去尋罷!”一面說,莫土一面嘆了口氣,旋走向了那角落之中,開始翻尋起來。

阿鐵兒聞言是點頭,只是他畢竟是扮成帝上,而帝上對字畫的不上心,可是朝野上下皆知。若阿鐵兒去尋字畫,被外面的方是等人瞧見,只怕他們立時就會斬進來。阿鐵兒故作好奇,不斷的翻瞧著木架之上的古物。

見得阿鐵兒如此,聽雨是忍不住輕一笑,開始從牆壁之上的字畫尋了起來。這些字畫,多是前朝的大家所做!價值甚高。

只是劉金出身卑微,雖然如今竊據高位,但是不論何如,想不出來他怎會收藏這些字畫。畢竟對劉金而言,至重要的寶物,當就是金銀財寶、武學秘錄、神兵利寶啊!這些字畫給劉金,他真的瞧得明白麼?

聽雨帶著這許多的疑慮,開始在這名家字畫之中,尋起那可能存在的帝墨寶起來。莫土是在那角落裡啪的一聲,揭開一幅字畫,掃到那落款處,發現無帝璽印,就直接丟在一旁。聽雨不禁搖頭,她知如今時間緊急,且是只得由得他去了。

聽雨與莫土在這書房之中尋尋字畫,阿鐵兒在作好奇,唬住外面的方是等人。而外面則是方是、張今為首的十數名內廠番子團圍住,與書房門口的兩名扮成將士的九玄堂弟子對望。

過了許久,直翻得莫土皆有些沉不住氣,阿鐵兒瞧著那些古物想吐之時,聽雨輕咦一聲,惹得莫土與阿鐵兒瞧了過去。

“聽雨,怎了?”阿鐵兒瞧著聽雨拿著一幅畫卷翻瞧,問。

聽雨恍若初醒,拿著畫卷一抖:“可能尋到了帝墨寶,但是這卷畫是不爹遺失的那幅,且不敢保證!”

“為什麼?”莫土聽得聽雨前半句不由得欣喜無比,聽得後半句且是不禁皺起了眉頭,直接將自己手中的畫卷棄扔在了角落,站起身來,走向聽雨。

阿鐵兒是放下手上的古物,走了過去,湊過去瞧向聽雨手裡的那幅畫。且見這幅畫上竟是一名在一條小溪邊浣紗的美人,恍然一笑,只覺若真人重生一般。

落款處且是帝上的帝璽印:亡妻故,十年秋八月題!

阿鐵兒見得這畫,不明的:“聽雨,怎了?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麼?”

“當今帝上且只有趙帝後一名妻子啊!”聽雨捧著這幅畫,且只覺得這幅畫的資訊,比尋到帝墨寶且令她震詫。

“啊?”莫土聞言是一陣愕然,他雖然是武門草莽,可是且知趙帝後如今尚在人世。可是既然趙帝後尚在人世,帝上只有張帝後一名妻子,他為什麼去畫一幅浣紗美人圖,且題上亡妻故的字詞呢?

“這麼說,這幅畫不是帝上所做?”阿鐵兒且不想管這其中的隱秘,他瞧了一眼那畫中的美人,只覺得這人容貌雖然不是多傾城,且是標誌,且另有種曾相識之覺。

但是如今身在內廠之中,危機甚重。現在就是要尋到太爺遺失的帝墨寶,旋速退去,而不是拿著一幅畫,去揣測這帝上的秘密。

“是!”聽雨點頭說,“這畫不但畫的是一名美人,且竟題寫了亡妻故的字樣,這且怎可能呢!”

“放下這幅畫,咱們去尋其他的,瞧能否尋到真的帝墨寶!”阿鐵兒雖然覺得那幅畫有些妙奇,但是他且想尋到真的帝墨寶,好救太爺與西門府。

“是罷!”聽雨雖然好奇,可是分得清輕重,準備放下這幅畫,去繼續尋找之時,恰瞥見了這幅畫的落款,不由得臉色一變,叫住了準備分頭去尋的阿鐵兒與莫土:“阿鐵兒,莫前輩,等下!”

“怎了?”阿鐵兒回過頭來,發現聽雨竟一臉震詫,問。

“這落款的印章處………”聽雨玉指點著畫卷,詫訝。

“印章?”阿鐵兒湊過去稍瞧落款,只見這帝璽四方印之下,且是有一圈紅色的印文,是為“帝誥之寶”!

“帝誥之寶?”阿鐵兒疑惑的問。

聽雨知阿鐵兒不懂,“此為傳國帝璽。歷朝以來,不論是何人所建,皆會以此印璽為傳國帝璽。”

“這帝誥之寶,便是帝上用於頒佈誥書,諭示臣僚的!但這幅畫即便是帝上的真跡,應當只須印上帝上的個人印璽,怎會是這帝誥之寶呢?”

“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偽,是不太爺遺失的那一副?”阿鐵兒聽罷聽雨的話之後,微一思索,且繼續問。

聽雨聞言一滯,沉吟半晌:“不知!不過用帝誥之寶落款的畫,就算不是帝上所畫,只怕亦是非同尋常。且是將這畫帶出去,交給爹觀瞧就是!他當比咱們知的內情多些,咱們且是繼續去尋其他的帝墨寶罷!”

阿鐵兒與莫土聞言輕嘆一聲,是回身繼續去忙了。聽雨是默收起這落有帝璽和帝誥之寶印文的畫,束在身後,繼續翻尋起來。

過了許久,那方是走到門外,高聲喊:“陛下,如今已過了兩刻鐘,您想要的珍稀古物,可曾尋得!”

三人對望一眼,莫土小聲的傳音:“如今已過了許久,這方老頭明顯對咱們早有懷疑,瞧咱們且是出去,免得被他們圍堵在這小屋之中,進退不得!”

雖然只得了一幅可能是,可能不是的帝墨寶,阿鐵兒等人且無奈,阿鐵兒與聽雨微一沉吟,便覺得莫土說得在理。

這裡空間狹小,只有一個門,若引起了方是他們的懷疑,召集番子堵住外面,只怕三人生翅難飛。阿鐵兒點頭:“是了,已尋到了一個了!休要催,咱們立時就出來了!”

罷之後,阿鐵兒直接隨手提起一件青銅古件,就領著二人向外走去。

出得大門,以眼神詢問那兩名值守的九玄堂弟子———對面的方是等人有何異動,得到絲毫無異動的答覆之後,阿鐵兒便放了心,帶著四人走向了方是。

方是見得阿鐵兒三人出來,好瞧見聽雨手上捧的那卷畫,以及阿鐵兒手上提的那個古什,緩:“陛下,中意的寶貝,可曾選罷?”

“得,選好了!”阿鐵兒點頭。

“不知陛下對劉公的書房,有何瞧法!”方是輕一笑,問。

“不曾想劉公的書房且皆是名人字畫,瞧來,劉公當是雅緻之人了!只是他隨侍某身邊這麼多年,某且怎一直皆不知呢?”阿鐵兒故作疑惑。

“嘿!”方是忽陰一笑說,“劉公是不雅致之人,不便評判。但是閣下這個假帝上,且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啊!”

“假帝上?”阿鐵兒聞言心裡一跳,故作鎮靜的說,“方是,此言何意?竟敢如此無示?”

“哼,繼續演!”方是對於阿鐵兒的問話且是無搭理,而是直接拍手,就見迴廊處忽走出了一名青袍番子,這番子一身皂衣,頭戴尖帽,雙手欣長。這番子走到附近之後,抬起頭,對著阿鐵兒輕一笑:“小子,咱們可是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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