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軍的臉色拉了下來，他本來是想要在這些同學面前好好地嘲笑一下辰風，讓辰風給他打工，那麼誰混得更好就一目瞭然。
但沒想到辰風居然會說自己有更好的工作？這豈不是說他的公司不被辰風看在眼裡？
今天他喝了很多酒，有點上頭，大家都在捧他，辰風卻不給他面子，這如何讓他能忍下這口氣？
“你是覺得我的公司不好嗎？”王永軍陰沉地問道。
“公司好不好，問你公司的財務吧，我對你公司不感興趣。”
辰風本來就為執天者的事情弄得挺煩的，偏偏這個傢伙還來找不自在，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大家看辰風這麼不給王老板面子，也是開始竊竊私語。工作後，大家就向錢看齊了，即便看誰不順，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像辰風這麼乾脆的人，已經不多了。
許力賢剛從屋外走進來，正好聽見這群人的交談，趕緊過來圓場：“行了行了，王老板，說這麼不開心的話傷和氣，辰風人家兩個小孩子很乖的，不用人操心。”
他和辰風從小玩到大，雖然不知道辰風最近的情況，但和辰風關係好，不會在意辰風混得怎樣，自然要替辰風說兩句。
這個時候，空空和妙妙兩人蹦蹦跳跳地跟著許力賢跑進來，坐在了辰風身邊，抓了一把瓜子。
“不是讓你們跟著我老爸嗎？”辰風問道。
“爺爺和清宇哥哥在一起，新郎說要帶我們排練一下。”
空空抬了抬自己的小墨鏡，酷酷地說道。
王永軍看見空空和妙妙，想著自己剛才被辰風拂了面子，心裡不爽，陰陽怪氣地說道：“呦，這就是你的私生子嗎？還不賴嘛！應該長得像媽媽吧？你們兩個小屁孩，想媽媽不？你們知道媽媽去哪裡了嗎？”
大家聽到王永軍對小孩子這麼說話，也是愣了一下，這一次每個人都覺得王永軍這番話有點過分了。
大家傳的故事裡，辰風帶了兩個拖油瓶，孩子媽媽卻跑了。王永軍明明知道這一點，卻毫不避諱地提起這一點，故意想去戳小孩子的痛點。
要是其他沒媽媽的小孩子聽到這種話，肯定會被勾起難過的回憶，甚至會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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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沒母親從小就有陰影，王永軍還故意去揭人家傷疤。能說出這種話的，相當沒腦子。
然而他們不知道，空空和妙妙可不是一般的小孩。
他們本來就是靈器化形的頑童，有九號驛站的一行人寵著，這兩天又有辰老爸寶貝似的呵護著，哪裡會去想什麼媽媽。
空空轉過頭，瞥了一眼王永軍，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想不想媽媽，關你屁事啊？你算哪根蔥啊？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空空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永軍被空空這麼一罵，臉漲得通紅，感覺面子下不去，罵道：“臭小子，你怎麼說話的？這麼小就張口閉口髒話，還有沒有教養了？有媽生沒媽養？”
“這……”
在場的所有同學面色怪異地看著王永軍，這個傢伙真是恬不知恥，自己去揭小孩子傷疤，做著沒教養的事，現在竟然反過來罵人家小孩沒教養，這樣的人臉皮得有多厚啊！
“王老板，你媽給你的教養就是來罵小孩？那你的家教真是好。”辰風不鹹不淡地回應道。
王永軍眯起眼睛：“你敢對我這麼說話？現在可不是讀書的時候，你算什麼東西？”
這時候，旁邊有同學實在看不下去了，出來勸道：“王老板，你酒喝多了，來來，喝點茶解解酒。”
另外一個同學對辰風說道：“王老板喝酒就會亂說話，酒後失言，別生氣啊。”
許力賢也趕緊勸說：“王老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吧，今天給我個面子，大家先冷靜一下行不行？”
可是王永軍根本不理會，滿口酒氣，面紅耳赤地喝道：“不行，今天我得好好教教沒媽的孩子教養是什麼。”
空空眉頭一挑。
“教養？罵人還要教養啊！行行，我換個說法。”
空空雙手交錯放在胸口，昂著頭，像個小大人一樣不屑地打量著王永軍，說道：“妙妙，這位王老板要吃炸雞腿，但他家的生雞腿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妙妙頭也不抬地說道：“他.媽已經炸了！”
全屋子的賓客頓時愣住！
空空又問道：“你知道王老板的爹晚上要幹什麼嗎？”
妙妙不假思索地說道：“在庭院裡種枇杷樹！”
空空換了個姿勢，小手插著腰：“王老板如果生病了，妙妙，你能治嗎？”
妙妙搖頭：“治不了，我不是獸醫！”
空空問道：“為什麼王老板會說：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
妙妙說道：“因為他不要碧連！”
空空繼續問道：“百.度和谷.歌搜尋不到王老板該怎麼辦？”
妙妙回道：“搜.狗就能搜到。”
……
空空和妙妙兩人一唱一和，罵人都不帶髒字，拐著彎問候王老板和他的家人，一連蹦出十幾句，讓全場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
整個客廳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大笑了起來。
這麼小的孩子說話有模有樣，尤其還穿著整齊的小禮服，罵人的時候都顯得十分可愛，著實有趣。
辰風看著兩個牙尖嘴利的小家夥，也是佩服。
空空和妙妙平常在九號驛站的時候，都不說拙劣不堪的粗話，老爺子讓他們做個好孩子，所以他們都不敢在老爺子面前太放肆。
但不說粗話不代表不會罵人。
這兩個不安分的小家夥可是把好幾座圖書館的書都翻遍了，腦子裡儲藏著各種各樣的知識，要直接罵還是拐十八道彎再罵，都不是大問題。
王永軍被空空和妙妙罵得暈頭轉向，有些罵人的話他甚至都沒有聽出是什麼意思來。
可是辰風卻是懂得，比如那句“你爹晚上在庭院裡種枇杷樹”，是來自明代詩人歸有光的一句詩：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王永軍縱使有些罵人的話沒有反應過來，但那句“他.媽已經炸了”還是懂得，被氣得騰地一下站起來，怒視著辰風：“混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小混蛋，找抽是不是？”
辰風還沒來得及回答，空空卻伸出小手指著王永軍大驚小怪道：“咦？王老板，你牙縫裡有青菜！”
所有人聽到空空的話，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王永軍嘴巴看去。
王永軍也是吃了一驚，腦子一蒙，下意識地閉上嘴巴，用舌頭在牙齒上掃來掃去，他居然相信了空空的話，一時間都顧不上繼續罵空空。
“哎呀，王老板嘴巴不乾淨哦，趕緊去廁所漱漱口啦！”妙妙拉著自己的小裙子，乖巧地說道，典型地得了便宜還賣乖。
“新郎叔叔，我們該去排練了，等下要怎麼走地毯呢？”
空空已經罵完了，就和妙妙兩人跑去拉著許力賢的手，把許力賢強行給拉走了。
許力賢一邊走一邊回頭歉然道：“大家多年不見，童言無忌，開開玩笑，不要動火啊！小孩子只是戲言，王老板等下我給你敬酒三杯，賠禮道歉，你先喝點茶，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啊！二柱，你幫忙下。”
“沒事沒事，你忙去吧！這裡我來招待就好了。”許二柱說道。
有人拉住要暴走的王永軍，示意他別生氣，在這個場合確實不禮貌，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是王永軍自己挑起的，不僅先挑釁辰風，還去說兩個孩子沒媽，結果倒被兩個小孩罵得灰頭土臉。
“爸爸，你也來啊！我們不懂你要教我們哦！”
妙妙轉頭很善解人意地朝辰風招招手，她知道辰風不想待在這裡。
辰風笑了笑，當下不再理會這群人，跟著許力賢離開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