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之延沉默的看著她，心情忽然之間，多出了幾分痠痛，他抿了抿自己的唇瓣，淡然的開口道，“傻瓜，擔心什麼？以後別擔心我了，從現在開始，我就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哪兒也不去，好不好？”
也許張博陽說得對，現在，他應該守在她的身邊。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可以讓她受刺激呢？
“殷之延……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要永遠的，陪在我的身邊。”蔣樂的眼底浮現出淚花。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的時間，她只知道，自己在每次化療的時候，想的都是乾脆一死了之，也許這樣，就不會那麼的痛苦了。
可是，她又想要跟殷之延永遠在一起，哪怕是承受著劇痛，她也要忍受下去。
殷之延低低的嗯了一聲，回答道：“好，我會永遠的陪在你身邊。”
說完，殷之延抓著蔣樂的手，掀起了眼皮，對上她的視線，繼續說，“我會守著你過一輩子的，只要你願意。”
“我當然願意了。”說完，蔣樂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開口道，“對了，姜笙他們呢，他們昨晚可是陪了我一個晚上呢，他們去哪裡了？”
剛剛光顧著高興了，差點把姜笙和厲少爺給忘記了。
聞言，殷之延的臉色浮現出了幾分低沉，過了一會兒，他才淡淡地開口道，“他們回去休息了，昨天陪了你那麼久，肯定累了。”
“好。”蔣樂說完這個字，突然，感覺胃部又傳來了一陣劇痛，她捂著胃部，臉色蒼白了起來，有一股汗在慢慢的流動。
殷之延看見蔣樂這副樣子，嚇的瞬間著急了起來，“蔣樂，你怎麼了？”
“痛，好痛。”蔣樂臉色蒼白，帶著幾分無力，她咬緊牙關，努力的讓自己疼痛減輕，可終究是徒勞無功。
痛？
殷之延被這個字刺激到了，他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他有一些驚慌失措的站起了身子，然後離開了病房，去尋找主治男醫生。
醫生來這裡給蔣樂做檢查的時候，蔣樂死活不同意，最後痛的昏厥了過去，醫生才開始對蔣樂做起了全方位的檢查。
昨晚胃鏡和B超還有CT以後，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殷之延的掌心是緊緊攥著的，他幾乎是帶著害怕，整個人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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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走到了殷之延面前，摘下了口罩，對他開口，“我們出去聊吧。”
殷之延的第一反應是，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在這裡聊？
可是，他還是乖乖聽話的跟著醫生走了出去。
醫生對殷之延說，“蔣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的不樂觀，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肺部……我希望您，準備做好心理準備。”
“什……什麼意思？”殷之延的大腦在那一瞬間空白了起來，他幾乎是紅著眼開口道，“你是不是檢查錯了？她這些天，身體都是挺好的啊，而且，不是化療了嗎？為什麼癌細胞還會擴散？你騙我是不是？”
醫生搖了搖頭，“腫瘤並不能夠根治……隨時都有可能有復發和轉移的可能性，蔣小姐的病拖的時間太長了，所以……”
“我只問你最後一句……”殷之延突然出聲，他看著醫生，“她還有多長時間？”
醫生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很無奈的，他也想要醫治好手底下所有的病人，可是事與願違。
他也害怕，從病人或者病人家屬的口中詢問自己還有多長時間的存活。
“少則，一個月，長則……半年左右也是有可能的。”
醫生說完，殷之延害怕的倒退了一步，他紅著眼，淡淡地開口，“難道，就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嗎？她才二十幾歲，她還那麼年輕，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醫生深吸了口氣，“我盡力。”
事到如今，他只能告訴殷之延，“我盡力”這三個字。
醫生說完，邁開步子離開了殷之延面前。
殷之延站在原地，倒退了一步，神色幽暗了一會兒，隨後靠在了牆上，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他不怎麼哭的，可是這一刻，他卻哭的比誰都要傷心。
蔣樂那麼期盼他和她的孩子，他當初，為什麼不滿足她那個願望，還要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去傷害她。
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約莫過了良久，殷之延才慢慢的鎮定了起來，他深吸了口氣，站起身，現在的他不可以倒下，他可以慢慢的來，不能夠給蔣樂帶去負能量，即便是她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他也要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不讓她難過，更不讓她傷心。
……
蔣樂醒來的時候，胃部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她待在病房裡，環視了周圍一圈，看見了坐在她旁邊面帶笑意的殷之延。
“那個……我……”蔣樂動了動唇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了？”殷之延故作高興的樣子，看著她，“身體還好吧？”
蔣樂點了點頭，“現在不是那麼痛了，我……我到底怎麼了啊？”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突然一下這麼痛苦很不正常。
“沒什麼，放心吧。”殷之延安撫道，“醫生就是說你昨晚沒有休息好，所以導致第二天身體疼痛的。”
聞言，蔣樂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這樣啊……我還以為，我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蔣樂慢慢的松了口氣。
殷之延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冰冷，他多麼希望，就是沒有休息好這麼簡單而已……
可是，現實卻是那樣的殘酷。
說不出的心酸，在他的胸口纏繞著，心痛到讓他無法自拔。
知道內心痛苦，表面上卻要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多難受嗎？
殷之延覺得自己身體的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了。
“不會的，你也不看看你是誰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加重病情，你啊……要好好的治病，這樣，我們才可以永遠的在一起，我們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蔣樂嗯了一聲，“我才捨不得離開呢，畢竟，我舍不得你啊。”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只有殷之延，她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