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知道既然解釋沒用，還不如沉默。

她跟顧時澈坐在剛才的位置上，等待老闆將麻辣燙端上桌，姜笙盯著那碗香氣撲鼻的麻辣燙對老闆說了句“謝謝”。

眉眼彎彎的她，笑起來格外好看，讓顧時澈的心都跟著不由顫了顫，他眉頭微鎖，然後盯著姜笙，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吃的很滿足，雖然已經滿嘴的油了，但是還在吃。

顧時澈忍不住輕嗤一聲，然後眨了兩下眼睛，伸出手拿出紙巾替她擦嘴，擦完以後，他才將視線鎖定在了自己的麻辣燙上，他眉宇間多了幾分柔情，隨後心想，有那麼好吃嗎？

他也拿起筷子吃了幾片菜葉，忽然，沒忍住，重重地咳了起來，臉頰通紅的。

姜笙聽見動靜，抬起頭看了一眼顧時澈，看見他臉頰紅紅，那雙漂亮的眼睛也紅了，顯然是被辣到了。

她很能吃辣的人，都覺得麻辣燙挺辣的，可是顧時澈……

“你原來不能吃辣啊？”姜笙忍不住開口問道，然後伸出手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能吃辣還叫跟我一樣的。”

顧時澈掀起眸子，眼睛裡多了幾分柔色，“你喜歡的，我都想試試。”

姜笙嘴邊剛揚起的笑意，逐漸地收回了，她尷尬地又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低頭用筷子戳碗裡的麻辣燙，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對顧時澈說：“我吃好了，咱們走吧。”

顧時澈淡淡地“嗯”了一聲。

姜笙走的時候還是給店主付了錢，雖然店主再三強調不要，但是姜笙還是硬塞給了他，每個人做生意都不容易，對她來說，這可能只不過是一頓飯的錢，可對店主來說，他每天的賣出的麻辣燙都是要養家餬口的。

店主經不起她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把錢給收下了。

顧時澈和姜笙兩個人走在街道上，現在人煙稀少，整條街道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剛才，那個店主不是說，不要你付錢嗎？”顧時澈為了尋找話題，所以開口說道。

姜笙被問的忽然一愣，隨後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是他，我是我，我像是那麼愛貪小便宜的人嗎？”

姜笙知道，每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容易，所以她做事不能只為自己考慮。

顧時澈對著姜笙搖了搖頭，“你不像。”

姜笙眨了眨眼睛，發現顧時澈看她又看入了神，無奈，她只能自己往前走。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跟了上去，“現在我是送你去哪兒？”

“去醫院吧，歷行爵一定在醫院。”姜笙認真地開口。

顧時澈頓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大概最傷心的事情就是，他喜歡的她，心心念念著別人，可笑的是，他一點制止的辦法都沒有。

想到這兒，他的情緒忽然有些不平穩，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急需安慰……

“姜笙，歷行爵對你來說，真的就有那麼重要麼？”

姜笙點了點頭，她回答道：“歷行爵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託。”

父親也是……姜笙默默地想。

她很想說，她的父親躺在醫院裡，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沒有資格這麼跟顧時澈說話了。

因為顧時澈救了她很多次，她不可以忘恩負義。

想到這兒，姜笙皎潔的星眸慢慢地染上了一抹悲涼，說來也是可笑，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仇人，她對顧時澈，喜歡不起來，可同樣又討厭不起來。

精神寄託……

顧時澈眼眸冷了幾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歷行爵對她來說很重要。

他也很想成為她的精神寄託，想要給她一切，可是現實，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要是不按照組織規定的事情去做，到時候受傷的，是他就算了，但是他怕連累到姜笙。

試問，一個每一次都能將任務完成到無比出色的顧時澈，為什麼突然有一天，會跪倒在一個任務上。

上頭讓薄澤殺了姜笙，這絕對是查到了姜笙跟他的關係，又或者說，上頭捨不得殺了他，因為他是他一顆最有利的棋子，所以只能弄死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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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顧時澈心底多了幾分驚慌，他沒有想太多，立馬一把把姜笙給扯入了自己的懷裡，他呼吸有一些不穩，說出的話低沉沙啞，還帶了幾分無奈，“姜笙，答應我，你要一輩子好好的。”

一輩子好好的，他可以代替她，給她想要的一切。

姜笙被顧時澈的行為搞的有點懵逼，她下意識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嘆了口氣，對他開口道：“你之前不是……總是說要對付我嗎？”

“那是假的。”顧時澈深吸了一口氣，又說：“但我愛你一直是真的。”

但我……愛你一直是真的。

姜笙聽到這句話，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暖，其實這個世界上愛她的人真的不多，從她不是千金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一切，父愛，友情……

其實過去的那些年，她都沒有什麼溫暖，可是現在，顧時澈卻給了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姜笙對上顧時澈那雙眼睛，如果，他們不是敵對的一方，也許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謝謝你，顧時澈。”姜笙格外認真地對他說道。

謝謝他帶給她的溫暖，她沒有辦法回報給他，因為她的心裡早就已經住下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只有歷行爵。

顧時澈深邃的眼眸目視著姜笙，月光下，倒影出了他們的影子，時間仿若停留在了這一刻。

與此同時。

酒吧，歷行爵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酒，辛辣的感覺在他喉嚨裡翻滾著，他心如刀絞，莫名的酸楚湧入了他的心尖，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彷彿一片漆黑，想要找到一絲光亮，可是發現是在白日做夢，他只有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也許這樣，他就不會那麼痛了。

中途有不少女人前來搭訕，都被他一個滾字給嚇跑了，歷行爵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是酒桌上擺滿了濃度最高的酒瓶，幾乎都快被他給喝完了。

酒吧裡的人，從開始的喧鬧，到後來的平靜，在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歷行爵，昏昏欲睡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