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試探性的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大相信這個，不過世界上有些事呢，總是說不清楚的。病急亂投醫嘛，有用沒用的，就去看看唄，反正也不耽誤，說不定能有用呢，即使有1%的用處吧，也是好的。”

小短看著熟睡中的舟舟，她就像一個睡美人。童話裡的睡美人，也是這樣沉沉的久久的睡著，是中了女巫的毒咒，但終有一天她會醒來，一個王子會歷盡千辛萬苦找過來，俯身給她深深的一吻，她便從長久的沉睡中甦醒過來。

“我們應該去看看。”小短輕聲說。

“那行，我已經要了地址，明天下午吧，路上沒什麼事，和組長說一下，咱倆到神婆那裡去看一下吧。”

小短答應了。六嫂按完了舟舟的十宣穴，又收拾了一陣兒，便回去了。

小短坐下來，又按摩了一下舟舟的腳腕和腿。舟舟的呼吸很正常，脈搏、血壓、體溫也都很正常，但還是不能說話，沒有意識，無法睜眼，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到，在不在想東西，有沒有思維能力，不過她的身體要經常活動，保持關節的靈活性，這樣才能防止關節畸形、肌肉萎縮還有骨質疏鬆等各種病症。

小短為舟舟改好被子，她的臉在燈光下顯得那麼柔美。小短多麼想俯身給她深深一吻啊，就像勇敢的王子親吻睡美人一樣。可是他知道還不到時候，他還沒有王子那樣的法力去喚醒她，但有朝一日可能會的，她會在他一吻之下微笑著醒來，並深情的注視著他，回吻他。

“哈！”關了燈以後，小短突然大喝一聲。黑暗中的一聲驚叫，確實嚇人。小短時刻注意著舟舟的反應，看她是不是突然動了一下手或腳，有沒有突然扭了扭頭，或輕輕哼了一聲。他預想了很多反應，可惜都沒有發生。

“舟舟，”小短在黑暗中說，“你能聽到我的話吧？我相信你能的。剛才沒把你嚇到吧？你是不是在憋著笑？嗯，你在和我玩一場遊戲嗎？好吧，三體縱橫的遊戲我已經有段時間沒玩了，你醒了咱們繼續再

玩呀，你是一個王，你不會忘記吧？”

小短又顧自說了一些話，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下午，小短和六嫂打了一輛計程車，七拐八拐來到六嫂手裡紙條上寫的地址。這是南城一個不起眼的衚衕，兩側都是平房，據說有一年放在了拆遷的規劃裡，但後來沒有拆成。他們要進去的這個房子外面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兩個字，“診所”。

黑漆大門一側有個紅色按鈕，想來是門鈴，小短按了按，卻沒有反應，他和六嫂對視一下，便輕輕推了一下門，果然推開了。既然預約過了，直接進應該是沒問題的。

進門是一道迎門牆，上面的瓷片拼著一副松鶴延年的圖畫，顯得又古典又時尚。畫下面是一排小花盆，裡面種著各種各樣的多肉植物。

小短和六嫂未作停留，直接向裡走進院子。院子不大，南邊是一間儲藏室和廁所，北面有兩間房。進到客廳裡，有一個很大的水族箱，裡面有加熱棒和充氧器，小馬達發出嗡嗡的聲音。水族缸旁邊有個寫字檯，一個姑娘正在那裡玩塔羅牌。她臉型瘦削，眼影很暗，全身黑衣，抬臉看人的時候，臉上倒顯出萌萌的表情。

六嫂走在前面，很客氣的說，“我們是來找仙姑的。”眼前這個姑娘也就二十歲左右 ，和小短差不多，估計不會是仙姑吧，仙姑不可能這麼年輕，應該是仙姑的女兒。老師傅曾說過，仙姑有個女兒。

那姑娘停住了手中的塔羅牌遊戲，禮貌的笑了笑，指了指裡屋，“我媽在裡面，你們去吧。”她特意盯著小短看了一會兒，因為來找她媽的人裡，極少有年輕人，像小短這樣的年輕帥哥，更是絕無僅有。

小短和六嫂推開一個黑色的門進到裡屋。裡屋的光線很暗，拉著厚厚的窗簾，長案臺上面點著兩個蠟燭，案臺後是一個藤椅，椅子上坐著一個婦人。容貌看不大清楚，約莫有五六十歲的年紀。她採用蓮花坐姿，很是端正，眼睛微微睜開，看著進來的人。

關於這個神婆子，在路上六嫂給小短

講了些情況，都是老師傅告訴她的。這人以前也是個普通人，為人婦，為人母，但是有一天突然發了瘋，精神失常了，孩子也丟了，也拋棄了老公，後來她又突然恢復了正常，就像發瘋一樣沒什麼先兆和理由。

此後她就宣稱自己開了天眼，可以預知未來，占卜吉凶，她做出的預言很多都成真了，於是更多的人慕名而來，她成了口口相傳的神婆。

雖然屋子裡一片神秘氣氛，但小短並不覺得奇怪。他曾經在黃塘村的時候假扮過算命先生，對於這裡面的道道略知一二，因此抱臂冷眼旁觀，看這個神婆子到底有什麼高明的地方。

長案臺上放著兩個烏龜殼，算是神婆的道具，讓小短想起自己曾用過的拂塵。

神婆子拍了拍案臺上的龜甲，問道，“你就是打電話來的阿六？”

六嫂連忙點頭，“沒錯沒錯，就是我。我來問問我外甥女的事兒。”

神婆子睜大一隻眼，她的下巴右側有一顆黑痣，睜眼的時候那黑痣稍微動了動，“你外甥女是個植物人吧？”說完她看了一眼左小短，暗自猜測這青年和這老婦人的關係。

在胡同口有一個攝像頭，小短和六嫂剛進衚衕的時候神婆子就從監控器裡看到他倆了，那時她就在猜測這青年的身份。雖說能掐會算，秘密就在於能夠及時偷看。

“是。”六嫂的聲音很低，好像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一樣。

“植物人要醒來，涉及到靈氣復甦。”神婆子並沒有看六嫂，而是盯著桌子上的兩個烏龜殼，好像在和那兩個莫須有的烏龜在對話。

小短心裡打了個問號：靈氣復甦？難道這個神婆子平常沒事經常看網絡小說麼？最近網文中的靈氣復甦流的確很火爆啊，末世之後，靈氣復甦，不僅人具有了異能，連動物和植物都有可能出現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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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是個植物人，植物人的靈氣復甦？這個神婆子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舟舟果然是個異能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