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一邊才意識到，她們兩個所說的廠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廠，其實可以定義為一個加工車間。在她們的描述裡設計才是主要的，設計的好，就有銷量，因為出於艾德萊斯綢的本源，因此才能更理解花紋的設計。

所以這個廠真的可以不以紡織印染為主，換句話說，做的是以設計為主的深加工，從這個角度講，兩百萬投資已經不算少了。如果有一個好的設計團隊，甚至一個設計師，其餘的都可以委託加工，而設計是可以買的，比如米熱雖然在北京，但她做一個設計可以在廠裡用。

“決定了，抓緊時間先做起來，大部分事你們做決定。等我過幾天安排時間過去看看，特別是設計團隊的組建。廠子的事也同時辦起來，畢竟我們享受了優惠政策，必須要做好。”我說道。

就在我下決心把重心放到職業培訓上的時候，許愛琴那邊給了這麼一個訊息。

“小許，新廠培訓的事不管規模大小，你要交給古老師來做。補貼的那部分培訓費用不能落到別人口袋裡。技術員工的培訓儘量在採購裝置的時候讓設備廠完成，不能裝置裝好了還沒人能維護。”我叮囑了這個特別的要求。

這一個會開完就已經接近中午了，一個人在家裡也沒心思做飯，直接去了古城，看看瑤瑤爸媽，還真不能把他們兩個丟下不管。民宿其實不忙，但他們心裡裝著事，覺得離不開人，大部分的時間是很無聊的，走也走不開，實際上不需要這樣。

花花草草的都已經很茂盛了，有些已經開出了小花朵。看著兩個老人在裝修買買提家的院子裡坐著，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問他們有沒有吃飯，說是還沒有，來喀什後就改了午飯的時間，從十一點多吃午飯到兩點多吃午飯。

“爸媽，這個沒特別的講究，我反正見到過十一點多就坐飯館裡吃飯的。也見過中午就不吃飯的。你們別委屈自己，想吃就吃，別太在意時間。”問了問，老兩口還沒想中午吃什麼。所以我乾脆去餐飲店裡盛了米飯，兩個炒菜過來，我自己吃拉麵。

吃完和瑤瑤爸媽談了談，讓他們千萬別因為想著幫我而被困在這裡。我一直覺得他們老兩口有點委屈了。

“小李，上次這個話題說過了，我和你媽覺得這裡挺好的，放心，我們是覺得有點事做是好事，而且這個活不累也不用動腦子，還能有收入。”

聊完讓他們午休，自己跑回家想睡個午覺，好多年沒有睡過午覺了，還真給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電話吵醒，為了不讓對方聽出我剛睡醒的聲音，我坐起來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還好電話沒有結束通話。

“二傻，幹嘛這麼久才接電話？”華雯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華雯，你在哪裡？非洲還是美國？”

“你怎麼這個時候睡覺啊？身體不舒服嗎？我還在非洲，要輪休的時候才能離開。幾天沒聯絡你著急了吧？”

“嗯，很擔心，我覺得我都快成聯合國的工作人員了。我瞭解了很多聯合國系統內的工作工作，你在那邊是具體做什麼的？”我算是基本正常了。

“有個專案，沒入手的方法，你給出個主意。”華雯直接說了她打電話要問的事。

大概情況是這樣的，在那邊有大量的兒童營養不良，瘦是一定的，個子明顯矮。但是也有一些孩子還不錯，華雯做的專案就是要想辦法讓大量營養不良的孩子能儘量接近正常發育水平。專案有一定的資金資助，但不是直接給孩子給錢的事，而是要找到一個可執行的普遍方法。

“華雯，反向調查，記不記得我在喀什農村做過調查，本來是想從貧困人口的貧困原因入手給出扶貧建議。可是那個其實國家早都做過了，指需要給定個型別就可以。我看富裕戶不多，就從富裕戶是如何富裕的入手，這樣就容易多了。”

“說具體的。”

“你找正常的孩子，不要去看別的，就看看他們的飲食，孩子發育不良大多數原因都是營養不良，根源還是食物。”我說道。

“這個我想到了，個子正常的孩子普遍每天四頓飯，吃的飯裡有一種當地的植物枝葉，磨碎了放飯裡調味。”

“個子矮的孩子呢？”

“兩頓飯，很單一，因為窮，吃一種類似薯類的食物，磨碎後煮著吃的。”華雯說道。

這個條件好像也太差了，吃都吃不飽，營養當然跟不上。

“如果條件受限，就不做別的事，讓個子矮的孩子吃和個子高的孩子同樣的飯。”我說道，我對營養什麼的沒研究，也不關心非洲的飢餓兒童，只是用自己的思維去給提個意見。

“這樣能行嗎？同組的人本來是想著在學校裡提供一頓免費的午餐，這樣既能吸引大人把孩子送到學校去學習，也能救濟這些孩子。”

“你能問這個問題出來，說明你說的這個方法不能實現。我覺得一個地方大家的主食應該都差不多，發育正常的孩子幾乎都應該是家庭經濟條件還不錯的。就像這邊，不管是貧困還是富裕，大家吃米吃麵都差不多，差的是抓飯裡有沒有肉，拌麵的菜是什麼有多少，夠不夠正常營養的攝入。至於微量元素和維生素這類的攝入分析我認為不能做主要的判斷。南疆農村裡有很多一百多歲的老人，有些老人生活條件始終很一般，吃肉不多，動物蛋白質的攝入通常是不足的，這和均衡營養是衝突的。”我說道。

“學校裡增加到兩頓飯，飯裡也新增那種植物磨碎的枝葉？”華雯問。

“只是這麼個建議，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聽營養方面的專家意見好一點。”

“不，二傻，那些意見如果能實施我就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了。你的意見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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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有點傷我的心了，搞了半天好像我單相思一樣。為了能再聊兩句，我給華雯說普拉多已經交到她哥哥手裡了，又說我很想她，還說冷嘉月突然來了，然後很快的突然又走了的事。

“你沒給她看我給你的照片吧？她跑的地方多，說不定能認出來，我不告訴你具體的地點就是怕你找過來。”

“你相信我會那麼的傻，跑非洲去找你？你知道非洲有多少個國家嗎？處於戰亂和無政府的地方又有多少麼？”我問。

“相信，因為你是二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