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阿里木江步子邁的太大，我特別想瞭解一些細節。

“這麼大規模？打算養多少羊和鴿子？”

“我們嘛，養羊比種地的技術要好，特別是科學養殖，那個嘛，大家都覺得你們的書好。羊的話，我還要擴建棚圈，明年這個時候存欄數量計劃達到一萬五千只。養鴿子的計劃沒有變，一萬一萬的上，達到十萬的時候就不擴大了。”

“大手筆啊，要不要穩妥一點？貸款做擴張？不是最早的想法是逐步擴張嗎？”

“錢夠，銀行給貸，我現在算是大客戶，她們經常過來看。前面嘛，陳琰給我打電話說是想合作，我也沒同意。這個事不能參與的人太多，但是我讓他把他的羊都送過來了。養到一年左右，再給他送回去，他那個羊要在山裡吃點草，然後肉才好吃，要在山裡養至少一個月。”

接著阿里木江給我看了看賬本，這個賬本是按白會計的要求做的，白會計每個月親自做一做。大概看了看，基本就是各種出入賬，算是個現金往來賬目，然後還有一些其它的內容。大概掃了一眼，比較容易看的懂，想來白會計為這個表格的設計也下了功夫。

阿里木江發展的有點快，做的有點大，這樣風險就會比較大。我有點擔心的給冷嘉月說了說目前的情況。

“大部分是用貸款做的？這算是個好事，風險在銀行那邊。另外這個算是個實業，再怎麼樣，控制住技術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唯一就是週期可能有點久，這樣的話還款壓力是比較長久的在釋放，就看你的這個合作伙伴抗壓能力了。”

不論是養殖還是拱棚的技術我基本不懂，雖然自己也看了一些，但一到實際的就無可奈何了。

看完了養殖場，我和冷嘉月往沙漠裡走了走。

“我愈發對你好奇了，看起來你好像沒什麼正事在幹，跟著你跑了一天才知道你好像是有點忙。”冷嘉月先開了口。

“是，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去做什麼，好像什麼都想要去幫一幫，但又好像什麼都幫不上，比如現在，我來不來其實意義不大，阿里木江只是出於尊重和我彙報一下，其實他現在所做的事我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

“如果，你在住在這裡，你認為你應該做什麼事，就是能使你手收入但還不至於把自己變成農民的事。”冷嘉月問我。

“也許只有培訓吧，那個我能從頭到尾的做下來。但最容易的也是這個，找個人培訓培訓就能做下去。”

“我為之前開的玩笑再次正式的道歉，我以為你就像個自由自在的詩人，整天沒事到處玩，所以才嚇唬你說不能亂跑，想讓你固定在一個地方，做點事。”

“從來沒生氣過，如果不是你，我也看不到雲中的草原。很美的一個地方。當然你的目的達到了，對我確實有幫助，我做成了一些事。忽悠了一個裝修買買提老師去山裡蓋廁所，他重操舊業培訓村裡的人吹拉彈唱，至少這些人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快快樂樂的。然後讓一個年輕人開了一個小小的工廠，生產簡單的機械。”我說道。

“那你現在還能寫詩嗎？”

“雲間雪嶺閒客，

暖日徐風龍盤。

草毯跑馬看山遠，

逐牛荒原耕田。

三言兩語世外，

百千鼓點村歡。

泥屋獨立冰河邊，

花徑水清聽源。”

“這算是個西江月的填詞。不過沒推敲過，也沒什麼意境，只寫了景色。”我說道。

“可以啊，還真說來就來。那個閒客指的是自己嗎？”

“算是吧，我們在這裡也算是閒客，村裡沒人對沙漠感興趣。”

“那你說我如果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會不會有朋友？”冷嘉月說道。

“會，但不會太多，會有好奇的年輕人和小孩子對你很好奇，所以朋友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的。不多的原因是因為你可能給他們帶來的東西不多，時間一久彼此都會失去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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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遠處的農田已經看的只有一條黑線了。

“我這是第一次完全把工作放下來散心，有點不習慣，昨晚做夢很多，總夢見我在到處處理因為我不在而出現的混亂，急醒來好幾次。”冷嘉月說道。

“你的工作我不懂，不能給你建議，但你沒日沒夜的不睡覺是要改掉的習慣。那樣你很快就會被拖垮。”我說道。

“那你說說，我改怎麼做？”

“我又不是管理大師。但可以做個測試，一個圓被分成八等份，事業、愛情、健康、家庭、人際關係、精神、樂趣、財務。每一項自己打分，十分非常滿意，一分是極度不滿。你會讓這個八個等分的扇形變的有不同嗎？”我想到曾經遇到過的一個所謂管理測試。

“肯定會有不同啊，我想想，如果是幾天前，我可能會把事業、人際關係和財務給個不錯的分。其餘的我其實都不滿意，但也不會全部是一分。但是現在，我可能會把愛情、健康、精神和樂趣給一個高分，不代表自己是不是滿意，而是期望自己在這幾個方面能達到足夠高的分。這個測試的意義是什麼？”冷嘉月思考後說了自己的想法。

“沒什麼太多的實際意義，只是從上到下的用上帝視角去看自己。低分項當然需要去提高，不過讓其他人分擔一些事是必要的，事業能找人分擔，如果分擔的人做的足夠好，你自己也能有較高的滿意度。實際上，八個等分的圓都很重要，如果把分數算作圓的半徑，那麼理想的情況是一個規則的八邊形，不理想的情況就會有很多的尖銳的稜角。”

“沒明白，你想說什麼？”冷嘉月有點茫然。

“這也是美國的一個管理類的標準，他們把事件的發生和決定以及後果歸結為七個要素。發生時你的年齡，事件的名稱，你的第一想法，你認為正確的決定，處理完後你的感覺，回顧時你的感覺，當時你認為的正確決定是否回顧時發現是錯的。這樣，你會回顧你的工作是否恰當，你對自己是否設定了限制，你的思維模式是否積極。最終你會發現可能有一些處理過程或決定是你很不滿意的。這樣，下一次處理事件的時候你就會注意揚長避短，可能會比上一次處理的更出色。所有的處理都是為了讓剛才說的八等分儘量的平衡，最終達到都能獲得高分。”

“你會應用到你的工作和生活中嗎？”

“不會，太累，也可能是太自私，我只想著其中幾項要很滿意。比如樂趣或財務，其它的，我從沒在乎過。”

“你在說假話，你應該對愛情和家庭有很高的期待，分數應該比較高。”

一時間氣氛又陷入了沉默，其實我自己對自己的期待很高，但面對打擊的時候，我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