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買提老師的做法被我給制止住了。那樣搞說不定車門整個掉了也難說，現在沒有修車的條件，能湊合就先湊合回營地。

就這樣，小胡一手拉著關不住的車門，一手把握著方向，我是再也不敢拉著過沙脊了，只能在沒有沙包的戈壁上不斷的繞來繞去的找能繞過去的地方，還真虧著我之前選擇最高大的沙丘做營地，不管怎麼繞，都能看到那個沙丘，也不至於迷路。

用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終於把車拖回了營地。羅合曼江老師已經起來了，他在準備晚上吃的。

中午的鍋沒洗，所以他先用鏟子和沙子把鍋裡的鍋巴什麼的刮擦了半天，之後才用抽紙擦乾淨，這才燒水洗了洗。這樣至少油都被沙子吸走了，洗起來容易。

晚上羅合曼江居然要給大家做拉麵。

“我和了面，剩下的菜全炒掉，放一點點肉，拌拉麵。煮麵的湯可以喝掉，順便把碗洗掉。中午的碗就先不洗了，用新的碗。還有一些肉，晚上烤肉喝酒。有幾個饢今天就不吃了，明天早上吃。”羅合曼江對剩下的肉和菜進行了規劃。

“羅合曼江老師，你在家裡肯定做飯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我之前聽買買提老師說南疆的男的都不做飯，覺得丟人。”我開玩笑說道。

“那個嘛，外面賣烤肉的、飯館裡做飯的大師傅、打饢的、烤包子的都是男的嘛。買買提老師是只想做巴依老爺，我嘛要好好的對老婆好。”羅合曼江說道。

“你老婆能掙錢，要是我老婆也掙錢比我多，我也幹呢。”買買提老師說道。他有告訴我們說羅合曼江的老婆是醫院的醫生，賺錢多。

我就問了問哪個醫院的，看看是不是和朱菲菲一個醫院的。結果是二醫院的醫生。大家不能只等著不幹活，這次羅合曼江干了大部分吃喝上的事。

沙漠裡吃拉麵真的是香，吃完之後一鍋麵湯也分著喝了。收拾好大部分用不到的餐具之後，我們開始串羊肉串。這個晚上我不想喝酒了，但仍然被拉著喝了兩瓶啤酒，其餘三個男的喝了二十幾瓶啤酒和兩瓶白酒，古老師和白會計只喝了點啤酒。

我喝完兩瓶啤酒的時候，三個男的還只喝到一半不到。我藉口去看月亮跑開了，無煙煤沒什麼光亮，所以營地燈留給大家用。我自己拿著手電就上了最高的沙丘頂，這個沙丘頂也只有我上來了兩次，小胡和買買提老師本來說也要爬的，一直沒有爬。

這裡是真的黑，雖然我見過好多次沙漠裡的黑夜了，但這種四下裡毫無聲音的黑暗仍然讓我有點不適應。氣喘吁吁的爬到沙丘頂的時候? 沒看到任何月亮的影子，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是雲? 因為看不到星星? 所以我知道有云在遮擋。

回頭看了看營地微弱的燈光，我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不對勁。對了，是沒找到一顆可以送給華雯的瑪瑙石? 心裡總是覺得沒完成任務。在沙山頂上思考了一下人生? 發了一些感慨? 這才下去，打著手電去撿石頭。

無邊無際的黑暗讓人的心裡很不安，總覺得黑暗中會有什麼野獸或怪物衝出來。手電是聚光的，直接照著地面有點刺眼，調節聚光之後光線又顯得有點微弱。就這樣? 我來不及看那些大點的石頭? 見到大點的就直接丟進塑料袋裡。

拎著沉沉的一塑料袋石頭回到車邊上? 買買提老師和羅合曼江輪流在唱歌了? 古老師和白會計也圍在邊上和他們熱鬧。

“小李，來一起? 說是去看月亮，這月亮在哪兒呢。過來一起玩一會兒。”古老師叫我。

這下只能放下新拿的空塑料袋和工兵鏟? 坐到了大家邊上。小胡遞給我一瓶啤酒和一串烤肉? 儘管一再說自己不會唱歌，還是被要求一定要唱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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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靜黑暗，我突然就想到了三毛的歌曲，齊豫唱的《沙漠》。不管兩個民族老師能不能聽懂，我唱了幾句，這首《沙漠》的曲調有點怪，我覺得屬於吟唱，曲風不能歸到流行或古典什麼的。

歌詞我記不全，但現在除了我也沒別人聽過這首歌。之前還好，唱到井裡有一雙眼睛的時候，小胡嚇了一跳。

“李哥你別嚇唬我們，本來沒啥事，你這歌一唱，我怎麼就害怕了。”小胡說道。

雖然收穫了鼓勵性的掌聲，我也覺得這歌沒選好，怎麼就想到這首歌了呢，所以我乾脆有唱了一首《草原之夜》，這歌的難度比較大，但至少不會讓人害怕。

我慢慢的喝這一瓶啤酒，幾個人終於把我們帶來的酒水全都喝完了，肉也全吃完了。各自回了帳篷睡覺。買買提老師把被子一半墊著一半蓋身上，把窄窄的褥子給了小胡。

本來打算睡車裡的小胡最終還是住了帳篷，他說睡車裡什麼時候都能睡，在沙漠裡住帳篷可能也就這麼一次。以後可以講給兒子聽，為此還藉著微弱的營地燈拍了照片和影片，大家紛紛照做，總是要紀念一下這樣的野外生活，更何況現在是在塔克拉瑪干裡。

我把睡袋和防潮墊讓給了古老師，照顧一下她，她年紀最大，蓋被子可能不好。羅合曼江也把自己的褥子給了小胡，讓他不能直接躺在地上，雖然隔著帳篷底部的防水層，但那樣體溫散發的有點多。

我沒鎖車，告訴大家，誰晚上覺得帳篷不好就自己進車裡去睡。喝了點酒，也真的累了，我是很快就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醒了，太陽還沒升起來，灰暗的天空顯得有點壓抑。氣溫比想象的要高，至少不冷。

燒了奶茶，烤熱了饢，大家匆忙的吃了早飯就收拾東西，因為少了點蔬菜，又多了點石頭，車裡的空間並沒有多出多少，垃圾和酒瓶這樣的我們還是裝車了，不能在這裡丟垃圾。

直到這個時候，買買提老師才問，瑪瑙石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又給解釋了一遍，說就是玻璃一樣的石頭，以前火山噴發的時候融化形成的。然後說我們這裡以前至少有火山噴發，但是不是海洋不知道，因為我們沒找到貝殼之類的東西。

“就是大海的底部，小時候我的老師說過嘛，塔克拉瑪干以前就是大海，後來地面越來越高，海水流走了，海底的沙子就變成了現在得沙子。”買買提老師很肯定的說道。

“我們下去，給站長一點錢，讓他自己去修車加油，我們再返回巴楚玩。”我說道。

“我沒心思玩了，沙漠裡面玩過了，其它地方嘛以後多的是機會。”買買提老師說道，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按理他很少有機會出來玩，應該捨不得回去才對。

我問他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

“我嘛，大海見過了，那邊嘛，到處都長東西。這裡嘛，以前是大海，現在嘛，啥都不長。突然嘛，我就覺得喀什真的好，住在這附近的人嘛，日子過的苦，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