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我就醒來了,是被邊牧叫醒的,屋裡很冷。爐火不知道什麼熄滅的,邊牧嘴裡的哈氣在打火機的光線下清晰可見。趕緊跑出去看看自己的車和手機,還好車子好好的,手機也放在那裡,邊牧叫的原因是已經來了兩個大漢牽來了一隻羊,正忙著做準備。
和他們握手寒暄了一下,我回屋把火生上,疊好了被子,不想看殺羊,也不想讓邊牧看。就把車先開出了院子,停在門口邊上,院子裡白天應該會來很多人。
帶著邊牧去在山裡跑步,其實不能叫跑步,往山裡的路都是羊腸小道,跑不起來,就想著找個寬敞點的地方看日出。我實在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我知道他們一定是有很多事要忙,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本以為我很瞭解這個地方,很瞭解這些人了,但是現在還是充滿著疑問,幫忙的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來祝賀的人似乎也不是我這樣閒著沒事做,不管三天還是五天,我是不能肯定他們會不會覺得時間太長。
腳底打滑的爬上一個小山頂,卻後悔了,因為我感覺我下不去了,這個山頂上的時候還好,有不知道是馬還是羊踩出的窄窄的小道,但我的鞋子在這樣不是很鬆軟的雪地斜坡上很滑,看著晨曦下遠處村莊的炊煙,看著被又一座高點的山頭擋住的東邊,我覺得我沒辦法看到日出了,至少要等到太陽爬的足夠高才能看見它從山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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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問題是我怎麼下去,邊牧悠閒的跑在前面,時不時的停下來等我或者到處亂嗅,我則判斷著從什麼地方能下去,下到平緩一點的地方就好。
可能沿著這個小山脊緩坡橫著走了兩三百米,我才看見一堆亂石,看到亂石就看到了希望。崑崙山裡除了一些有水的河谷,大部分地方都看不到樹,這裡大概是流水沖刷的,很多比較大的石塊沿著斜坡凌亂的下到比較平緩的地方,所以沿著這個亂石小溝就有能抓手踩腳的地方了。
顫顫巍巍的下來了,我決定這幾天堅決不再往山裡走了,也要阻止小米往山裡走。回到家裡人已經多了起來,有個小夥看到我,就轉身拿了兩塊饢過來,又給我倒了一碗奶茶,然後微笑著讓我吃,轉頭又不知道去忙什麼去了。
“謝謝你,今晚你再過來陪我,現在我也沒吃的東西給你,你回家去吃早飯吧。”我給邊牧說道。
這次邊牧沒有表現出那麼的聰明,它對我搖著尾巴,我又不知道該不該分它一口饢,饢在這裡是食物,是被禁止浪費的,不知道把饢餵給小狗會不會讓我形象受損。吃完喝完,身上暖和了起來。
領著邊牧上了車,開著車往鄉里巴扎駛去,一個多小時後,到了霧氣騰騰的巴扎,戶外的灶上基本上都散發著濃濃的水蒸氣。買了一些剛出籠的包子,幾個饢,然後買了點羊雜和牛骨頭。經過一個雜貨店,買了兩包蠟燭和一個看起來質量不怎麼樣的應急燈,讓老闆給充著電,把幾箱啤酒搬上了車。
車裡之前的啤酒和白酒都給陳琰送到小薩家裡去了,小米和伊莎卡過來,應該也是住我那個空房屋,伊莎卡估計滴酒不沾,小米可是要喝酒的。又散稱了一些瓜子花生,等應急燈充滿電,就坐在鋪子門口看來來往往的人。
夏天這裡會有很多的遊客臨時停車,現在則顯得空蕩蕩的。掏出手機開始在溫暖的陽光下寫東西,這個時候溫度是零下十幾度,不過太陽曬著並不覺得有多冷。邊牧在車子裡衝我叫,我把它放了下來,它估計很少到這麼繁華的地方,也不亂跑,趴在我腳底下等著,順便也溫暖著我的腳。
‘午後陽光照耀著山谷
巴扎的棋局沒有輸贏
摩托車的那一邊
是西部的國道
還有個小夥
坐在陽光的裡面
不要閉上眼睛
那樣世界的美好才會展現
遠方跌倒的不是愛情
不再站起的是過往
世界依然完美
路串起了希望
總有要停留的盡頭
不要隨意去流浪
除非失去了方向
就會收穫大地的嘆息
山前的姑娘
會是下一站的幻想
曬著太陽
決定方向
掛擋前行繼續飲沙塵
千里煙波走悲涼
曉峰殘月寄思量
河谷銀妝換天地
共使春風綠邊疆。’
寫完了同時發給了華雯和小米,但我估計華雯沒那麼快能看到。應急燈還在閃爍著紅光,據說要變綠了才是充滿,本來我有強光手電的,應急燈是給小米準備的,怕她不習慣點蠟燭。來了喀什才發現,自己有的時候會買很多以前基本用不到的東西,奇奇怪怪的。
戶外坐的時間有點長,有點冷了,我進到雜貨店裡烤火,老闆遞給我一支煙,問我是幹什麼工程的。
在這邊,很多漢族都是幹工程的,所以會被人先問是幹什麼工程的。
“老師,一個教大人學技術的學校的老師。”我怕老闆聽不懂,連比帶畫的說。
老闆大概有點意外,不過他們整體上比較尊重老師這個職業。
“你的車髒了,這個地方,兩天就髒了,自己洗車的買一套。”
老闆指著邊上一個塑膠的罐子給我說,看了一下,是那種便宜的壓氣式的洗車器,不用電。有點類似壓氣噴水壺,先加壓,再透過一個噴頭噴水。
我其實是用不著的,冬天太冷的時候不洗車,用柔軟的布就能把灰塵擦掉,夏天直接上小車庫那個水管,抹布擦就可以了。南疆車髒的很快,但主要是沙塵,想到陳琰要這個車當婚車主車,我買了一套,好在很便宜,回頭可以留給陳琰用。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既然是婚車,沒裝飾不行,就滿巴扎找花店,不出意料,沒有什麼花店。但找到了一家買塑膠花的地方,這是一家小的禮品店,看來專門服務少男少女的小禮品店還是有生意可做。
挑了一些喜慶顏色的塑膠花,挑了一些紅或粉的小花,又買了點她家的絲帶,讓女老板做成蝴蝶結加飄帶。我終於也俗氣了一次,把這些提在一個大塑料袋裡回到雜貨店,繼續和老闆聊天。
應急燈的電還沒充滿,本著至少要能用幾個晚上的想法,我想多充一會兒時間。這時,隔著玻璃就看見小米從一輛紅色小本田車裡下來了,本來趴在普拉多邊上的普利警惕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