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日式料理，送冷嘉月回辦公室工作，我和尚青雲在邊上的一個露天集市晃悠了十幾分鍾，由於比較晚也比很冷，集市裡人不多，我們逛的也沒意思。

回到冷嘉月的辦公室，尚青雲忙著去處理她的照片了，而我始終沒有工作狀態，想做點事也沒興致，溫暖的室內讓我很快就打起了瞌睡。等腰酸背痛的醒來時，發現已經是半夜了。

“冷嘉月，我怎麼總感覺你是一個人在忙，你其實可以合理的分配工作給其他人，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早晚要完蛋。”我走到冷嘉月辦公室門口對冷嘉月說道。

“月底了，特殊，我一般都是月底忙。我這裡職位和員工比是低於一的，就是說職位比員工數量多，這對效率有好處，有大約百分之六十的人身兼多職，不過因為我是管理者，我要做的事幾乎是排滿的。”冷嘉月說這些的時候絲毫沒有無奈，反而有點自豪。

“對，因為公司你家的，但你有想過沒有，員工會不會因為長期處於壓力之中反而影響效率。”

接著我給冷嘉月講了一個我的親身經歷。

那個時候我還是個職場新人，公司接了一個很特殊的單子。有家工廠是輪班的，晚上總有三分之一的工人，但這三分之一的工人只能完成白班一半的生產。這也就算了，夜班的產品合格率要低於白班好幾個百分點，廠領導一核算，這種情況下，夜班反而沒有多少利潤，還耽誤交貨期，原材料的損耗也是一筆不小的成本。

這個廠子找到了我們公司，請我們去做一個合理化建議，我被安排去現場收集資料。按要求，我不需要做什麼特別的事，只需要先跟一個白班，弄清楚生產流程，然後再跟三個夜班，找出那些和白班不同的情況。

“你找到了嗎？”冷嘉月聽說是有關管理的，居然來了興趣。

“比較幸運，我找到了，提出的建議還被採納，幫助了這個工廠。我發現他們為了提高白班的效率，也為了節約成本，夜班安排的大多都是年紀大的人，這些人按理來說是熟練工，但到夜裡十二點左右就開始消極怠工，很多必要遵守的流程和規定都被他們模糊處理了，所以效率低、同時合格率低。”我簡單的講了講。

“你怎麼建議的？換掉這批人嗎？”

“他們本來夜班是晚八點開始，到凌晨四點會換一班，到早九點會換白班。我建議在時間上做調整，第一個夜班是下午六點開始，凌晨兩點結束，第二個夜班兩點開始，早九點結束。本來夜班是不提供餐食的，我建議第一個夜班提供兩頓餐食，一頓正式的，工廠食堂六點前吃完，這樣食堂也不需要加班，第二頓是在晚十一點提供，主要是麵包、饅頭、鹹菜和粥。凌晨兩點的在兩點前提供麵包、饅頭、鹹菜和粥，在早九點後提供正式的早餐。夜裡的加餐不需要工廠廚房加班，只需要提前做出來就可以，兩個班來回倒，如果工人願意他們可以申請只做夜班。然後我還提出原材料的領用要和成品率掛鉤，達不到白天的成品率原材料就不給足。結果實施的當天生產效率和成品率就已經和白班一樣了，後期回訪，三個月以上都是正常的。”我說道。

“工人按件計薪的？你這不是反而讓年紀大的工人熬夜嘛。”冷嘉月問。

“是，按合格件計薪。”

“那你為什麼不建議他們把不合格產品也掛鉤？”

“因為我第一晚跟夜班的時候就沒吃到飯，半夜餓了還找不到吃的，到他們要交接班的時候我都懶得看他們是怎麼交接的。所以第二晚我先去食堂吃了飯，然後自己準備了點麵包。四點交班的時候我聽工人抱怨，回去後也睡不了了，還要給老婆孩子做早飯。而接班的抱怨，四點到九點不是一個完整的班，導致他們輪換班安排很複雜，休息不了多久還要回來做下午班。就是說這樣導致夜班的人得不到一個很好的休息。那些不想熬夜的工人都申請儘量換了白班，而之前不願意上夜班的年輕工人很多加入了夜班，因為有額外的加班費可以賺。”

“這在我們這裡是不允許的，所以，我加班沒關係，不能讓員工加班。”冷嘉月聽我說完有點失望，比較兩國的情況頭很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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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個不是要你學，我只是想說明，員工得到合理的待遇和工作安排不是很難，還有，其實在我觀察來看，重復性的工作老員工和新員工在技術上區別不大。能在廠裡吃晚飯或早飯卻對他們有誘惑力。雖然休息的時間還是短，但至少兩個夜班的人都能睡一個連續的比之前長的時間。合格率低就意味著領不到足夠的料，會導致產品數量降低影響他們的收入，所以他們自己提高了合格率。”

“哥，你是想讓我合理安排工作、吃飯和休息的時間？”

“對。”

“再給我半個小時，然後我回去還能睡五個小時。我從現在就開始刻意安排時間。”

看到我說的起了點作用，感覺陪著加班還是值得的，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在發達國家的辦公室裡體驗過了。雖然我並不知道平時他們是怎麼工作的。

“明天你陪我來辦公室，觀察一下白天的工作。”冷嘉月說道。

“明天聖誕假期就結束了？”我奇怪的問，因為我不相信很多人明天會準時上班。

冷嘉月拍了拍額頭，嘆了口氣：“忘記了，還是假期，不過你現在仍然算是我的員工，你有義務給我合理的建議。”

“重新評估職位和人員配比，別按數量算，按工作量，儘量把工作量化，能達到百分之七八十就差不多了，就是說工作的八個小時時間，正真投入工作的時間五六個小時應該是正常的。該招人就招，該裁減就減人。”我估計了一個數值，給冷嘉月建議。

“我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你需要逼一下，不壓迫你一下你不會發揮出潛力。”冷嘉月說。

“算了，我沒受過管理類教育或培訓，剛才我說的都是想讓你輕鬆一點。合理不合理需要你評估，不能直接當真。”我怕給冷嘉月的公司帶來新的混亂，趕緊推卸責任。

不到半個小時，我們收拾東西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