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圈，我又仔細看了看招標書，這個專案確實是某個指揮部立項，然後有一些具體的排他性要求，類似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軟體研發人員，一些行業證書要求等。

“冷嘉月，這個標不參與了，放棄。你還沒通知朱蒂吧？我這就給瑪依莎說不搞了，按一些做法，這屬於有針對性的立項，有一些資質我懷疑拿不到，比如這個‘自主開發過具備智慧財產權的軟體三套以上、系統集成資質’等等。”

“這些都不是事，你要真想拿這個標也很容易，只是我覺得沒必要，這有點像坐著飛機跑了一次喀什，就只是為了去買一個饢。但從另外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參與，但千萬別中標。”冷嘉月並沒有看我，而是接著說：“你總是把事情往偏了去想，這個事無關競爭對手，無關你的實力，只是看你想不想做，想做不想做只和值不值得有關係，我希望你的判斷是不值得。不過，我希望你能把水攪渾，有人剽竊了你的創意，這個事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之後冷嘉月把相關的資質要求什麼的發給了朱蒂，沒多久朱蒂回訊息說大部分都具備，少數不具備的能透過授權使用或出借等方式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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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給瑪依莎打了個電話，讓她配合一下朱蒂，把標書完成，我們不滿足的東西全部使用朱蒂給的資質或授權，人員使用學軟體的大學生，總之看看一兩天之內能不能把條件都給具備，別是廢標就可以。

“冷嘉月，怎樣要對方付出代價？”我問道。

“你要麼拉一個低價，現在內地流行最低價中標，我看了，有二次報價的機會，你第一次報價來個沒利潤的低價，如果要求你二次報價，你再以第一次報價忽略了一些成本，高於一次報價，這樣很讓人討厭，但絕對不會中標。如果有裡應外合或他志在必得，那個什麼葉磊的公司必然會在二次報價中低於你的一次報價，沒利潤，除非他偷工減料。還有辦法就相對專業一點，類似你在標書中出現大量優於招標書的技術要求和商務要求，然後報一個較高的價格，這樣會使葉磊公司相形見絀，就是說他的方案比你的方案要差，我不相信整個專家團都是他的人。有一個很好的方案，價格可能就不會是影響的主要因素。即便你不能中標，也會使專家或者甲方要求葉磊公司能達到或接近你的方案。”

“第二個辦法有點問題，萬一對方不上當，相當於我白花了功夫去最佳化所有的方案。而且，把自己的底牌也洩露了。”我說道。

冷嘉月在暗淡的燈光中看著我，然後說：“人太老實的確挺麻煩的，哥你這麼實在，其實不適合做生意。商場上就是爾虞我詐，我讓你最佳化的方案你就沒想到去做一個有矛盾或根本實現不了的？我的目的只是把甲方或中標公司拖下水，你記住，專家也並不是什麼都懂。”冷嘉月說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是讓我從專業的角度去忽悠一些無法看出能不能實現的內容。

“比如說，平臺內帶有一百萬電商一年內的真實交易資料？”

“這個我不懂了，你別拿那些沒法證明或檢查的東西去，萬一他們copy一百萬條相同的資料，你剛那句話其實是滿足的。反正是類似的，你自己去琢磨，比起這第一條，這個如果能做成，對剽竊你創意的人會打擊很大，但合理壓價成功率比較高。”冷嘉月說道。

說完，她和尚青雲回屋裡去享受溫暖了，我獨自烤著燒烤架裡的碳火在思考問題。我沒做過給別人設局的事，雖然大機率有人剽竊了我的創意，我仍然拿不定主意去報復別人。

“瑪依莎，如果有人偷了你的東西，你會怎麼做？”我發消息給瑪依莎。

“無論他是否可憐，我都會報一一零，壞人必須要受到懲罰。”瑪依莎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有人比我們更專業，能更容易實現我們的想法。而且對貧困大學生和想創業的大學生有好處，我們還要去報復嗎？”我問道。

“李哥，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報復，這不是說壞人做了好事就能將功補過，就可以原諒的。做壞事要得到懲罰，做好事要得到表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麼，算了吧，放棄投標，我覺得他們能說服這個專案立項，能得到資金撥付的支援，能這麼快的啟動招投標程式，說明他們還是很有本事的，招標說明我看了，基本和我的想法一致，這樣硬體投入和培訓班的建立都佔有一定的成本，這在軟體專案裡算是毛利比較低的專案了，他們如果能做起來，對未就業的大學生是有好處的。”

我決定放棄，沒必要去爭這個，把價格拉的過低必然會導致後期偷工減料或不到位，把指標拉的過高也會導致實現不了而使整個專案黃了，從這個角度講，我不參與對這個專案才是真的好。

瑪依莎表示同意，她說她沒這方面的經驗，一切都聽我的。

就這樣，折騰了幾個小時，相當於什麼都沒做，夜很深了，四下裡黑漆漆的，這種莊園只裝有一點點路燈，這個時候早都已經關了，估計是為了省電。

夜空還是那麼的美麗，我卻有點害怕了，這裡不比國內那麼的安全，更別說始終有人巡邏的喀什。進屋裡鎖好了門，把一樓的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我這才睡下，我的房間在一樓，據說一般一樓是沒有臥房的，有也是為了僕人或雜役準備的，但是冷嘉月的媽媽解釋過這個問題，並禮貌的對我表示過歉意。她說她不習慣被人打擾，因此，她住的二樓沒有別人住。三樓本來住了一個僕人，冷嘉月和尚青雲每人一間臥室後就沒了臥室。

“小李，這個一樓的屋子確實是不適合，但是你看大陸來的留學生和打工的人，看到這樣的房子都笑的合不攏嘴，從來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就算是給僕人住的房子都這麼好，這就是發達國家的好處。”我記得當時冷嘉月的媽媽是這麼說的。

她媽媽當時的語氣有點不屑和瞧不起類似我這樣的人，彷彿我們都是懷著卑微和乞憐的表情來襯托她的優越感的，帳篷都住過的我，本來並不在乎住在哪裡。當時我就有點不爽了，搞的我是過來逃難的，其實要不是冷嘉月的套路，我才不會來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