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想了想，對於謝亞敏的父母來說這樣不算是繞路，反正他們看什麼都是新鮮的。但對於我來說的確有點繞路。
“這樣，我給華雯打個電話問問，能在阿拉普碰頭最好，不行的話，我開你的車回去取，你帶車隊去阿拉普找一個叫阿里木江的，我會打好招呼，你們也體驗一下正宗的喀什農村。這樣的話，可能你們到的時候我才差不多能到。你們走到是縣道，速度起不來，我回去和去阿拉普基本限速六十，時間上差不多。”
“好的，你別給華雯姐打電話了，直接開車回去吧，你告訴我怎麼走，我一會兒帶他們出發。”
和謝亞敏正商量著路線的時候，艾米爾丁騎著摩托車過來了。他昨天知道我們一早會走，專門過來送一下。
“李哥，阿琰哥說是要辦牧場，讓我們都參與，你覺得行不行。”艾米爾丁問我。
“行，怎麼不行，還不耽誤你的工作。你家裡的牛羊都可以加入到他的牧場裡，如果家裡人還想放牧，你就拿一部分或者在買一些羊加入。”我說道。
“嗯，我相信你，好多人不敢，怕他是騙子，怕他搞不好。”
“不會，集中放牧和餵養只會更好，他會僱幾個會放牧和養羊的人做工人。不過你是警務站的，你就別想著當工人了。”
“我還就想當工人。”
“那你可要想好了，阿琰可能幾年後離開，那個時候搞的好，你可以接著搞，搞的不好就啥都沒有了。在警務站幹固定工資是有的。”我說道。
“我想嘛，這裡能說國語的人不多，我的這個優勢比其他人要好，我也想把牧場搞大，就是沒錢沒膽子。”
“這個我不能給你建議，要你自己考慮清楚。”
之所以不想給艾米爾丁建議，我是擔心陳琰賺了錢就走了，那個時候艾米爾丁警務站的工作可能也保不住。
“你去問問你們領導，看能不能在休息的時候幹活，如果允許的話，你可以不用離開警務站。”我多加了一句話。
“可以呢，我問過，說是不能籤合同，就像給家裡幹活一樣，沒有合同就不管我下班後幹什麼活。”
告別了艾米爾丁和小薩一家，我給小薩的父母留了一千塊錢，作為氈房和給做飯的費用，這個價格高了。不是旅遊區的氈房兩間能有個三四百就已經是很好的價格了，做飯的材料幾乎都是我自己買的，所以一千塊其實是友情價格，昨天讓我們趕著幾十只羊假裝放牧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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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薩的爸爸艾依拜克說什麼都不收錢，我硬是塞到了他手上，這是第一次在小薩和陳琰不在的情況下帶客人來，之前我給錢都是按市場價格直接給小薩的。
忙著就忘了給華雯打電話，等車隊已經開始走了，要我在前面帶一段路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還沒有聯絡華雯。
一邊趕到前面，一邊先打電話給謝亞敏，告訴她到奧依塔克的時候我們才會分開不同的方向。
接著給華雯打了電話，給華雯說了說情況。
“撿重要的說。”華雯很乾脆。
“要麼我回去取帳篷，要麼你幫著開車到阿里木江家裡送帳篷。”我趕緊停止了絮絮叨叨。
“我去送帳篷，不過明天你要陪著我去學校一次，我要去看看孩子們。”
“沒問題，我們乾脆直接去學校那邊，夜裡讓他們住帳篷，我們晚上就可以去學校。”
“可以，學生們大部分是住宿，要明天白天見，晚上見見老師們。”
“老師都回來了？”
“回來了，你為啥這麼問。”
“哦，小張老師放假走的時候是我送的，說好了他們回來我去接。”
“嗯，回頭再說吧，小張老師和他女朋友沒有回來呢。”
一種直覺告訴我，小張老師也許不會回來了，不知道我這個直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既然學校早就已經開學了，他們沒回來就有點不正常了。
這下我不用回喀什去取東西了，我給謝亞敏打電話說了這個事，她要求停一下坐我的車。
“哥，我其實是想和你一起多兩天的，不過沒關係，既然華雯姐要來，我就在車上和你多一會兒時間吧。”
謝亞敏的這個說法有點奇怪，不過想想我又覺得她可能怕華雯來了露餡，怕她的爸媽看出我是假扮的男友。
“對不起，我剛才忽略了我是在假扮你男友的事，我想想該如何把這個事給圓回來。我答應華雯晚上和明天要去小學，她之前支教的小學，要不我晚上把你們安頓好後我去住學校裡，這樣你爸媽應該沒啥問題了。”我說道。
“不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其實我要離開喀什的事我還沒給我父母說。”
“為啥不說？”
“其實，唉算了，不說了。”
“不行，你最好說出來，別搞的我說錯話。”
“沒什麼，他們還是很希望我留在喀什的，說是等有了孩子後再回老家，去繼承家裡的果林。我一直想去大城市的想法沒給他們說過。”
“這就有點麻煩了，我就不明白了，有的時候為毛要如此的去彎彎繞呢？”
“我說過，以前我很自卑，為我的出身自卑，但我又不想讓我父母傷心，他們不知道我很自卑。我不得不用一個個謊言去解釋之前的謊言。”
“這個事不能怪你，大多數人可能都有兩個面貌，一個是對外的，一個是對自己的。”
看的出謝亞敏現在已經沒有自卑了，但她仍然不輕鬆。
“你去崑山後就不用再去說一些掩飾的話了，說實在的，我認為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出身和曾經的自卑。他們見到的你才是真實的，不是你嘴裡說出來的那個你。”
車裡一下沉默了下來，我分不清到底那個謝亞敏才是真實的，之前的那個自信、陽光懂得穿衣打扮的，還是現在這個看起來仍然有點自卑和迷茫的。
我相信有一點我可能說對了，就是她只要離開家鄉就能摒棄自卑。因為她過的生活幾乎已經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你家裡經濟條件現在應該不錯，你個人的可能也不錯，我建議你去了崑山趕緊買房買車，房要買在教高檔的小區。有能力再搞個別墅，那邊別墅又多又便宜，在澱山湖邊上。車就可以低調一點，這樣能增加你的自信。你真的不考慮把這邊的車和房出手？”
我想到增加她自信的一個方法，但崑山的房價比喀什貴了兩三倍，我有點擔心她的經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