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這一切的確有點早，地鐵換了機場線，到機場時時間還很充足。我取了寄存的行李，辦票、安檢到了登機口這才給華雯發了一條訊息，告訴她我已經過了安檢，等待登機。
之後就定了個鬧鈴閉眼養神，沒睡好覺，這會兒能睡就睡一會兒，一會兒飛機上不一定能睡著。
一直到手機鬧鈴把我叫醒，我發現已經開始登機了，就十幾人在排隊了，看來已經上去不少人了。
在飛機艙門前拿了份報紙，找到自己的位置，中間已經坐了客人，一個女生，帶著一頂大簷的帽子。
放好揹包，我很客氣的說了一聲：“麻煩您，我裡面的位子，借過一下。”
只見這個女孩子頭都沒有抬，她把身子往後縮了縮，把腿偏了一下。藉助這點縫隙，我艱難的坐到了我的位子上。
由於坐進來的比較困難，我自言自語的咕噥了一句：“座位這麼窄，這家航空公司不行。”
坐進去後我拍了一張窗外的機場景色，發給了華雯，告訴她已經登機。然後繫好安全帶開始看報紙，看報紙等飛機起飛比干等著強，我一般也不會在起飛前看手機。
“昨晚下大雨了，你又要離開，寫首詩給我吧。”我的手機收到華雯的資訊。
“好嘞，不知道起飛前能不能寫完。”我回覆道。
“《夜雨北京》
夜雨沖刷著故城
看得到的燈光在二環路的外面
就像是葉爾羌的星空
在心中明亮
窗外
車水馬龍
地鐵載著別人的歡愉
孤獨是我的前方
那裡水霧綿薄
卻掩蓋了秋蟲的囂張
沉沉睡去之後是閃爍的夢
身後是遠方
身前是荒原
我的思念從昨夜就開始生長
像是信風的種子
一直吹到紅城
在那裡
我會在晨風中寫詩
思念著我的少女
我知道這思念有點長
長久到地老天荒
因為那一個微笑
微笑後寂寞的眼”
寫完後我發給了華雯，很快就收到了她的資訊。
“你邊上是男是女？”
“一個白胡子老大爺。”
“騙人。”
“好吧，飛機要起飛了，我說實話，是個女的。”
“長的漂亮嗎？”
“不知道沒敢看。”
“不敢看別人的臉，是不是偷偷看別人的腿呢？”
“沒有，你的腿最好看，我永遠記得你在喀什機場接我時的樣子。”
“記得找個機會和邊上的美女搭個訕，飛機落地的時候我要知道搭訕是成功了還是出醜了。”
“好，你不要吃醋。”
“不吃醋，你膽子夠不夠，不夠我借你兩個膽。”
“哼，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萬一人家女孩子被我撩的要做我女朋友怎麼辦？”
“那你就答應吧，我不介意。”
“飛機推出了，等落地的時候再見，想你。”
“一路平安。”
我把手機收起來，開始看舷窗外，一直看到二十分鍾後飛機平穩飛行，大地一片蕭瑟，在高處能看到秋天已經來了。
我感覺到我的胳膊被人給挽住了，低頭一看是隔壁女孩子挽著我的左胳膊，這是啥情況？
空乘開始發放飲料，因為航班時間比較久，餐食會再晚一點發放。
當空乘職業而親切的看著我的時，我正在思考著回到喀什後先做什麼事後做什麼事。於是隔著女孩子的大帽子，我給空乘說：“黯然銷魂水。”
“噗嗤！”隔壁大帽子女生笑了出來，她嘴裡的水也噴了出來，我看著窗外在想問題，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要的飲料。
我本來想說可樂來著，結果腦子不知道為啥想不起來，就想到了可樂的另外一個名字“快樂肥宅水”，我很瘦，所以腦子一坑住的時候就說了‘黯然銷魂水’出來。
空姐沒有被我逗笑，她直接給我倒了一杯可樂，這下換我吃驚了，接過可樂我有點捨不得喝了。
“銷魂水好喝嗎？銷魂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邊上的寬邊大簷帽女孩問我，我沒有敢看她的臉，距離比較近，直接看不禮貌，只是條件反射的回答說：“冰涼清甜。”
回答我之後我怎麼都感覺不對勁，這個女孩子的聲音好熟悉啊，熟悉到我忍不住想看看她的臉。
“華雯！我是不是睡著了在做夢，你千萬別叫我醒來，降落的時候再叫醒我。”
“你的魂都被銷了，睡和不睡我怎麼知道。”
我無法形容我的狂喜，我一直沒敢看的女孩子居然是我的新晉女朋友，她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我的反應有點遲鈍，但是效果是一流的。
“太意外了，你簡直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我說道。
“剛才你是不是想撩分飲料的小姐姐？”
“那是個空嫂，我沒注意到她才會吧可樂說錯，而且我那神經兮兮的樣子不像是撩人的人，沒看空嫂都沒理會我嘛。”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你邊上的美女搭訕啊？正面回答，不許說已經在搭訕這樣的話。”
“打算上廁所的時候說：‘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
......
這個旅途因為有了華雯而變的甜蜜又幸福。我們聊了很多話，我不知道我說話的聲音是不是太大，總之我覺得總是有別的乘客在看我。
“你對這次旅途做個總結。”
“一萬米的幸福。”
“為什麼才一萬米？”
“因為客機巡航高度通常就是這個，如果要洋氣一點就可以說三萬英尺的幸福。”
飛機在烏魯木齊經停的時候，我和華雯手牽手在地窩堡機場內轉了一圈，儘管這裡和大商場相差甚遠，可是我仍然感覺到了陪著女友逛街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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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直沒問我為什麼會和你一架飛機？”
“我要先享受和你一起的快樂旅途，萬一現實很殘酷怎麼辦？”
“會如何殘酷？”
“你送我送到千里之外，然後說告別。”
“我沒那麼無聊，送你到幾千公裡之外再坐飛機回去，你以為機票錢不是錢？”
“不說這個，等回到喀什再談你之後的計劃安排，我怕聽到你過幾天又要走的訊息。”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還真有這個可能。”
“你就不能讓我有一個完整而又愉快的旅途？”
“我就在你的身邊，你會不愉快？”
......
自從和華雯表白以來，華雯的變化是明顯的，之前感覺她穩重、睿智、知性，現在覺得她也有天真活潑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