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逃到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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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陳琰是因為不清楚我和華雯的關係,也不瞭解華雯的經歷,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只好說:“你先去唱歌吧,一會兒再聊,你剛開始參與酒吧,出點力給自己賺錢吧,別兩口就把賺到的錢又給喝了。”

我知道,華雯目前還是念著瑤瑤的關係才對我和一般人不同,如果不是因為瑤瑤,她才不會對我多看一眼。

陳琰可能也覺得還需要發洩情緒,跑去唱歌去了。

“我現在還不想做旅遊包車,想都沒想過,但我有點急躁,我不能就這樣每天消磨時間。”我又明確的給華雯一個回覆。

“沒事,我就是覺得他不靠譜,如果只是為了玩,他可能有資本,你可玩不起,別荒廢了你自己。”華雯說。

我和華雯聊著這裡的酒吧和其它地方的酒吧有什麼區別,陳琰很快唱完兩首歌又坐了過來。

“老李,我給你說,我打聽到了,古城裡有兩家青旅,都是一些特立獨行的人,我打算去那裡混混,看能不能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事和人。”陳琰說。

“我不喜歡那樣的環境,你自己去吧,你啥時候離開?我和華雯要回去了,快十二點了。”我給陳琰說。

因為酒吧朝著路的一邊全是小塊的拼接玻璃牆,我看外面已經沒什麼遊客了,其它商鋪也已經關門了。路燈下只有一些孩子還在玩。

陳琰則似乎不會那麼早走,反正他有自己的地方了,何況他現在無所謂時間,我想著禮貌性的告辭。

“我和你們一起走吧,華雯,等會我們送你到家,我和老李再在巷口喝點酒聊聊天。我現在想找個人聊天。”沒想到陳琰卻說要和我們一起走。

華雯沒有反對,我們結了賬就離開了,陳琰也不矯情,囑咐吧檯給我們打了折,雖然沒多少折扣。

“這不是我的酒吧,一會兒我請你,這兒的酒水還要明算帳,我自己喝的都要自己付,生意歸生意。”陳琰不忘給我解釋解釋。

其實他不用解釋我也會付錢的,別的酒吧都是先買酒,他這裡走的時候才結已經算是當熟人了。

古城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古城內不允許機動車進入,出了古城東門路上車不少但看不到計程車。

等了一分鐘,看計程車叫不到,我們就仍然是步行著回去,陳琰倒是已經記住石榴專盤這個地標了。

我們住的這附近沒有酒吧,有很多小商店,我先送華雯回家,再出來就看到陳琰已經在一個商店門口等我了。

就在這商店拿了一打易拉罐的新疆啤酒,然後在邊上的烤肉店要了一些烤串。

坐在煙火繚繞的烤爐邊上,我們就開始喝了起來。

這家烤肉店老闆正好閒著,坐在一個油乎乎的遮陽傘下發呆。

我們問他這裡能不能喝酒,他揮揮手,笑一笑說:“你們隨便喝,沒關係的,酒不夠我這裡也有。”

接著老闆給我們介紹說他這裡拌麵賣的特別好,因為對面是電信局的二六局,所以又被人叫電信拌麵。

“為啥叫二六局?”陳琰好奇的問。

“二六開頭的電話都是他們的,所以叫二六局。”老闆說。

坐在烤爐邊上,天氣突然就不怎麼冷了,但是油脂滴下去產生的濃煙還是燻到了我們。

“我喜歡吃烤羊肉串,但聞不了這油煙味兒,我們換個地方。”陳琰說。

就這樣,老闆領著我們進到餐館裡的一個小屋子裡。

這餐館是底商住宅,分割出了幾個大小不同的房間。

我和陳琰坐在小店靠裡的一個小房間裡,周圍還有兩桌人在吃烤肉和拉麵,這麼晚了還有人在吃飯,看來老闆沒說錯,這家生意是真的好。

“你為啥來喀什,我大概知道,雖然瞭解的不是很清楚。但你想知道我為啥來嗎?”陳琰喝了幾口啤酒開口說道。

“華雯在這裡做了一年半的老師,才結束,我現在住在她那裡也是巧合,本來我應該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想以後大家就都是異鄉異客,他應該稍微瞭解一下華雯。

“那倒是我錯了,我以為華雯就是那種任性又覺得自己很需要見識世界的富家女。”陳琰隨口說道。

“她是想腳踏實地的做點有意義的事,不是玩,我來這裡也是為了完成我所愛的人的夢想。”我說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啥來嗎?”陳琰有點忍不住想當話題的主角了。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別說,我對別人的私事一般不會去打聽。但我希望你不是到這邊找罪受的。”我說道。

我確實是這樣,別人的事是別人的事,我不八卦,但也不會輕易就對別人敞開心扉,因此一直以來很少有人找我傾訴內心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改如何去傾訴。

“在這兒,祖國的最西邊,大漠、崑崙,滿街都是和我長的不同的面孔,我是把你當真心朋友,這兒現在就你這麼一個朋友,我還就想找你說說。”陳琰說道。

客人少,烤肉上來的也快,我和陳琰各吃了一串烤肉後,陳琰才再次開口。

“當我看到你在喀什的時候,我在地圖上看了看,真遠啊,而且漢族只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幾。我就想這是個什麼地方,你老李來的地方應該是個好地方。我有那麼零點零幾秒的時間考慮,然後我對自己說我要來。後面就是我第二天就來了。可是你知道嗎,我其實是逃避,我在逃避現實。我怕啊,我家裡和女朋友都在催我結婚,我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我不應該現在就結婚。”陳琰一旦放開了還是比較喜歡往外倒自己的苦水。

“我沒記錯的話,我和你差不多大,我現在才二十八歲,我還沒有一個轟轟烈烈的愛情。逼婚的女朋友我不知道適不適合結婚,雖然我們已經同居快兩年了,我想大概就是說的恐婚吧。”他說道。

我默默的聽他說,並不想發表自己的意見,我不太理解他這樣的性格也會意氣用事,在我看來,他如果說的是真話,他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就決定辭職和來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家裡想讓我安定下來,你知道的,我以前在深圳公司,其實我是在廣州上的大學,然後在深圳,日子還不錯,我在關內買了房,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但有次頭腦發昏和一個女同事做了愛做的事。”他說到這兒停住了。

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麼痛苦,甚至我感覺他還透露著一點得意和炫耀。

透過這兩天簡單相處,我比較認可陳琰,他不是心機重的人,我也不認為未婚男女同居是什麼不道德的事。

看到我沒啥反應,陳琰有些急了,他可能希望我八卦一點,他好乘機倒倒苦水。

“我們是你情我願的,我身邊女朋友沒有斷過。那個女同事你可能認識,但我不想說她是誰。”他補充說道。

“那你為什麼離開深圳了?”我知道他在深圳分公司混的不錯,然後聽說是很突然的就調到南寧分公司去了,單從事業發展來看兩個分公司的前途差別太大,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那女孩給我說她懷孕了,我雖然不怎麼愛她,但也打算負起責任和她結婚,結果碰巧發現女孩在說謊,她沒安全感,想透過騙我說懷孕而達到儘快和我結婚的目的。我這個人,忽悠過不少客戶,當然客戶對我還是不錯的。我當時很傷心,覺得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而且還是這麼帶有明顯的手段的套路。我感覺她似乎是出於物質的目的才和我在一起的,我一狠心就離開了深圳。”陳琰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壞事,說話的時候一臉的惆悵。

“沒必要吧,別說她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不合適就分手唄,幹嘛要換個城市呢?不過話說回來,就連我都覺得你是個天天就會沾花惹草的人。”我說道。

我沒想到他離開深圳是這麼簡單的一個事,他這種性格,加上做銷售的都是厚臉皮,怎麼著都是他折磨別人而不是別人折磨他。

“哥們我雖然喜歡撩妹,但一旦投入,我其實還是很專一的,不是渣男。”陳琰不滿的說。

“我是真失望了,雖然離開了,畢竟有過一段感情在,我把深圳的房子賣了,把賺的差價都給了那女孩。有些可笑,短短一年時間房子漲了一百多萬,就是說,我給了她一百萬。”陳琰說到這裡時,眼神變的有點憂傷,一口氣喝光了一罐啤酒。

“看不出你還很有擔當,算是善良吧。對了,尼加提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就取了個維吾爾族的名字?”我插了一句話。

“你在認真聽我講話嗎?我在說我的感情故事,你的思維卻跳躍到別處去了!”陳琰顯然對我問他的‘尼加提’不滿意,但他還是先說了名字的由來。

“今天在荒原酒吧,我看到一個濃妝的維吾爾族妹子,我知道她不是啥太好的女孩子,但我無聊嘛,就聊了一會兒,我說有沒有聽起來憂傷一點的名字,她說了幾個,我都覺得不好聽,我說我需要的是拯救,她說尼加提就有一點拯救的意思。”陳琰說。

“維吾爾族天生快樂,你居然問他們憂傷,還真有你的。噢對了,我忘記你也是自治區來的人。接著說吧,後來怎麼樣了?你廣西的女友也懷孕了?”我有點調侃的問他,雖然我知道這麼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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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就是每天都問我什麼時候結婚,還自作主張的和我家人確定了結婚的時間,我媽前幾天通知我說今年國慶節結婚。我都不知道我國慶節要結婚了,我媽就知道了。我雖然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和這個女朋友結婚,但更多的是有些失望。於是我逃出來了,我相信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我在喀什,所以我把電話號碼也換了。我們才認識一年多,怎麼就能肯定我想和他結婚呢?”陳琰說,我服了他了,他這次來喀什的原因又是這麼簡單,似乎還有些不可思議。

“你說的也太簡單了吧,這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事,我覺得換個其他人我可能相信,但你做銷售的抗壓能力不致於這麼低阿,你下得了決心離開原來的生活?你不怕你家人找不到你擔心?還是你只是想在這邊再自由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要回去結婚生孩子的?”我覺得他每個逃避的理由都很不可思議,卻都簡單到意想不到,這在發生在一個銷售身上有點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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