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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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給米熱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我手機快沒電了,出來的時候什麼充電寶、充電器都沒有帶,車上也沒有水果機的充電線。

“哥,昨天我聽熱依罕說你在問華雯姐,晚上我又去祖和拉家問了問,她白天的時候去參加社群的體檢了,中午就回來了。你是不是安排過人做直播?好像是兩個直播的人把華雯姐給惹了,祖和拉奶奶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聽瑪依莎說你開車走了,華雯姐在哪裡?你在哪裡?”米熱問道。

“米熱,你華雯姐可能回北京了,我快到庫爾勒了,看看能不能追上她,我手機快沒電了,你想辦法搞清楚是啥事。”我說道。

“那你也別太急,安全第一,我一會兒找另外的人問問看。”米熱說道。

“那你趕緊去問,我一會打給你,算了,你一會......,喂......。”我還沒說完我的電話就徹底的沒了電,我本來想說她可以用微信發給我,這樣能省電,而且在螢幕上直接能看到,現在啥也不用說了。

和直播有關係?我大意了,真的成了扎巴依,我把直播那小兩口給忘的一乾二淨了。除了給過他們兩期的提綱,後面出來考察,就壓根沒想起來他們來,回到喀什都沒有想起來。

不過能出什麼事讓華雯如此的憤怒,而且是對我憤怒,應該能肯定華雯對我很憤怒。

我到服務區的商店和餐廳去看了看,想找個能充電的地方,走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又找人問了問,哪怕是借或者買一個充電器也可以,可是新疆人用水果機的人實在不多,更別說在服務區了。

我有點沮喪和失望的坐在車前的樹下曬著太陽,南疆的很多服務區都是修在戈壁灘上的,有的會種一些樹,這些樹都不大,遮不住太陽。

在火辣辣的太陽下,我有點恢復了理智,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品,除了手機、錢包和鑰匙,就只有香菸和打火機了。

因為沒去取錢,花了加油錢和過路費後,我身的現金已經不多了,在南疆高速過路和加油加氣大部分都用現金,很多地方吃飯也要用現金,非常偶爾的地方才會有人願意使用微信收錢。返回服務區商店,買了兩包煙和幾瓶水。

喝完一瓶水後我決定繼續向前走,而不是返回喀什。我計劃在最近的匝道下高速,去最近的鄉鎮取點錢和充電。大概走了二十幾公里就找到了一個出口,下了高速,發現是在策達雅鄉。

我到巴扎上買到了一根很便宜的水果機充電線,只是取錢需要返回輪臺或到鐵門關才有ATM機,本來是可以和小商店老闆用微信套現的,可是我的手機開不了機,我又不想耽誤時間。

就這樣邊走邊找,希望能有ATM,一直上了省道,過了野雲溝,路的兩側已經看不到居民區了。再次荒涼的景色使我明白這裡不會有ATM了。

在這裡省道、高速公路和南疆鐵路合併到了一起,三條路相隔的距離非常近。我因為看不到手機地圖,所以也不知道不走高速合適不合適。

雖然買了充電線,但不知道是車上的點菸器接的USB轉換器的輸出功率低,還是我剛買的線有問題,在充電但很慢,手機插了二十多公裡還達不到自己開機的電量。

這條省道很窄,沒有服務區卻有很多限速拍照,很長一段路一直都限速四十或六十。跑著跑著我覺得有點困,看見一個臨時停靠港灣,決定停車放水和休息一會兒,怕再往前就沒合適的地方可以安全的停車了。

放完水,我站在路邊吞雲吐霧,看著不遠處的蒼茫大地,一邊是光禿禿的山坡,一邊是筆直壯美的鐵路和高速公路。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如此的可笑,前幾天我還很快樂的在這條路上馳騁,現在又回來賓士了,不過不是快樂,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這種焦慮是因為我在沒有目標的向前。

高速路上的車很少,幾分鐘才會有一輛飛馳而過,就在這時遠遠的一列綠皮火車開了過來,恰巧高速公路上和火車一起同向飛速前行的是一輛汽車。

在茫茫大漠戈壁之上,映襯著藍天,火車和汽車齊頭並進是一個非常壯美的畫面,我趕忙去車裡拿手機拍照。

看到手機才想起手機還沒有開機,就在我這一轉身之間,火車和汽車再幾十米外飛速而過。隱隱約約我看到那車似乎是北京牌照,而且很像是華雯的車,但因為它已經跑遠了,我只能肯定知道它是中東版普拉多,牌照等細節其實是看不清楚的。

我還不能確定是我太想找到華雯出現的錯覺,還是真的看見了北京牌照,但我一下來了精神,迅速丟掉了菸頭上車往前開去。

這個時候,我第一次開始咒罵起這個限速了,也罵自己剛才就不應該下高速去買什麼充電線,更不應該一直走省道。

我焦急萬分卻也不敢有違章,這一點我還是清醒的。磨磨唧唧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叫依迪提瑪的地方才重新開上了高速,這時候已經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如果剛才那車是華雯的,她應該早就跑遠了,起碼六七十公里以外了。

我有點沮喪,好的訊息是手機因為充了少量電,自動開機了。隨著叮咚的聲音,我看到好幾個微信進來了,不停的跳在螢幕上,最新的一條是華雯發的。

“試登西樓望,一望頭欲白。”

看到這麼兩句詩停在螢幕的橫幅上,我的焦慮稍許有點平復下來,這時華雯還知道發兩句詩,足以見得她恢復正常了。

這幾句詩是我前幾天才給華雯講過的,是唐代岑參的詩,當時我們在庫爾勒邊上的鐵門關景區遊覽,那裡有唯一能確認是古絲路故道的一條路。

那條小路窄窄的,依山而開,水泥路面,到頭是被鐵柵欄圍擋著,鐵柵欄內的絲路古道是坑坑窪窪的碎石子路。

在某個地方樹立著絲路故道的石碑供人拍照,還有一下石刻,刻了一些從古至今文人墨客描寫鐵門關的詩詞。

這些詩詞其中就有這兩句詩句,我開玩笑的給華雯說,南北疆其實沒有明顯的界限劃分,按天山劃的話,庫爾勒是南疆。但似乎南疆代表的就是貧窮和落後,因此庫爾勒的人非常不願意把自己歸結到南疆,所以他們在鐵門關景區的一條小路上畫了一條線,人為的製造了一個南北疆的分界線。

當時看那些詩句的時候,華雯說就這兩句寫的好,很有悲壯的氣勢。我給解釋說,古時候走絲路南道的人,翻天山是很艱辛的,他們翻過了山,站在鐵門關這裡遠眺西邊,發現他們接下來要走的路是戈壁和沙漠,比天山更加的危險和沒有依仗,所以才會有一望頭欲白的說法。

我記得華雯當時說她本來理解的沒那麼深,但聽了我的解釋一下就覺得這詩寫的好了。

高速上我也不敢使用手機,我搞不清楚庫爾勒還有多遠,反正先往前開吧,看到指示牌就知道了。

高速是可以直奔鐵門關景區的,在庫爾勒附近還有個鐵門關市,我和華雯去過鐵門關景區也去過鐵門關市,但從詩句來說,華雯應該是告訴我她去了庫爾勒邊上的鐵門關景區。

小五菱吭哧吭哧的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鐵門關景區,停好車我就在停車場跑著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華雯的車,我的心情一下又跌入了谷底。

我這才仔細的看了手機,華雯這資訊還有後半段:“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小心開車,三小時後詩句中的西樓見。”

我算了一下時間,從她發資訊道現在差不多了,但是華雯指的是這裡嗎,會不會在鐵門關還有個西樓?為啥她的車不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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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還是別自作聰明了,我趕緊去找所謂的西樓吧。這裡有兩個樓,一個是叫將軍樓,算是在景區門口的一個復古建築,據說是在原址上修的。還有一個樓叫關樓,景區入口是將軍樓這裡,我現在必須要跑去關樓這裡,兩個地方有點距離,有區間車。

因為輕車熟路,我在稀稀拉拉的幾個閒庭信步遊客好奇的目光下,跑步前進,當我氣喘吁吁的跑到關樓的時候,也沒看見華雯的影子。

我前前後後的四下找了找,確定華雯不在這裡。我拿出手機計算時間和再次看華雯的話,確定我自己沒有算錯時間。那個時候大概是我在路邊看到火車和汽車齊頭並進的時候,這麼說華雯可能看到我了。

我有點後悔昨晚沒有在阿克蘇買充電器,甚至都沒想到手機電不足的問題。在上海的時候,我出門總是揹著包,斜挎包或雙肩包,裡面總是有充電器、充電寶、一點高熱量的食物和小本子還有筆。

到喀什後,我看到當地人基本不揹包,說是前幾年小偷太猖獗,大家就形成了不帶包的習慣。這幾年治安特別好,小偷沒了,但大家的習慣還沒有改。我到後來也不揹包了,所有東西裝口袋裡就足夠了。

這會兒,坐在絲路古道上,我不斷的給自己說,以後要帶包,把事都用筆記下來,要把可能用到的東西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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