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林場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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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完王建軍的農場也不過才是中午時間,比原計劃多出了半天時間,本來我要請王建軍吃飯的,反倒被他請了,不過不是在飯店,是在地頭上吃的。

王建軍僱了一對維吾爾族夫妻給他幹活,午飯是做的拌麵,用盆分別裝著面和菜用電瓶三輪拉倒我們身邊。因為面已經煮好一段時間了,吃起來有點黏糊,我對這樣的生活很好奇,比較興奮的體驗了在地頭蹲著吃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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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你覺得苦不苦。你沒僱幾個你老家的親戚?”我問道。

“以前苦,但這十幾年不苦。你看我現在開著皮卡下地幹活視察,我家裡還有一輛普拉多,在圖木舒克有兩套房,在老家有一套房。老家的人以為我發大財了,其實我真的是靠自己加油乾乾出來的,依靠好的政策,然後就是抓住機會。”王大哥說道。

“現在我特別看不上那些以前看不起我的親戚,現在有句話說: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我現在就這樣,寧可被老家的人罵也不會幫他們。傷了心了,我結婚的時候很窮,想著旅行結婚,順路帶著媳婦回老家。全都躲著我,我女兒出生的時候,我的親爹聽說是個女兒,來都不願意來。”王大哥說著就點上煙陷入了痛苦之中。

“不好意思,王大哥,我問錯了。你的孩子現在多大了,以後會留在圖木舒克嗎?”我說道。我對兵團人的故事還是有點好奇,同樣是在南疆,他們和喀什本地人文區別太大。

“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女雙全,現在老大在北京上大學。兒子在烏魯木齊上大學,估計他們都不回來了。不回來也好,北京的房子我也買得起,烏魯木齊已經有房子。”王建軍說道,說到孩子,王大哥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因為和後續的人都約著時間,提前去也沒什麼必要,王大哥建議我們去夏河林場。他比較熱情,讓我們把車停在他地頭,上了他的皮卡直接帶著我們去了夏河林場。

我第一次聽說夏河林場,手機上查不到太多的資訊,我的想象中,那一定是一片茂密的山林,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鳥語花香,溪水潺潺。

可是走著走著就越來越靠近農村的邊緣,路邊也盡是黃沙和灌木。汽車終於在一塊林場的指示牌前上了一條窄窄的已經損壞比較嚴重的路,路上全是坑,坑裡全是黃沙。在從王建軍的描述裡我才知道這是一大片天然林場,算起來這天然胡楊林一頭在麥蓋提,另外一頭可以到庫爾勒,一直沿著沙漠邊緣在延伸。

為了保護葉爾羌河流域的植被,特別是原始狀態的千里胡楊林,夏河林場並不對外開放,王建軍聯絡了一個神秘人士,神秘人士給門衛打來電話告知放行,我們得以順利進入,我們確實是來考察的。四驅的皮卡和我們的普拉多一樣,在林場內裡堆滿黃沙的路上前進。

走了很久,我再次體會到了在沙漠裡開車的豪邁的感覺,和上次不同,這次周圍全都是高大的胡楊樹和茂密的灌木,斑鳩和沙鼠就在路邊進進出出,一隻野兔遠遠的穿過路面,樹越來越少越來越低矮,終於來到了葉爾羌河邊。

停了車,我們在這三四十米寬的河道邊檢視周圍的景色。紅柳和梭梭巨大的根系使這一片有一個又一個的沙包,沙子表面很堅硬,至少腳踩上去很堅實,一些小蜥蜴爬來爬去,然後突然跳起來捕捉蚊蠅。

“太神奇了,所有這一大片的胡楊森林和茂盛的灌木都是因為葉爾羌河才存在。我以前以為沙漠邊緣就是光禿禿的戈壁,現在看來南疆大部分沙漠邊緣是森林或者綠洲。”我感慨的說道。

“小李,你看這個葉爾羌河附近的胡楊反而沒有剛才一路那麼茂密了,這裡的生態很脆弱,所以現在是封閉保護,這一片什麼都不讓做,就護林員每天巡視。不讓遊客來,不做農墾和養殖,不蓋房子,不砍伐,這能看到的建築是護林站。以前有不懂生態保護的領導砍伐林木,不但丟了官還進了班房,可惜啊被毀掉的林帶要用很長時間才能恢復。”王建軍說道。

夏河林場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地方,我敢說我可能以後也找不到這樣的地方。全是野生的胡楊林,葉爾羌河從這裡流過,很難想象這裡其實是塔克拉瑪干的邊緣。

“王大哥,這裡保護的不錯,這些樹和灌木有人照顧嗎?”我問道。

“有,護林員做日常管理,有研究胡楊的專家給出主意。胡楊的生命力非常頑強,生長繁殖很快,因此防火、防砍伐是人需要做的,保護好了胡楊生長的很快。”王大哥回答。

“啊?我以為胡楊很難生長和繁殖呢,你看這些樹林樹幹都不是很粗。”我有點驚奇。我總是聽說胡楊三千年不死,死後三千年不倒,倒後三千年不腐,我想當然的認為它稀少的原因是因為難繁殖,一旦破壞後就很難恢復。

“胡楊主要用種子繁殖,秋天的時候,這裡的空氣中全都是胡楊的毛絮。插條活不了,很難,胡楊自身樹枝長根不容易。沙漠裡太乾燥,胡楊的種子得不到水分會直接喪失發芽能力。所以胡楊選擇在應在七八月份種子成熟,這樣秋天就可能會得到雨水的滋潤,只要有雨水就能發芽。”王建軍給我解釋胡楊的繁殖情況。

和楊樹一樣,胡楊會長很多的果穗,差不多七月底由綠變黃,蒴果先端開裂露出白絮,白絮在乾燥的環境中很快就變的乾燥,風一吹就像下雪一樣飛舞著播種。

如果碰巧種子落在溼潤的地方,或者遇到雨水,就能發芽生長。在那些溼潤、肥沃、排水良好的細沙土或沙壤土上生長的特別快。三四年就能形成穩定的樹林,國家也一直採用直播造林或植苗造林在補充和恢復胡楊林。

胡楊另外一種繁殖方式是自體繁殖,它的根系要比樹冠大一到兩倍。從地面上的樹冠大小可以看出根系的大小,也能看出地下水的多寡,有經驗的人能夠透過胡楊挖出水井來。它們的根會在遠離樹幹的地方長出地面,然後開枝散葉,所以一片林子有可能是爺爺和孫子等關係。

“自然繁殖情況下,主要是看當年的雨水。胡楊和灰楊在乾旱荒漠地帶形成森林,最初是依靠種子傳播繁殖的。胡楊種子成熟期正是炎熱季節,這時是河流洪水多發的時候,你看這個河道很淺,水特別容易漫溢出來。大量帶有冠毛的種子隨風飄散到河流兩岸的河漫灘上、積水湖泊的淺灘上、潮溼的乾溝底部和農區新修輸水渠道邊坡水線上。這些種子迅速發芽,萌發生長,與其它伴生植物一起,形成帶狀和片狀的森林群落。”王建軍說道,按他說的南疆應該到處都是胡楊才對。

“王大哥,按你說的,胡楊這麼好繁殖,應該到處都是才對。”我說道。

“還是水的問題,這片已經很大了,我們剛開車走了可能有三十分鍾,過了河還有這麼遠,這一大片都只是因為有葉爾羌河。南疆在六幾年的時候有幾年特別溼潤,河水氾濫的比較多。因此兩三年的時間在塔里木河中下游調查發現,天然下種繁育的胡楊苗達兩千多萬株。一般沿水的起落線呈帶狀在緩坡和水系兩側生長。”王建軍大哥說道。

在我們前面有一座浮橋,塑膠方塊連結在一起用鋼絲繩固定在兩岸的浮橋,但是浮橋距離岸邊有半米寬的縫隙,一些沙袋落在水裡。

我給王大哥說讓我來來試試過河,我墊起來兩個沙袋,輪胎寬的位置。因為沒有鏟子,墊的不是很好,我用腳踩了踩發現不行。我開車往上游走了一百米,看到一個緩坡,我直接就給開了過去,還好和我估計的一樣水最深的地方漫過輪胎一大半,這皮卡底盤比普拉多還要高,因此並沒有什麼問題。

過了河我開回到橋邊,接上走浮橋過河的王建軍和華雯。這下換我開著皮卡車橫穿過林場,過了葉爾羌河後樹林稀疏了很多。林場裡已經有很多的沙包了,好在我和華雯走過的沙漠比這個更艱險,在沙漠裡找路我已經很有經驗了。

走了很久,感覺可能有二十多公裡,就在我感慨這個林場規模很大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堵牆一樣的山突兀的出現在前面。

“這兩側都是灌木和各種耐旱的草,根本沒辦法進到樹林裡去,但這裡最好玩的不是林場,前面才是我帶你們要看的,我們叫黑山,已經算是進入塔克拉瑪干了,以前這裡有很多火山,一兩億年以前吧。”王建軍介紹說。

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沙包已經很大了,皮卡艱難的在我選擇的路上跑著,我突然覺得這裡應該很像是火星世界,到處都是沙土和灰塵,所有的植物都長在沙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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