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穗，身軀搖動間，緩緩抬起手臂，像是要揮手，但是很快，那藕臂又在那裡，不能動了。

她內心間越的亂，融合為一體的兩魂，彷彿又要裂開，在那裡對峙，這代表了這個完整人格的心緒。

怎樣抉擇？

“還請離開！”搖光聖教另一人開口，凝視莫錚。

將舉教進仙域，他們跟一個古老而強大的道統有了密切往來，或許會依託在那一誕生有仙王的巨無霸之下。

現在的古牧雖然天縱神武，可是跟仙域小部分道統不睦，他們已經得到不少訊息，不想節外生枝。

進入仙域，便是搖光聖教也得收斂，由不得他們不謹慎，如果跟古牧交往過密，怕是會生許多不可預測之事。

“裴穗！”莫錚喊道，聲音變大。

搖光聖教，靈山一座座，很朦朧，白霧瀰漫，一道清麗的身影站在那裡，在猶豫，在彷徨，最後她像是在搖頭。

“小友，你還是離去吧，請自己多保重！”搖光聖教的道主開口了。

終於，裴穗站在那裡，她慢慢搖了搖頭。

“好，再見！”莫錚說道，猛地縱天而去。

“哪裡走！”三大強者一起追趕，要截殺古牧，將他留下。

就在此事，莫錚一身分三影，三朵大道之花綻放間，他像是多了幾道身軀，分別衝向不同的方位。

他就這麼離去了，裴穗的心猛烈收縮，很痛，更很悵然，她抬起藕臂，伸手向天空中。

搖光聖教，一群人也都露出驚容，沒有想到這位震動了九天十地的年輕奇才這麼的果決，就這樣遠去了。

他們中也有人悵然，很遺憾，誰都能看到古牧的絕世天資，這樣的人若在仙域，若可以成仙，將會有何等的風采？

可惜，他不會去，而這個世界不能成仙！

現在不能，日後也不能！

註定要進入末法時代了！

誰能創造奇蹟，誰能打破桎梏，連法都不可修了，還談什麼成仙！

噗！

遠方，伴著一道血光，伴著一道通天劍氣，星辰成片的被斬落，此外還伴著一條手臂連帶著肩頭，墜落下來。

來自仙域洪家的至尊，在分別追擊的途中，其中一人險些被立劈為兩半，他整個人都栽倒了下來，帶著血花。

至尊血，擊毀山河，隆隆劇震，景象駭人。

搖光聖教眾人看的心驚肉跳，這就是古牧，在離去前，還來了這麼驚豔的一劍，斬掉其中一位至尊的手臂。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突然間，一道神虹從天而降，太快了，如同遠古的帝星墜落，轟砸天地萬物。

轟隆！

那是古牧，他居然不退反進，殺了回來，追擊負傷者，要將他擊斃。

“你……”洪家這位至尊大驚，古牧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如此行事。

“小輩，哪裡走！”另外兩人追擊了錯誤的目標，而今瘋狂殺回來。

砰！

失去斷臂的至尊，被那如同仙王一般從天而降的身影衝撞，整個人大口咳血，橫飛了出去，並且再次遭遇一劍。

噗的一聲，這一劍斬中後，他全身都是裂痕，是劍氣在激盪。

“啊……”

此人一聲大叫，整個人在寸斷，在劍光中騰起大片的血霧，景象駭人。

不過，那兩人終於殺到了，快守護在旁，並出手相助，幫此人化解劍氣，但他還是遭遇了重創，戰力銳減。

三大高手站在一起，不敢分開了，也不再追擊，而是謹慎的防備，並開始焚一張黃色的符紙，在傳訊。

“再敢跟下來，殺無赦！”古牧這麼說道。

他就這樣離去了，很隨意，大自在，就這麼當面踏星空而遠行。

太恥辱，三大高手一起伏擊，結果還被重創一人，他們面色鐵青，這實在是一種奇恥大辱，古牧怎麼會這樣強？

搖光聖教，一眾人默默無言，都被震撼到了。

“裴穗，在你離開前，我去送真正的你。”星空深處，傳來這麼一道平和的聲音，只有裴穗能聽到。

莫錚離開後，一道仙光飛來，從那遙遠未知處，徑直落在搖光聖教神門前，熠熠生輝，神聖無暇。

那是一件仙道兵器，一把量天尺，潔白如玉，這可不是一般的仙器，它被人催動，復甦了，至強無匹。

它隨時要動一擊，繚繞著很多重恐怖的仙氣，瀰漫出要滅世的氣息！

可惜，古牧遠去了，再也尋不到蹤影。

“古牧，你可敢一戰！”那位深受重創的老者，怒衝冠，恨不得立刻活劈掉古牧。

星空寂靜，不見回應。

三人一番祭拜，而後駕馭仙器，衝進宇宙中，想要追尋到。

事實上，莫錚聽到了，不過卻沒有理會。

原本他還欲在前方伏擊，但感應到那仙器很不一般，量天尺燦燦，加持著某位存在的恐怖神念，他便沒有現身。

紛紛擾擾，天地混亂。

這一役，沒有人刻意宣揚，但還是洩露了，傳遍天下，一時間舉世皆無言，任誰得悉都忍不住一嘆，古牧當真了得！

那可是仙域某一道統的人馬，三大高手伏擊他，結果還是被他從容而去，險些斬掉一位成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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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以來，天下盡是古牧的訊息，全都是關於他的傳聞。

三十年不出磨一劍，成就至尊位，如今竟強大到了這等地步！

“是他的性格，從不卑躬屈膝，不肯低頭，哪怕面對仙域人馬，也不放下尊嚴，只是可惜了古牧啊。”有一位老人輕嘆。

“為何要說可惜？”他的弟子不解。

“他這樣做，已經有了選擇，就此不會進仙域了，而在這片無法成仙的舊地，任他天縱之資也不敵歲月，終究要坐化。”老人嘆道。

古牧這麼果決，已經有了取捨。他不會低頭，不會屈膝，可這樣留下來如何成仙，現如今的大環境都無人可以邁過那道門檻。當末法時代來臨會怎樣？結局已經註定！

許多事不必等到生，人們已經可以預測到結果。

古牧如何決斷，早已註定，人們都知道了。

“太可惜了，五百歲以下的至尊啊。這一紀元有史以來第一人，聽聞仙古時代也似沒有這等妖孽！”

“天縱之資，邊疆血戰，都付之東流啊！”

許多人為莫錚而感到遺憾，覺得可惜，這等人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只是缺少某種機遇！

現在，他將要困守舊土，註定沒有了任何的希望，與仙無緣。哪怕他再絕豔，也終究要老死在這一界。

他的壽元不會很長，末法時代到了，最多一萬多載可活。

“天賦絕世。本紀元第一人！”

“史上最年輕的至尊，有些可悲！”

“有古以來，最強的年輕高手！”

這是一些人不吝嗇的評價，給予他毫無保留的讚歎，單以修道來論，他的確當得起這種讚譽。

只是。有些可惜，伴著他的只能是沒落、腐朽的世界，沒有希望，逐漸走向衰敗。

到頭來，在這末法時代，他註定要要在孤獨中一個人靜看那歲月逝去，同時代的生靈一個一個的老死。

可便是如此，哪怕莫錚不進仙域，結局已經註定，還是有一些人不想放過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你們都在讚譽古牧，我卻不以為然，他即便天資無雙，但殺氣太重，屠戮我輩修士，實在該罰！”

有一老者跳出，修為不弱，隔空質疑。

“古牧殺的都是當殺之人，有何不可？血拼邊疆，斬殺我界無人可敵的帝族，戰功赫赫，殺的不夠好嗎？”有人反駁。

將要離開，或許，他們還有最後一次出手的機會，反正古牧註定與仙域無緣，他們不介意踩上一腳。

針對性有些強，可以看到一些家族的身影。

正主莫錚自然也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他二話不說直奔源頭，並不是真正動手，而是抖落出一些東西。

三十年前，他從下界潛回三千州，第一次來到黑暗區域邊緣時，曾在暗中親眼目睹長生世家勾結黑暗生靈，進行交易。

昔日，莫錚以神晶如實記錄下一些身影，包括對話等，全部烙印在內，這等於還原了當年的景象。

他一直收錄著，並沒有放出去。

那個時間段，仙域還沒有兵，還沒有人降臨在這一界，過早的將昔年生的事揭露的話，毫無意義。

那個時代，九天上的長生家族隻手遮天，誰揭露實情的話，估計第一時間就要被滅掉。

後來雖然不同了，仙域發兵，但莫錚還不夠強，無論被九天上的長生世家盯上，還是被仙域的人留神，都註定會很危險。

現在，他已經成為至尊，無懼九天上的世家，而仙域的修士也即將退走，正是利用他們揮最後餘熱的時候。

這一日，九天十地間，被一則驚世訊息引爆了。

韓家、許家、還有風族等，一幹長生世家，曾經跟黑暗生靈接觸，有過密切來往，被人揭露了出來。

一塊晶石，引了一場大風暴。

這絕對是大事件，雖然世間一直有人傳言，某族可能跟黑暗生靈勾結，但是並沒有最為直接的證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