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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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胤禛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桌案上,一手放在椅背上,整個人浸在陰影中,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忽而門外一聲輕響,蘇培盛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正想著要不要開口,胤禛突地睜開雙眼,語氣淡淡地道:“後院都傳了些什麼?可是有人怠慢了攬月軒?”

“回主子爺的話,這後院訊息繁雜,再加上一些嘴碎的婆子喜歡以訛傳訛,不少人都認為武主子失寵了,而索綽羅格格便是新寵。”蘇培盛再得胤禛信任,他也不敢明裡指責後院眾女眷的手段。

況且主子爺的態度不明,若非他見識過主子爺對武主子的寵溺有多深,他指不定也會認定武主子失寵了,畢竟往日可沒誰敢跟主子爺甩臉子,喜好完全依主子爺的喜好來的,哪裡像武主子,說甩臉就甩臉,完全沒商量。

胤禛伸手捏了捏眉心,很是傷神,蘇培盛就算沒說,他心裡也清楚,必定是後院的女眷伸了手,不然哪有那麼多大膽的婆子敢傳主子的事,“你從爺的私庫裡挑些東西親自送去攬月軒。”

蘇培盛猛地抬起頭,正想說話,又聽主子爺沉聲吩咐道:“挑她喜歡的東西。”

胤禛的私庫歷來都蘇培盛管著的,裡頭有什麼東西他一清二楚,至於胤禛說的挑她喜歡的東西,這個他是誰他也一清二楚,且因著平日裡沒少往攬月軒那邊跑,倒也對此瞭解幾分,此時胤禛一吩咐,他立馬就有了想法。

稍做收拾,蘇培盛便從胤禛的私庫裡挑了一些東西,帶著幾個小廝浩浩蕩蕩地往攬月軒送去,那一路招搖過市,讓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後院那些想要還在嘲笑武秀寧失寵的人,此時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場面十分尷尬,最後這看似熱鬧的‘吐槽會’,半途就散了。

至於武秀寧本人,對於蘇培盛送來的東西並不在意,但態度恰到好處,細聲細氣禮貌周到,有道謝卻沒有蘇培盛,又或者說胤禛想要答案,這讓興致勃勃過來的蘇培盛難免會感覺有些意盡闌珊。

從攬月軒一路過來,蘇培盛的神情略微帶著一點心不在焉的感覺,正想著要怎麼覆命,就見小林子一臉急色地衝到他面前道:“師傅,不好了。”

蘇培盛被嚇了一跳,抬手就在他拍了他腦袋一下,低聲斥道:“呸呸呸,我好著呢,你這小子,我教你多少遍,說話要注意。”

“師傅,真的出事了,李側福晉剛剛讓人把安格格叫到了思懿院,然後讓人把整個思懿院給封了。”小林子雖然覺得委屈,卻也不敢耽擱,都是這後院的主子,真要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壞了!”蘇培盛突地想到這前兩天的事,臉色剎白,轉身的瞬間立馬往書房跑去。

思懿院裡,安氏一如平常一樣到思懿院裡過來,原本她還以為李氏是有什麼事情要跟她商量,可這一路走來,她總覺得思懿院的氛圍與往日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安格格,到了。”領路的丫鬟將人領到門口,便彎腰退了出去。

安氏看著面前的門簾,明明一切都那麼的熟悉,她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人已經到了這裡,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深吸一口氣,片刻之後伸手撩起門簾走了進去。

屋子裡是李氏慣用的香料,據說是她晉位成側福晉的時候爺親自賞的,她用著用著也就習慣 了,這話說的簡單,聽的人卻不覺得,相反地覺得是種炫耀,也許李氏本身說這話就是為了炫耀。

正想著,屋子裡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等你很久了,來了就進來吧!”安氏順著聲音往屋子裡看了一眼,隔著一道珠簾,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道身影。

李氏坐在炕上,身姿端正,神情平靜,卻讓人覺得很不適應。

安氏往前走了幾步,看的越發地清楚了,李氏今兒個的打扮十分地素淨,神情舉止也讓人覺得十分的陌生,不,不應該說是陌生,應該說這樣的打扮和神情她不陌生,卻不適合出現在李氏的臉上。

“婢妾給側福晉請安。”安氏心中有再多的疑問,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甚至禮儀兼顧。

李氏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安氏,只有這樣緊盯著看,才發現她以為性子衝動行事本分的安氏,其實一點都不急躁,行事很有分寸,李氏輕嘆一口氣,輕聲道:“今兒個我找你過來,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安氏垂著眼斂,搖頭說道:“婢妾不知。”

“我記得你進府之時雖然不算得寵,卻也還算不錯,只是有點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你就沉寂下去了。”李氏唇角微勾,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但說話的聲音卻不自覺地高了些,“我記得我生弘昀的時候,你好像小產了,當時是什麼情景,我並不清楚,畢竟你那時是福晉的人,你的事都歸福晉管。”說到這,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譏誚,想起那時的事情,她頗覺得可笑。

她的確不算好人,但後院的人並非誰都值得她出手。

“爺那時候的確最為寵愛側福晉。”安氏候在一旁,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個時候的李氏嬌豔明媚,不管是先入府的感情還是其他,那個時候的她很得爺的心意,就是福晉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近十年的時間,爺對李氏的寵愛,雖然不及武庶福晉,卻也無人能比。

“是啊,爺當時的確很寵我。”若不是武秀寧,她依舊是這個後院最張揚得意的女子,可惜這舊人終是比不過新人,她閉上眼睛搖搖頭,阻止自己去想這些,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安氏身上,“可這舊人終究比不過新人,特別是貌美絕色的新人。但新人再可恨,還能比故意湊到我身邊算計我的人可恨麼?”

安氏聞言不由地攥緊手心,當初的她不過剛進府的新人,福晉是女主子,她自然要上前巴結,可沒想到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烏拉那拉氏和李氏,誰又比誰強!

“當時我懷著弘昀,你們一個個的都迫不及待地想爭寵,你也一樣,我還沒生下弘昀,你就懷上了,那速度還真是迅速,至於你最後為什麼沒保住,我要你該好好問問你的舊主烏拉那拉氏!”李氏冷笑一聲,眼角眉梢間都透著一絲嘲笑。

這後院的女人,最狠的就是烏拉那拉氏,她不動手,其他人如何敢動手!

一直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安氏突地冷笑一聲,抬頭的瞬間直直的對上李氏的目光,滿是嘲弄地嘶吼道:“我自然有問,但她不乾淨,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永遠都是這樣,不管事情大小,都喜歡把錯都歸納到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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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能對我的孩子下手!”李氏平靜的面容突地變得猙獰,伸手的瞬間,掐住安氏的脖子,尖聲喊道。

“那我呢!”安氏雙眼泛紅,面露不甘地道:“我的孩子還沒成型就沒了。”

安氏只要一想到她後半輩子再不可能有孩子,她就止不住地恨,憑什麼她沒有孩子,害她的孩子的人卻能享受天倫之樂,這都是她們逼的。

“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出手害得你!”李氏咬著牙,一臉不滿地道。

“當真不關你的事嗎?側福晉。”安氏一陣冷笑,隨後掙脫李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當年,這後院裡最有能力做這件事的無非就是你和福晉,其他人小打小鬧的壓根就上不了檯面。”

李氏看著毫無悔意的安氏,後牙槽都快咬出血來,“既然你認定是我和烏拉那拉氏,那你為何不肯對烏拉那拉氏動手,難道就因為弘暉病逝,我的弘昀就活該受罪!”

“當然不會。”安氏似想到什麼一般,突然就笑了,“我能懷著恨意留在烏拉那拉氏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所有的事情我都打聽清楚了,誰有伸手誰沒伸手我一清二楚,烏拉那拉氏不無辜,側福晉你也不冤枉,只可惜烏拉那拉氏自作孽,原是想借大阿哥逃過一劫,卻不想她高估了大阿哥的身體情況,以至於大阿哥枉死,至於側福晉,你做過什麼,難道還要我說嗎?”

“你——”李氏整個人呆在原地,她原是想和安氏對質,然後定她的罪,卻不想當年大阿哥病逝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隱情,這樣的事情她怕是沒有資格去處理了。

“你把剛才的話再給爺說一遍!”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屋裡的李氏和安氏齊齊回頭,見到胤禛的那一刻,兩人面色慘白。

在書房得到訊息的胤禛匆匆趕過來,本是想阻止李氏胡來,誰知走到門前,卻聽到這樣一段話,那一瞬間,他猶如晴天霹靂,完全不能接受,瞬間一聲厲吼,嚇得周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在了一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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