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條腿嗎......總比要全身好。”
楊戩低頭喃喃自語，寂靜毫無光彩的雙目重現閃爍出光澤。
隨後低聲安慰自己，不過是兩條腿而已......男人嘛，頭頂沉重罷了，咬咬牙就過去了，生活還是要過的。
一旁，一直關注著楊戩的嫦娥聽到了楊戩的小聲比比，從裡面聽出來那麼一點別的意思，上前一步，好奇追問。
“怎麼，你也答應了甄月老的什麼條件？”
說著，嫦娥低頭看了一眼楊戩腳下的哮天犬，眉目中滿含不可置信：“難不成......你答應的是......是全身？”
楊戩不答，虎目含淚，一臉悲痛的點了點頭，隨後別過頭去，給了嫦娥一個悲傷的側臉。
自己的猜測竟然是真的！
嫦娥呆呆地看著楊戩，不敢相信楊戩竟然是這樣一個......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低著頭再次看了一眼滿臉天真無邪，還有心思嚇唬兔子玩，就好像毫不知情的哮天犬，嫦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兩眼含淚，哽咽道：“那你......你告訴它了嗎？它有權利知道這些......”
虎軀一震，楊戩思緒飄飛，他想到了自己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性格卻很要強的三聖母妹妹。
沉痛搖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一臉大義凜然道：“告訴她作什麼？她如果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索性還是瞞著她，這內心的傷痛，就讓我一人獨自承擔罷了！”
震驚於楊戩的無恥，嫦娥雙目圓睜，一臉驚愕，呆愣了片刻。
隨後俯身摸著毫不知情哮天犬的狗頭，看著它那天真無邪、歪著頭看著自己的狗臉，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憤怒，嘶吼出聲。
“你承擔？你能承擔什麼！那可是整個身體！一整個身體呀！只是兩條腿我便已經心如刀絞，你這拿出的可是整個身體，你怎麼......這麼不在乎他人的感受！”
嫦娥到底還是沒有口吐芬芳，摸著哮天犬的狗頭，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不停往下落。
她人的感受？嫦娥這......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楊戩心中驚喜，看著哭摸狗頭的嫦娥，在突如其來的愛情滋潤下，他突然覺得自己身體內充滿了鬥志。
什麼全身不全身，他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不過是一晚上罷了，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只是......嫦娥這摸狗頭的手，如果此時是放在自己頭上，那他就更加無所畏懼了！
揮手擦掉臉上的兩道清淚，楊戩咧嘴強笑，蹲在了嫦娥身邊，用從來沒有用過的柔聲細語說道：“嫦娥，你別哭了，你放心吧，我楊戩是何人？天界戰神！一定會堅強的挺過去，不讓傷痛侵蝕我的內心！”
說著，楊戩猶豫了片刻，顫顫巍巍的伸手雙手，想要拉住嫦娥的小手。
抓空了！
嫦娥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摸著哮天犬狗頭的右手給縮了回來，用一種兩眼含淚、極度憤恨的目光看著極度無恥的楊戩。
“楊戩，你當真就不要一點臉面嗎？哮天犬跟了你這麼久，你說賣了就賣了？你怎麼這麼無恥！”
哮天犬：(+_+)?
大腦當機，楊戩懵了：“我......”
嫦娥繼續咄咄逼人：“我什麼我？甄郝只是要了玉兔兩條閒置的後腿，我做了許久思想鬥爭，考慮到為了三聖母一家團聚，這才咬牙答應下來。而且你來之前我還在不斷給玉兔道歉，獲得了她的原諒！”
玉兔：我特麼啥時候原諒你了？？？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原諒你！！！
楊戩更懵了，看著一邊流淚嘶吼，一邊強行掰著玉兔兩條肥碩大腿給他看的嫦娥，他終於發覺事情好像有點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你......”
“你什麼你？你就是一個不要億點臉面的小人！哮天犬兢兢業業跟隨你了數千年，雖然為了三聖母一家，犧牲掉它也是無奈之舉......”
“汪汪汪！”
低頭看了一眼狂吠的哮天犬，嫦娥再次忍不住落淚，哭摸狗頭+2，泣不成聲：“但是我萬萬想不到，你犧牲哮天犬也就罷了，你竟然還瞞著他！”
哮天犬：等等！你給我說明白！什麼叫犧牲我也就罷了？我不同意！
越說越氣，嫦娥起身，一隻手緊緊抱住趁機奮力掙扎的玉兔，另一只手指著楊戩的鼻樑：“而且你不但將此事瞞著哮天犬，竟然還厚著麵皮，大言不慚，說所有傷痛全由你一人承擔！”
“疼的是毫不知情的哮天犬，你楊戩哪裡疼了，你真就不要一點臉面嗎？！”
楊戩：黑人問號臉.jpg
......
十分鐘後，楊戩黑著臉把他和甄郝的交易全都交待了一遍，嫦娥也把他和甄郝的交易敘述了一遍。
兩兩相望，楊戩又羞又氣，但是卻還有點小小的驚喜，最起碼......嫦娥付出的不是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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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則是呆呆的看著楊戩，不敢相信他為了讓甄郝出手救出三聖母，竟然答應了甄郝......那種條件！
心痛、愧疚一齊湧上心頭，嫦娥大眼睛裡重新蓄起霧氣，看著楊戩因為沒臉見人，背對著自己的背影。
它平時一直都是如青松一般筆直的，只是現在卻顯得有些佝僂......
內心情感爆發，嫦娥忍不住挪動腳步上前，轉了一圈，主動伸出芊芊玉手，拉住了楊戩那粗糙的大手。
這雙大手......肯定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一直都在為三聖母脫困而努力！
撫摸著楊戩大手上的各種老繭傷痕，想想楊戩這些年來一直被他、被沉香父子、甚至一直被三聖母誤會，嫦娥眼中的霧氣匯成淚滴落下，把自己的俏臉埋在了楊戩的大手中。
虎軀再次一震，楊戩化身溫度計，一道通紅從脖子出發，一直升到腦門，最後在頭頂衝出三丈白煙。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柔軟細膩觸感，楊戩激動的渾身打擺子，雙眼迷離，享受其中。
突然，身體一陣劇烈顫抖，猛的打了一個哆嗦，索然無味，賢者狀態加持，楊戩雙眼恢復清明。
直視甄郝，面容嚴肅：“當初咱們已經商量好了，我讓你......之後，你救出我妹妹，你不能再把嫦娥牽扯進來，玉兔的雙腿你也不能要！”
玉兔：楊戩爸爸！救我！
愛屋及烏，為了不讓心愛的女人傷心，選擇守護她的小兔嘰，甄郝表示可以理解。
不過，你要是拿我的紅燒兔腿去獻殷勤，這我可不答應！
“你剛才說你讓我怎麼樣？”
甄郝一語中的，瞬間擊潰楊戩的心理防線，他怎麼也想不通，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什麼要拿到明面上來說，他就不嫌丟臉嗎？
楊戩想不通，所以他沉思了片刻，得到的結果更糟！
甄郝根本不在乎別人知道他這種斷袖之癖，所以可想而知，今天晚上過後他肯定會大肆宣揚某楊姓男子的後臀肌是多麼發達。
這就很難受了，楊戩想想日後自己在天庭的名聲，想想......不用多想，只是想想名聲他就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
而且嫦娥之所以會對他傾心，就是因為他付出了自己的節操，現在就算甄郝改變主意......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不過好在，看楊戩糾結的模樣，甄郝也沒有真打算讓他把那種不可描述之事說出來的意思，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自己也嫌棄。
真逗逗這個直男壯漢也就罷了，真提槍上陣，就是哪吒他也表示接受不了。
“別想了，玉兔的雙腿我是要定了，麻辣兔腿......其實不要兔子腿也不是不可以。”
甄郝摸了摸下巴，把不懷好意的眼神放在了哮天犬身上，兩條兔子腿，即便不是一般肥，但是也遠遠比不上哮天犬那兩雙緊繃有力的肌肉腿。
順著甄郝的眼神，楊戩和嫦娥看到了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狗尾巴深深夾起來的哮天犬。
不用甄郝多做贅述，兩位千年老神瞬間秒懂，嫦娥臉上猶豫，在懷裡玉兔和哮天犬之間來回巡視，楊戩一臉複雜，讓人琢磨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玉兔：狗腿啊！狗腿肉多！我那兩條腿只是虛胖，沒肉的！
玉兔掙扎，兩條前肢瘋狂扒拉著自己大腿上的兔子毛，露出了長長毛髮下不是那麼肥的兔腿。
甄郝這才發現，這玉兔竟然是個長毛兔，至於為什麼看起來短，估計全都是嫦娥的功勞。
哮天犬：“......”
黑短毛哮天犬也想學玉兔表示自己沒有食用的必要，但是他回頭看了看，看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大腿，在宮殿內的燈光照耀下閃爍著肌肉的光澤。
於是哮天犬夾著尾巴，低聲嗚咽兩聲，縮到牆角，瑟瑟發抖。
等等......牆角那會動的，黑的白的是什麼玩意？
甄郝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三個就是無天送給他的見面禮，被他遺忘的熊貴、肖受還有黑的雅痞三人。
小龍套就是這樣，很容易就被人遺忘在犄角旮旯。
不過現在甄郝也沒心思管他們三個，轉頭看向了楊戩和嫦娥兩仙。
到底是犧牲兔子，還是犧牲狗子，這兩仙陷入了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嫦娥剛才還在可憐哮天犬，但是她可憐的只是哮天犬的毫不知情，但是他它現在是知情的......
楊戩則是在心裡暗暗計算救下玉兔，會不會讓嫦娥對他表現的再主動一點......
經由深思熟慮的計算，楊戩覺得這件事，能搞！
一臉熱情笑意回頭，楊戩快步走到哮天犬身邊，輕輕摸了摸它的狗頭。
每次一看似溫柔的撫摸，卻都如同一把利劍刺在哮天犬的後大腿上，讓狗哆哆嗦嗦、戰戰兢兢。
雙眼笑成一條縫，楊戩用和嫦娥說話那般溫和的語氣，笑摸狗頭：“哮天犬，你願意救下你的玉兔妹妹嗎？”
哮天犬：w(
?Д?)w
......
最後，甄郝到底還是沒有如願吃到紅燒兔腿、狗腿之類的。
“畢竟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喜歡開玩笑罷了，其實我最喜歡小動物了，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們！”
楊戩、嫦娥、玉兔和哮天犬不答，微笑點頭，笑容真切，看起來就“深信不疑”。
不過雖然甄郝表示自己是開玩笑的，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收穫，在甄郝強烈、熱情的邀請下，嫦娥最終同意等他宮殿建成之後，前來獻舞一......天！
楊戩當時心疼的臉都皺成一團了，連忙表示他也可以上臺表演，什麼胸口碎大石、舞刀弄槍的都不在話下，不要工資也不用管吃管喝，只求他和嫦娥能一人半天。
甄郝欣然同意，畢竟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只是甄郝有一點不是很理解，他自己想表演就表演唄，為什麼非要再給嫦娥多加上半天節目？
然後更讓人費解的來了，面對楊戩的主動加時長，嫦娥一點都不生氣，感動的稀里嘩啦，泣不成聲，小拳頭錘著楊戩的胸口，藉此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對了，兩位主人都安排了，玉兔和哮天犬這兩個寵物也沒跑掉。
在甄郝表示自己特別喜歡小動物，想要弄條狗和弄一隻兔子養兩天之後，現成的哮天犬和玉兔就被它們的主人在甄郝拍著胸脯“絕對不是頓頓少不了”的保證下，含淚拱手送了上來。
至此瑣事全部分配完畢，甄郝笑呵呵的看著楊戩：“二郎真君，這邊請吧，跟我走一趟。”
楊戩和嫦娥周身一震，臉上在一起的幸福頓時消散。
楊戩面色有些蒼白，強忍著不斷打哆嗦的腿肚子，還有那越來越緊的局部地區，儘量用一種大義凜然、毫無畏懼的樣子緩緩走向月老宮後面的住宅區。
只是隨著不斷前進，楊戩那越來越佝僂的背影卻讓嫦娥忍不住掩嘴無聲痛哭。
磨磨唧唧，楊戩以每兩秒一米的速度剛走了十來秒。
內心的傷痛爆發，嫦娥心態崩了，快步上前，一下子從背後抱住了楊戩。
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著楊戩嚎啕大哭，中間還有三次差點抽過去。
前方楊戩也流露出硬漢柔情一面，無聲痛哭，只是因為時不時噴出幾個鼻涕泡，不敢回頭正視嫦娥。
一旁的甄郝砸吧砸吧嘴，尋思著以自己這個角色的定位，此時是不是應該做點啥？
牛二花拉開嫦娥，自己則出手強行拽著楊戩把他往屋裡拉。
這兩人嘶吼一聲，估計喊的還是“不”字，然後相互緊緊拉著對方的手，在甄郝和牛二花的連拉帶拽之下，一點一點分離，直到最後一根勾在一起的手指在特寫鏡頭下轟然斷開。
畫面悽慘，只是想想就感覺很蛋疼。
“那什麼，要不，你也和我們一塊進去？”
按照常理出牌是不可能了，甄郝只能另闢蹊徑，使出一招釜底抽薪，斷了他們的煙火。
果不其然，隨著甄郝的好心提議出口，楊戩臉色頓時大變，都不用甄郝多說一句，強行就把嫦娥死死抱著它的兩條粉嫩手臂給拉開了。
隨後頭也不回，直奔月老宮住宅區，腳步比剛才堅定了不少。
“等等，這邊還有你幾個同伴。”
看著甄郝拎起來的兩白一黑壯漢，楊戩臉色頓時唰白，汗如雨下。
如果他們和自己是一夥的，那還好。
但是如果他們是和甄郝一夥的，甚至......他們才是執行者，甄郝只是一個冷眼旁觀者......
這簡直糟透了！
“你放心吧，這三個的待遇和你一樣。”
聽到是第一種猜測，楊戩臉色好看了不少，雖然一次五個人讓他難以接受，但是仔細想想，多一個人他就能少一分壓力。
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呢！
月老宮住宅區，某個偏僻、陰暗、潮溼的小黑屋，死豬一樣的熊貴、肖受和黑德雅皮直接被甄郝扔在了地上，沒有一點憐惜。
身後，楊戩臉上帶著一點蒼白，在這小黑屋面前駐足片刻，隨後一臉視死如歸，咬著牙踏入了這個以後很可能會成為他噩夢的小黑屋。
剛進屋，不用甄郝吩咐，想早早結束這痛苦的楊戩很自覺，直接把手伸向了褲腰帶，作勢就要解開。
不過好在甄郝掃回頭看了一眼，一把攔下了楊戩想要寬衣解帶的動作。
“你想幹嘛？”
看著甄郝臉上深深的嫌棄，楊戩愣了一下：“不是你讓我......哦！我懂了。”
你哦什麼？你懂什麼了？
楊戩看了看甄郝身前猶如死豬的白加黑，這才反應過來，想想一會的經歷，強忍著內心的屈辱，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會配合你的，一會我會盡力反抗，隨後佯裝不敵，再被你......”
你TM明白了什麼！佯裝不敵什麼鬼！
甄郝：凸(艹皿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