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商除敵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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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徐恪沉思之際,舒恨天卻忽然說道,有一塊墓碑看著甚是奇怪,碑上空空如也,居然一個字也未刻。

竟有一塊無字墓碑?徐恪忙問道,那一處墳塋大致在什麼方位?他隱約覺得,這塊無字碑興許就是立在王大爺的墳墓前,至於王大爺的墓碑緣何成了一塊“無字碑”?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舒恨天不耐煩道,那萬壽山下,到處都是墳頭,我怎說得清那塊無字墓碑的方位?等你日後腿腳利索了,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徐恪只得點了點頭,對於王大爺墓碑突然“失蹤”一事,便已無話可講。

他也恨不得脅生雙翅,立時飛到萬壽山下,去看一看昔日王大爺的墳塋還在不在,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腿,暗自嘆息了一聲,心道書仙老哥呀,你說的“日後”可得三個月之後了!

三個人遂轉而說起了午後有人對徐恪施飛刀突襲之事。

魏嘉誠問道,究竟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府衙內院中公然刺殺千戶大人!

徐恪手指著不遠處的那只清水盆,苦笑道,此人多半就是杭州分水堂的方銘博了。

魏嘉誠與舒恨天走到銅盆邊檢視,此時黑色的血液已然有所沉澱,然兀自可見飛刀邊緣盡是黑沉沉之物,兩人望著這清水中的飛刀,不免都有些吃驚。

徐恪便將方銘博最厲害的毒藥“七星斷魂散”與兩人約略講了一講,末了便道,方銘博這廝雖換了一柄飛刀,然“七星斷魂散”之毒,普天下卻只有他一人會使,是以今日之事,幾可斷定必是方銘博無疑了。

魏嘉誠聽得怒不可遏,當時便請命要帶人去踏平那分水堂。

徐恪擺了擺手道,賊人如此有恃無恐,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一會兒等他見過欽差之後再做定奪。

舒恨天卻有些憂心,依照他的推斷,透過今日飛刀突襲之事,至少可知三點:

其一、此事足見少山派殺徐恪之心。方銘博乃是分水堂的總堂主,這杭州分水堂又是少山外四堂之首,看來欽差所言不假,少山派此次幾乎傾巢出動,其意自然是非要殺了徐恪不可,前三次半路刺殺不成,如今徐恪人已在杭州府衙之內,竟還要派方銘博前來刺殺。

其二、方銘博能從容進出於杭州府衙內院,必是在府衙中有內應之人,看來,今後非但要在徐恪所居住的慶元居外大舉設防,更需在府衙中院與內院間設定門房,由青衣衛中人嚴密把守。

其三、若不出意料之外的話,這位方銘博的內應,想必就是杭州府通判汪再興,其人在杭州府為官已有十年,府衙上下,必然多有他的眼線,看來,除掉此人已是迫在眉睫。

聽完舒恨天這一番推論,徐恪與魏嘉誠均頻頻點

頭,只是,一想到應如何對付汪再興之策,眾人卻還是一籌莫展。

今日上午,這汪再興的一副油滑老練之態,眾人已是領教,此人畢竟是一位官場老手,目下,徐恪手中並無他貪贓枉法的證據,確是不能妄動。

舒恨天說來說去,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可依照李秋所言,他們此次千里南下來到杭州,乃是名正言順的辦案欽差之身份,對付區區一個杭州府通判,如何要去學少山派的做法,還得暗裡去偷襲?

魏嘉誠則還是在青衣衛裡辦案的一貫思路,橫豎先將對方抓入大牢再說,管他再油滑老辣,只需將衛裡的刑具來上一遍,管保能讓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對於這些意見,徐恪一一搖頭,都覺不妥。他暗自思量道,自己這一趟江南之行,真可謂出乎意料之外,一路之上三次遇襲,人還沒進杭州城,右腿就先折了,如今只得終日僵臥於軟榻中,不能出府衙半步,偏生賊人還絲毫不給他歇息的機會,縱然他躺臥於靜室內,仍然要在大雨中“送來”飛刀。現下吳文龍一案亟待偵破,分水堂又蠢蠢欲動,就連昔日的故友王大爺,墳前的墓碑竟也無故“失蹤”了,如此諸多事務,急等著他去處理,可他如今卻只能終日困守在一張軟床之內……

一想到此,徐恪免不了又是一聲對空長嘆!

……

……

到了戌時晚膳之後,欽差李秋便進到慶元居中探望徐恪,兩人當即就說起了今日午後有人以飛刀突襲徐恪之事。

徐恪當先言道,依照飛刀上所含毒物推斷,施刀者多半就是分水堂的總堂主方銘博。

李秋笑了笑,說道:

“看來,今日早上你叫來了汪再興,他們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徐恪道:“欽差怎知,那方銘博是為汪再興而來?”

李秋反問道:“要不然怎會這麼巧?你上午剛剛找過了汪再興,下午方銘博就送來了飛刀?”

徐恪道:“這麼說,這兩人早已是一丘之貉?”

李秋笑道:“豈止是一丘之貉,還狼狽為奸!這些年兩人幹過的壞事委實不少,今日方銘博趁著大雨送來飛刀,其意未必就是想要你的命,而是為了恫嚇你。”

徐恪也笑道:“這位方總堂主僅憑一把飛刀就想讓我收手?”

李秋點頭:“應該是!”

徐恪問道:“那依欽差大人之意,這汪再興還要不要再查?”

李秋道:“那自然是要查的。”

“對方以飛刀恫嚇於我,我還要再去查他麼?”徐恪饒有興致地望著李秋。

“以你徐大千戶的脾氣,是這一柄飛刀就能嚇退的麼?”李秋也饒有興致地望著徐恪。

兩人會心一笑,徐恪就問:

“依欽差之見,該怎麼查?”

“你們商量了半日,可有對策?”李秋反問道。

徐恪苦笑道:“我同書仙老哥還有魏百戶商議了半天,若是明面上跟他較量,一時又找不著他的把柄,若是用暗裡的手段,又怕欽差大人你瞧不上眼,這不……”他望著李秋,略帶羞澀地笑了笑,“就等著你李大人出個主意呢!”

李秋點了點頭,言道:

“這汪再興身為杭州府通判,管著一府之刑獄,自古牢中多冤案,你們就不想去杭州府大牢內查一查麼?”

“對呀!”徐恪拍了一下床板,豁然醒悟道:“我單想著從吳文龍一案中找出此人的把柄,卻為何沒能想到,從杭州大牢內去查一查他辦過的冤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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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徐恪就打算命魏嘉誠連夜前往杭州府大牢,李秋卻擺手攔住,慢條斯理地言道:

“不用這麼急,眼下就有這麼一個案子,殊為可疑。”

“哦……看來,李大人已先我一步,去查過大牢了?”

“我只是將大牢內人犯的案卷初初覽了一遍,發覺有這麼一樁案子,甚是有趣罷了。”

“是什麼案子?”

“這樁案子是汪再興本人親審,已判了人犯一個斬首之刑,而且,三日後就是行刑之期。”

“是什麼人這麼倒黴?竟被他判了一個斬刑?”

“你想不到的,這人犯不是別人,就是汪再興的甥女。”

“汪再興的外甥女?他……”徐恪不勝訝異道:“他竟然判了自己的親外甥女一個斬刑?!”

“親不親的還不知道,但案卷上就寫著汪再興乃是人犯的舅父。”

“他的甥女是殺人了麼?”

“沒有殺人。”

“沒有殺人?”徐恪奇道:“那她因何被判了一個斬首之刑?”

“案卷上寫著,說她年紀輕輕不守閨閣婦道,竟私自與外男通姦,並企圖謀害寡母,實屬違逆綱常,乃大逆不道之舉,於是就判了她一個斬刑。”

“就因為與人通姦,就判了自己外甥女一個斬刑!”這一下,徐恪心中的詫異更甚。

看來,這一樁案子確是大有疑問。

難道說,這汪再興是為了維護自己清正廉明的官聲,有意大義滅親,是以不顧對方是自己的甥女,竟然只因她犯了通姦之罪,就判了一個斬刑?

這顯然不太符合汪再興此人的風格。

無論如何,這汪再興之甥女與人通姦一案,徐恪已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查上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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