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治癒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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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玹認得藥堂在哪兒,因此不用他們兩人在前帶路。李清玹著急救人,行走如風,竟然遠遠地把範黑虎二人甩開了幾十丈遠的距離。

那打漁的姓韓,看得李清玹走得有些遠,韓漁夫偏頭看來,悄聲說道:“範大哥,雖然張道長治好過紅尾蛇的毒,但是李家郎君年紀還輕,估計沒多少本領的,再者說張道長雲遊天下去了。我看李郎君年紀輕,醫術估計不高,連劉大夫都說蛇毒沒得治,只怕……”

他話只是頓了一頓,沒有說完,但範黑虎不曾把他打斷,在範黑虎心裡,實也是不抱多少希望的。範黑虎沒有回話,只是被韓漁夫這麼說了幾句,心中愈發沉了下去。他們或許覺得相隔遠了,李清玹聽不見。

但李清玹自服下靈水之後,竟如同服下仙丹一樣,耳清目明,連聽力也敏銳許多倍。身後韓漁夫的話俱都傳入他耳中,李清玹神色平靜,嘴角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此時未到正午,但辰時也已過去,此刻的陽光並不炎熱,卻也並不比晨時那般柔和,已然稍微顯得有些刺眼。稍顯刺眼的陽光稍顯炎熱,但禁不住眾人好奇的想法。這裡圍了一圈,熱熱鬧鬧,甚是吵雜。

“這小姑娘長得倒是挺好看,聽說是被紅尾蛇咬傷的,這蛇可要比什麼竹葉青都要厲害,只怕是沒救了。”“聽說劉大夫都說是沒救了,你看把人扔了出來,就是害怕人死在裡邊,惹得晦氣。”

“紅尾蛇的蛇毒,好像只聽過那張道長能夠治好罷?這小姑娘她爹似乎去找那個張道長的徒弟了?” “一個年輕後生,能有什麼本領?劉大夫都治不好,他能治好?”

“話也不是這麼說,畢竟張道長名滿江東。”“張道長若是還在姑蘇城還好,可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去了,他的徒弟到底行不行?”……眾人議論紛紛,有些人可憐這無故遭災的小姑娘,有些人則想起了張志誠道長,有人讚譽,自也不乏貶低之聲。

在藥堂之外,躺著個小姑娘。小姑娘臉蛋柔嫩,五官生得俊俏,只是眉宇間一縷黑氣如若絲線飄動,漸漸讓雙唇變得泛青。小姑娘身旁,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伏在孩子身旁,嗚咽哭泣不止。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孩子,一個較大,一個較小,約莫是這小姑娘的哥哥和弟弟。此外還有幾位好心相幫的近鄰或好友。藥堂上面一個牌匾,名為仁心藥堂。

藥堂門前,牌匾之下,站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夫,身著灰衫,眉眼尖細,留著山羊鬍,呵斥道:“這十裡八鄉,我姓劉的醫術誰人不服?我說這孩子沒救了,除非神仙來了,否則她就是必死無疑,你們快把人給我搬回去,死在門口也是晦氣,快滾。”那婦人聞言,哭得愈發傷心了。

小姑娘的哥哥頗是不忿,指著他大聲道:“人家張真人都能救,怎麼你就不能救了?就是你沒本事!”身旁幾位範黑虎家相熟的長輩忙呵斥這孩子,讓他不許胡說。

小孩子更是不服,說道:“反正他沒本事救人,還要趕人,還給他什麼好臉色?”孩子說得極有道理,如此一來,那幾個中年漢子倒是不說話了。

“別拿我跟那個牛鼻子老道相比!”劉大夫怒道:“他聲名是不錯,可他一年到頭在姑蘇城呆過幾天?年年都去尋訪那虛無縹緲的神仙人物,可笑不可笑?平時還不是我老劉給父老鄉鄰看病拿藥。”

這麼一說,又有幾個點了點頭,暗道:“說的也對,張道長經常神出鬼沒,需要他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這時,人群忽然一靜,面上俱有尷尬之色,隨即

分開了來。

一個身著青衫的俊朗青年分開眾人,擠了進來,眼角掃過眾人,神色平淡,也不說話,就蹲到了小姑娘身邊。他只瞥了那劉大夫一樣,視線就收了回來,以他如今的聽力,遠在另一條街道就聽見了眾人議論,這劉大夫的話自然也收入耳中。

當初這位劉大夫跟他的師父張志誠關係還算可以,時常會來向他師父討教,但是當他師父雲遊天下之後,這位劉大夫也就成了抨擊他師父最上心的人。大約是神醫兩個字引人嫉妒罷了。

“李大哥,我妹妹她……”那孩子正要說話,李清玹微微皺眉,抬手示意噤聲,原本想要訴求的那婦人也忙住口。李清玹把水壺放在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個棗紅色木盒,開啟之後,裡面原來是一套銀針。陽光照下,這套銀針泛著淡淡光澤,淡得幾乎難以看出反光,略微顯得幾分寒意。

圍觀的眾人十分自覺,不論心中多麼不以為然,都已經停了議論,靜靜觀看。李清玹面上略有凝重,紅尾蛇劇毒無比,這小姑娘中毒許久,毒素遍佈全身,極為棘手。

要驅盡紅尾蛇之毒,就必須有稀罕藥物,但是這些藥物極有可能助長紅尾蛇之毒,一個不慎,就即喪命。真要驅盡毒素,便先要把蛇毒禁住,但這種手段,就算是名傳蘇州府的名醫也未必能有。

所幸李清玹從師父那裡學得手段,他深吸口氣,心中實也頗不平靜。他是第一次給人看病,心裡難免有些緊張。他隨即微微閉目,再度張開,心中已是平靜下來。

只見李清玹把手一揚,指間就夾住了三根銀針。手在小姑娘臉上抹過,三個銀針分別落在人中,以及頸邊兩側氣脈。手再度一揮,又帶出三根銀針。他動作速度極快,手上揮動,取針,下針,彷彿只是一瞬間,就完成了如此多的動作。

眾人不是內行,但卻覺得這手法如行雲流水,毫無停頓,效果不知如何,但這鎮定自如,下針如流水的模樣,已經讓人稱讚叫好。別人也就罷了,只是覺得好看,但行醫數十年的劉大夫面色則微微變動,僅憑這幾手,他便斷定這李清玹在針灸方面頗得他師父真傳,至少這取針下針的手法便要比他自己高明。

他微微咬牙,忽然冷笑道:“下針也沒過火來燒,就不怕傷了穴位,染了邪氣?這麼救人,可不要害了人命!”眾人面色微變,看著李清玹的目光稍微有些變化。針灸之前,讓珢針過火去燒,消去雜物塵埃,那是常識。但這看著鎮定,下針也像是十分高明的李家郎君怎麼如此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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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範黑虎的妻子也都微微變色,看著李清玹的眼中略顯緊張,生怕他當真是醫術不佳,而害人枉死。劉大夫嘲諷道:“醫死了人,可是要上公堂的?弄不好就要吃牢飯,年輕後生,不要陷進去了。”

李清玹神色平淡,轉眼間就已下了十多根銀針,手上才漸緩下來,另一只手則開始按穴凝血。“李郎君不用擔心,小月這條命也只剩半條,那庸醫治不了也……沒有其餘辦法,左右難活性命,你寬心來治,真要出了事情,那……那就是天意了。”

來人是範黑虎,他腳步比李清玹還慢了許多,此時才到。而那姓韓漁夫還在後頭,已經跑得腳軟。範黑虎聽了劉大夫的話,生怕李清玹為難而不救人,便先放話讓他寬心,只是說到了忌諱的“死”字,終究還是換了個說法。

李清玹沒有去看劉大夫,朝著範黑虎微微點頭,看向眾人,說道:“請哪位燒一壺水來?”一旁的藍衣青年自告奮勇的上前說道:“我去燒水。”李清玹點了點頭,似是無意看見身旁的水壺

,提起來,說道:“這時打水怕有些慢了,我這裡一壺水,你且拿去燒開了罷。”

那藍衣青年接過了水壺,就回家生火去了。李清玹微微松了口氣,他要救人,一來靠著針灸,二來就要有非凡草藥。此時草藥沒有,這靈水就是活命的希望,可他不敢讓人知曉,才故弄玄虛,讓人去燒水。

“這還不夠。”李清玹心中暗暗說了一句,便往藥堂走去,心想配上一副藥材,到時大家都只當是藥材的功效,而不會知道那水才是特異。“你想幹什麼?”劉大夫微微側身,攔住了他,說道:“想要藥材?拿錢出來!”

李清玹微微止步,說道:“劉大夫,你以為我沒錢買藥嗎?抓緊拿藥,錢我不會不少你的。”劉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李清玹一身青色長衫,身長八尺,面容俊朗,氣質出眾,倒也不像沒錢之人。

劉大夫哼了一聲,氣呼呼說道:“想要拿藥可以,先拿錢來,沒錢就別想在我這裡拿藥,抓緊給錢!”圍觀的眾人都頗看不過眼,但是大多數人連自家生計都頗為艱難,想做善事也沒底氣,只是都把這大夫罵了幾句。

李清玹默然片刻,上下看了這人一眼,又退了兩步,看了看這藥堂。藥堂上面偌大牌匾,寫著仁心藥堂。劉大夫一身灰衫,面帶不屑冷笑,就站在牌匾下邊。

李清玹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劉大夫,微微搖頭,低聲道:“醫德?”只是說了兩個字,語氣平淡,聲音也低。但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位遠近馳名的劉大夫面色立時陰沉下來,張口便要怒罵。

“錢?”李清玹搖頭笑了聲,頗有幾分怒意,忽然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銀兩,在手上攤開,讓劉大夫看個清楚,隨後……便猛地擲了過去。十多兩銀子砸在藥堂門口的柱子上,只見全部凹陷了進去。

劉大夫嚇得臉色立馬一變,瞥見柱子上的銀兩,竟不是一個一個小銀板,而是銀錠,頓時一驚。在場之人無不吃驚。十多兩銀子,那是一筆大財!而且一擲之力,竟鑲入木柱裡面,這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做不到的事情!

李清玹神色平靜,報出了八九種藥材,並報了斤兩,隨後朝著內中一指,說道:“我只要這九種藥材!”劉大夫心中只盤算了一回,就知這九種藥材的價錢只有二百一十銀錢,也就二兩銀子多些。

這裡有十多兩銀子,這生意足能當得他二十多日的進賬,雖然有些丟面子,但也不願推了這麼一筆橫財,只是哼了一聲,說道:“隨我進來。”“免了。”李清玹冷冷一笑道:“這骯髒地方,我不進去,你把藥材給我送出來。”

頓了一頓,李清玹又道:“別想動心思,要是藥材出了差錯,到頭來我醫死了人固然要吃牢飯,你這在藥材裡動手腳的,就該斬頭。”劉大夫微微一顫,把一點壞心收了,就轉回了藥堂。過不多時,藥材送了出來。

李清玹接過,又請人帶路,去了適才那位藍衣青年家裡,把藥材依次下了沸水裡。盤算著時候也到了,他在小月姑娘身上的針也大約差不多到了時候,便討了個碗,把藥湯倒了半碗。

水壺裡的水並不多,在李清玹眼中,這靈水比金銀都要珍貴無數,因此只裝了兩碗左右,給煮沸,熬藥之後,大約剩下一碗多些。他先撬開了小姑娘的嘴,灌入了半碗,隨後才把剩下藥湯盡數倒了出來。

原本小姑娘口中緊閉,極難撬開,範黑虎也費了不少功夫。但李清玹只是在下巴處一託,在穴位上一按,就讓這小姑娘張開了口,看得眾人頗為心驚,紛紛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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