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巧計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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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玹讓他起來,隨後指了指門內,說道:“我有些好奇,要進去看看。想要瞧一瞧,究竟是什麼人伏擊車隊,也不分仔細,發一支弩箭竟連本公子也一併打上了。你可方便放我進去?”蒲寧忙道:“公子請進,小人不敢阻攔。”

李清玹微微點頭,往內走去。臨過蒲寧身旁時,看了這人一眼,只見此人臉上帶了一條淡淡的刀疤,手臂也有輕傷,但相較之下,今日裴府侍衛當中,應該就以此人是傷勢較輕了。

說來也是,這人駕馬賓士,應該是車隊開路的人物,能夠擔任這一位置,想必算是裴府這一行的侍衛當中,武藝較好的一人。“蒲寧,你好大膽子,敢放人進來?”

內中有個侍衛拔起刀來,低喝一聲,然而見到李清玹,連忙告罪,“小的不知是公子前來。”房中簾子一掀,範騰雲從中出來,見到李清玹,明顯愕然。

他知道蒲寧帶人進入房中,但以他武功修為,能夠感應風吹草動的感官,居然只感應出蒲寧和鄒林,未有察覺這李郎君入內,心中不禁驚疑。他想起這李清玹乃是宗師境的大高手,也就釋然了。

範騰雲雙手抱拳,恭敬說道:“見過李公子。”白天遇襲之後,已經通報姓名,他已知曉,眼前這位年輕書生,名為李清玹。李清玹淡淡說道:“在下聽到聲響,估計你應該在審問今日擒下的那三人,可有收穫?”

範騰雲遲疑了一下,便即答道:“全無收穫。”原本這李清玹在路上忽然被馬匹撞上,出現得突兀,十分可疑。在遭遇埋伏的第一時間,他就懷疑被這李清玹算計了,可當他看去時,那馬車早已被弩箭洞穿出一個好大的缺口,而這書生疑似當場喪生,他的懷疑才淡了下去。

後來情況危急,正是因為這李清玹出手相助,眾人才得以保全。若是這李清玹手段尋常一些,局勢平緩一些,或許他還要懷疑這是李清玹和那群匪徒聯手使得苦肉計。

但是這個李清玹出手無情,連殺匪徒數人,一身武功高深莫測,以他宗師境的武功,覆滅自己這一行人,哪還用得著苦肉計!若沒有李清玹出手相助,今日裴府車隊早已覆滅,又何必施展計謀?

範騰雲這般想著,忽然見到鄒林神色怪異。鄒林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這李公子,離這一間用刑審問的房間,該有多遠?房裡還封了門窗,不讓聲音外洩,他怎能相隔這般遠,聽見聲響?

若不是這位李公子白日裡表現出宗師境的武功水準,只怕他都要認為李公子在胡言亂語。範騰雲顯然也想到這點,露出駭然之色,面色愈發恭敬。

李清玹聽見審問未有收穫,略作沉吟,說道:“不如讓在下試試?”想起這李公子既是武道大宗師,醫術又是遠勝旁人,他指點療傷,指出補血草所在,範騰雲對他已是全無懷疑,聽他發話,頓時樂意之極,連忙答應下來。

“鄒侍衛,適才入住客房時,我見客棧後面圈了一塊地,作了菜園。園裡角落裡有些雜草,乃是隨著秋葵一塊兒生長的,大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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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店家除去了。”

李清玹露出玩味的笑容,說道:“菜園裡的雜草中,應該有一種葉子顏色青中帶紫,如柳葉一般纖細,長短比柳葉長上兩分,這樣的草葉子你取來一些。另外,再跟店家討來一些巴豆,放上幾根豆須。”

房中幾人聽得瞠目結舌,這是什麼辦法?園子裡的青紫色雜草倒沒聽說過,但長自菜園,想必無毒,而豆須更是常吃的菜品。至於巴豆,則屬於瀉藥,有什麼用處?

李清玹微微笑了笑,說道:“常聽有人食物搭配有誤而中毒,往往是兩者皆是常見的菜色,而兩種食材搭配起來,則會中毒。這就是藥理,兩種無毒之物,放在一處,五行相剋,也許就會產生毒素。”

“上面兩種,皆無毒,可食用,但搭配起來,便有幾分毒素。再加上巴豆,將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低笑一聲,掀起簾子。“是你?”內中三人,驚怒交加。內中三人渾身傷痕累累,顯然受過逼供,但卻緊咬牙關,未透露任何訊息。

當見到那李清玹入內,三人皆認出這個導致他們被擒的始作俑者,均是怒目而視。若不是這個書生,今日怎會敗亡?原本已是大佔上風,眼見著就要全殲相府侍衛,不想這書生橫插一手,斬殺頭領,以致於局勢逆轉。

三人其餘的同夥都已被殺,他們三人則被擒來審問,受了不知多少酷刑,滿身帶血。三人怒目切齒,然而想起這個書生的手段,怒火當中,竟還有掩蓋不住的驚懼之色。

“你們也不必如此看我。”李清玹看著三人,緩緩說道:“我本來不摻合此事,然而你們攔路埋伏也就罷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一記弩箭先來射我。那弩箭射穿馬車,險些刺傷於我,若非本人武功尚可,豈非平白丟了性命?”

三人面面相覷,弩箭分明是要射裴府車隊中隱藏的張姓老者,誰知你這書生當了替罪羊?只是,即便早知是個書生,他們也不會留情,遇上了也只是一刀的事兒,畢竟他跟裴府車隊走在一處,只得是順手殺了。

這一點,三人心知肚明,不好辯駁,更何況,事已至此,辯解無益。可聽這年輕書生所說,他原本只是個外人,只是因為那一記弩箭的緣故,才動怒出手。三人不禁心生悲哀。這一場埋伏本是穩操勝算,哪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李清玹說道:“我只是想看看,是哪些江湖草莽如此搶劫殺人而已,既然幾位守口如瓶,也不好強求。不過,三位想必腹中飢餓,又受了酷刑,在下已經命人給你們煮了些東西,勉強充飢,至於米飯肉食,待會兒再吩咐下去。”中間那人冷笑道:“你有這麼好心,可是下毒了罷?”

李清玹笑道:“若要下手殺人,只須我命令他們動手即可,區區一刀的事兒,何須下毒這般麻煩?”說罷,李清玹低笑了聲,掀起簾子,走了出去。內中看管三人的一名侍衛又把簾子後的內門封起,便讓這裡與外界聲音隔絕。過了許久,鄒林端著一鍋菜湯進來。

李清玹指了指裡面,說道:“送進去,

給他們吃了。”範騰雲又添一句,冷冷道:“不吃就強行灌下。”鄒林連忙應是,端著菜湯入內。範騰雲心有疑惑,恭敬問道:“李公子,不知這一鍋湯水,有何妙處?”

李清玹微微笑道:“這東西吃不飽。”範騰雲微微一怔,李清玹又道:“它吃了會餓。”範騰雲更顯愕然,僅僅是餓?嚴刑逼供都無法讓這三個硬茬子開口,餓他們一餓,莫非就能讓他們開口?

李清玹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淡淡說道:“自然餓得他們開口。”“越吃越餓,可覺得奇怪嗎?”李清玹看著三人,說道:“越是吃,越是餓,還有些腹瀉之感。”

“但這還不止,過多盞茶時間,會餓得腸子互磨,難以忍受,看著一切東西都想吃下肚去,自然就包括了自己。”“你們將會飢餓得神志不清,然後看著生肉也能產生食慾,卻又求之不得,就會看著自己,隨後一口一口吃下手指,然後手臂,一點一點把自己吞食下去。”

他逐句逐句說來,聽得眾人面色蒼白,包括範騰雲在內。至於那腹中飢餓的三人,更是面無人色,不寒而慄,他們想要怒罵,卻是飢餓無力。“但如此太過血腥殘忍,卻也不好。”李清玹轉頭問道:“肉食準備好了沒有?米飯準備好了沒有?”

範騰雲是個老江湖,心領神會的說道:“我等深諳待客之道,不能以稀湯寡水招待,已經遣人前往太湖,去買太湖以南出名的香米,太湖香米聞名遐邇,乃是其他地方的稻米難以媲美的。這一來一去,大約要花費兩月功夫,請三位忍耐兩月。”忍耐兩月?這三人聽了,頓時面如土色。

“肉食呢?”“我已命店家殺雞,準備送與三位,權當充飢。”“要仔細些。”“這自然是萬萬不能怠慢,我命店家一定仔細,雞毛要一根一根拔,不能有半絲存留,估計天明之後能夠拔光雞毛,開始清除內臟……”

兩人一唱一和,極為嚇人。三人先前受了酷刑,傷痕累累,雖然強忍著不招,但畢竟不是鐵打的,自是疼痛難忍,早已無法忍受,心中早就有所動搖。此時吃下這些東西,反而飢餓難耐,神智不如之前清明。

李清玹真真假假恐嚇之下,原本就有動搖的心思立即沖垮,接著就聽一人有氣無力地道:“我招了……”範騰雲滿懷欽佩之色,大刑伺候無用,反倒是把人餓得招了供,這位李公子的手段,當真神奇。李清玹玩味的笑了笑,走出門去。

房內,裴瀅萱坐在椅上,看著那一葉金色葉子,眼中略有慌亂之色。張翁倚在床邊,嘆道:“百歲覆盆子草雖然未遭火焰燒灼,卻被高溫一燙,稍顯枯黃,不知藥效還剩幾分?”原本被範騰雲斷定要昏迷幾日的張翁,竟然在半日間就已醒來。

八寸內勁,只差一步就是武道大宗師,其生機之盛,比之範騰雲想的更為驚人一些。張翁嘆道:“只怪我沒能護住,才讓這百歲覆盆子草受損。聽聞覆盆子草需要細心培育,而且一株覆盆子草只能養活十一二年,因此十五歲覆盆子草葉都是難得,倒不知還能否再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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