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一點後，啟光院在祖師的指引下，開始了逆向破解《九轉還真訣》和天宮靈氣系統的機密研究，可這一工程的複雜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幾百年來最大的成就僅僅是隔斷了天宮和道宮的靈氣傳輸，讓天宮收集的靈氣不再實時輸送到中洲……”

樓五塵疑惑道：“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隔斷之後就不再受仙門剝削，靈氣就在這裡，等慢慢破解出來，不就可以為我們所用了嗎？為什麼師尊您說，沒有時間了？”

雲衡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樓五塵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說到祖師建立上門，是多少年前？”

“一千一百多年前……啊！”

樓五塵恍然大悟：修行五境中，築基後神完氣足，都可以活到身體極限的一百二十歲；歸元、真一均不增加壽命；斬我境壽增十倍，也就是——

——一千二百歲！

“難道，難道祖師……”

雲衡光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我受傷之時，祖師曾告訴我……他的天壽之期，就在這幾年了！”

“……”

樓五塵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自隔斷了天宮和道宮的靈氣傳輸之後，仙門便一直在對我們進行試探，但因為有祖師在，始終未能成功。可如果祖師不在了……仙門不光會奪取靈氣，甚至會將上門吃幹抹淨，徹底變成第二個仙門！”

————————

樓五塵離開啟光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不時走出的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可是樓五塵卻始終沉默地站在啟光院門口，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一言不發地思索著。

師尊告訴自己，她需要自己的力量一起徹底破解《九轉還真訣》和天宮靈氣系統，有了不受限制的功法和自由的靈氣支配，上門天賦足夠的人便有機會在剩下的時間裡突破斬我，和仙門對抗保全上門——

——可是，樓五塵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消除了功法的剝削，所有人都按《仙道基礎修行》來的話，那整個靈氣系統，甚至整個門派存在的意義，不就都被顛覆了嗎？

前期或許還能依靠之前的遺存，獲取比獨自修行更快的速度。可是沒有了對剩餘靈氣的剝削，天宮中積存的靈氣用盡之時，你獨自修煉和加入門派沒有區別，門派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很可能就會漸漸以傳承為單位分裂成一個個小團體最後徹底消失，除非破解的成果並不公開，中下層保持不變，僅最頂層以此獲得海量的資源——

就像……仙門一樣。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樓五塵用力甩了甩頭——師尊說過，最初透過伴隨靈化專案意識到了這一切的那個人，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懷疑和恐懼，才和祖師之前產生了巨大的矛盾和隔閡，最終釀成了一場讓人痛心的悲劇！應該要相信師尊，她和祖師並沒有參與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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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之前沒有，就代表她們不想嗎？完全掌控靈氣分配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明白嗎？

樓五塵有些茫然，無意識地向著虛無的夜空伸出了細長的右手。

要抓住嗎？還是……不要去抓呢？

要相信嗎？還是……無法相信呢？

一個身影忽然在樓五塵腦海中浮現。

——去找她吧，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樓五塵心中忽然平靜下來。

去和姐姐……好好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