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五塵誠然不是先天道體，但在連通天地坎炁的狀態下，他確實是無限接近於先天道體的，靈氣感應、親和度、甚至突破時的異象都與先天道體一模一樣。

樓五塵前世西方有一句諺語：如果一個東西看起來像鴨子，走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那麼它就是鴨子。若是從這個意義上，此刻的樓五塵，倒也的確稱得上先天道體！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這個先天道體是隨時可以取消的。

剛才在突破的後期，他便心血來潮地想到如果此時斷開和天地坎炁的連線會怎麼樣，一試之下，天地異象徑直散去，而他的突破過程也就這樣停止了，然而卻並沒有失敗，而是維持在一種奇妙的中間狀態——當他再度連通天地坎炁時，突破過程便自然地再開了起來，異象也重新浮現了出來。

發現了這一點的樓五塵當機立斷中止了突破維持在了臨界狀態。雖然當時的他還不知道天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種升級滿血和無敵變身的BUG——啊不設定，當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而此刻，他的準備果然派上了用場。藉著先天道體突破諸天萬道護佑的無敵狀態，創造了強行以築基期的修為‘擋’下真一境大修士攻擊的奇蹟！

不僅如此，先天道體突破時那越來越強的威勢，還在將姚文山一點一點向圈外推去！

——然而，眼見即將獲得逆轉性的勝利，有雪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愉悅之意，反倒是在眉頭上掛起了一絲絲哀傷的神色：“……果然，紫薇天尊的天地坎炁是……”

“混賬！”姚文山此時卻是氣得七竅生煙，被築基期——哪怕是疑似先天道體的築基期——擺了一道的感覺讓他五內俱焚。不行，絕不能以這種可笑的方式輸掉！

姚文山大喝一聲，身周法術暴起，竟是頂著諸天護佑的威壓，硬生生在他身邊撐出了一片安穩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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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山穩住身子之後，臉上的難堪之色卻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加重了。他兩眼赤紅，重重舉起雙手，然後伴隨著無數的法術狠狠向樓五塵砸

下！

這些法術砸到樓五塵身邊，卻連一點波瀾都沒有引起便被同化為了異象的一部分，甚至反過來更加促進了一些樓五塵的突破進度，簡直就像姚文山在給樓五塵傳功一般！

“嘶……”一旁的江若火葉思凌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先天道體，當真如傳說中那般恐怖……”

然而，姚文山並沒有被這一事實打擊到——相反，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他更加賣力地傾瀉起法術來！

“這，姚——工座失了智嗎？”葉思凌目瞪口呆地向一旁的江若火問道，“怎麼——”

“等等！”江若火瞳孔驟然縮小，死死地盯住圈中的變化，過來好一會兒才猛地拍了下桌子，“原來如此！工座是想用這種方式加快突破過程！只要在一炷香內結束這一突破，剩下的時間足夠工座把那小子碾成渣了！”

“居然能一瞬之前想到這裡，不愧是工座！”江若火一臉欽佩地讚歎著，但隨即又苦起了臉，“……但好像……時間還是不夠……”

“——丹座，御座！”這時姚文山的聲音忽然傳來，“進來助我，我們一起讓這混賬的突破快點結束！”

眾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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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首先開口的是有雪，“你真一挑戰築基就罷了，現在你還要三個真一合夥上打一個？你的臉呢？！”

“哼，我剛才只指定了你們那面的鬥法者是他，可沒有選定我們這邊的！”姚文山冷笑道，“殿靈，這可符合規矩？”

沒有情緒的殿靈似乎也被姚文山的無恥震驚了，花了頗長的時間才緩緩說道：“……符合規定，可以增加。”

“哈哈哈！”姚文山放肆笑道，“丹座御座，快進來！”

“——我們一起，喂爆這個烏龜殼！”

“……我勸你們不要這樣做。”樓五塵聞言，終於緩緩睜開眼睛開了口，“不要進來。”

“哈哈，你怕了！”姚文山狠狠啐了一口，“你沒算到這一點

吧？三個真一修士的全力施為，雖然打不破先天道體的萬道護佑，卻可以加速這一突破過程到一炷香之內！你等著吧，等你突破狀態一結束，看本院主怎麼炮製你！丹座，御座！進來！”

江若火和葉思凌四目相對，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江若火還是向著姚文山走了過去，踏進光圈開始了施法！

然而葉思凌卻在外面躊躇不前，此刻的他內心已經深刻動搖了起來。說到底，作為多年無事的上門御部部主，他很少參與到這種傾軋爭鬥中來，因為許下的好處在議事中傾斜也就罷了，要同姚文山一樣和一個先天道體撕破臉……葉思凌心中還是沒有這個底

那可是先天道體啊！

記錄中最近的一個先天道體，就是七千年前的仙門六代掌門。他從微末中起，憑藉先天道體的力量，一路展開彷彿小說話本主角般的傳奇人生，最終登上仙門掌門之位，被稱為仙道千萬年來最接近道祖的仙門頂點，甚至有傳言說六代掌門已經突破了斬我境一千二百年的壽數，一直活了下來！

一個先天道體成長起來就這麼可怕，更何況……眼前還是兩個？

而且……葉思凌心中不由得打了個顫——兩姐弟都是先天道體，這一家人究竟是什麼恐怖的來歷？！

“御座！你還在等什麼？!別忘了我們剛才說過什麼！”

葉思凌面露掙扎之色，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樓五塵說出“勸你們不要進來”時那平靜的眼神，那不是因為恐懼而告饒，而是某種切實的警告！

“……抱歉，工座。”葉思凌最終後退了一步，“我就不參與了，圍攻一個築基期這種事，還是太……”

混賬！

姚文山心中暗罵，手上卻是加快了動作。只有自己和江若火兩人的話，一炷香時間估計只能勉強催化突破完成……可惡，江若火你再加一把勁啊！

然而就在這時，處在中心的樓五塵卻忽然笑了。

“聽勸就好。至於不聽的……”樓五塵猛地抬起了手，“——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