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天宮中很有可能在進行事關重要決策的七脈議事！”樓五塵如此分析道，“在師尊閉關的現在，只要排除掉我的參與，就能確保至少一票失效！能夠影響七脈議事的一票足以讓他們動出這種心思！”

程晨琳和安林城城主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們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次常規性的對新城主拜訪居然會牽扯到這種矛盾之中。

“程城主！”樓五塵問道，“第七下谷的飛天艇停靠點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

樓五塵的話讓程晨琳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猛地一震：“——確實！昨天在雲司主乘飛天艇下界後不久，就傳來了召回所有飛天艇定期檢修的通知，我當時接到抄送並沒有在意，只覺得今年的檢修來得有些早，你這麼一說，果然是——”

“斷絕天地通途，避免任務在外的雲司主突然返回，或者意外躲過了暗殺的我去到天宮攪局！”樓五塵心中越發透亮，“雖然不清楚他們有什麼圖謀，但我現在必須阻止他們！程城主嶽城主，我要去一趟天宮，我的城主助理未成就築基又初來乍到可能壓服不下這城中事項，這段時間勞請二位照拂一下，一千貢獻不成敬意還請二位收下，之後另有重謝！”

“這、這怎麼好！我們幾家守望相助是應有之義，樓城主你自管去，周高城一應事務交給我們！”程晨琳推辭了一下，“只是……沒有飛天艇，樓城主你要怎麼去到天宮？那絕不是我們築基修士能飛上去的！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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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樓五塵點點頭答道，“——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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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五塵所說的，自然是幾經修補和改裝的幽浮號。當初在藍戶城時程晨琳見過幾次，也讚歎過樓五塵的奇思妙想，但要說憑藉它飛上天宮，程晨琳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不過樓五塵並沒有再多加解釋，簡單託付了一些事情之後便果斷離開，徑直趕往幽浮號停靠的地方，啟動了這架已經再度變樣的法術版飛機，向著天空疾馳而去！

這是幽浮號未曾嘗試過的仰角和加速度。大地和大地上的萬物在樓五塵身後迅速縮小遠去，變成彷彿玩具般精巧別緻的微縮景觀——不過這些樓五塵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在他的眼中，天空被急速拉進，本來散亂的零星雲朵就像雨後的蘑菇一樣迅速冒出、變形、擴大，然後一頭撞了上來！

重力和慣性力的疊加讓他心跳開始加速，四肢開始充-血，瞳孔不自覺地放大，輕微的耳鳴開始迴響——幽浮號在天地坎炁加持下爆發出了與遠超以往的出力和速度，這種體驗與前世乘坐飛機看著窗外和此世乘坐飛天艇都完全不同，輕微的缺氧帶來某種異樣的興奮，而這種興奮又和迫切想要趕往天宮的焦急混雜在一起，換來的是劈雲破霧劃破長空時難以言喻的暢快！

彷彿能夠這樣，去到世界的任何地方！

但很快，樓五塵便從這種暢快感中收攝回心神：天宮並不是這麼簡單就能飛上去的，這裡如果要繼續向上，就要面對恐怖的……

“——呿！”

突然襲來的失重感讓樓五塵瞬間感到一陣眩暈，急速迴流的血液讓心臟負擔驟然加劇，幽浮號突然下降的升力和一下子變得詭異的操作反饋讓樓五塵心頭狂跳——

來了，靈氣湍流！

那是高空中偶有發生的靈氣劇烈變化，樓五塵在第一次乘坐飛天艇前往天宮時就遇到過。但與靈氣輸出遠遠超過了湍流波動範圍所以幾乎不受影響的飛天艇不同，作為幽浮號動力的樓五塵自己，靈氣輸出終歸只有築基期的層次，天地坎炁可以增幅他的控制範圍和掌控力，卻不能改變他築基期的靈壓極限！

此刻幽浮號的動力系統就像之前被散修老者偷襲時一樣，在靈氣湍流的衝擊下無法發揮正常的作用。幽浮號的設計上就將輸出固定在了限定的框架內，無法像當時那般自如地調整以適應變化，而且高空靈氣湍流遠比那人為的亂流更加狂暴，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像飛天艇那樣，以壓制性的靈氣蓋住亂流！

然而以樓五塵現在的實力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儘管他竭力去調整，幽浮號的出力依然像雷雨天的白熾燈般明滅不定，在這不穩定的輸出和高空本身的氣流影響下，幽浮號的升力平衡被迅速破壞，本就斜向上的機頭猛烈地抬起，前進速度急劇減少，下降速度急劇增加！

——深失速！

樓五塵終歸是沒有高空極速飛行的經驗，幽浮號也沒有精密的輔助系統，所以在混亂的靈氣和氣流下，幽浮號竟然直接進入了最危險的深失速狀態！

這種狀態下，由於迎角已經完全超過了臨界值，機翼升力不要說維持上升了，甚至連提供足夠的扭矩讓機身重新低頭都做不到，只能就這樣被鎖死在這個角度——

——在傳統的飛行理論中，這幾乎等同於給飛機判了尾旋和墜毀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