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惜墨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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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九月,清晨的風略帶寒意,有些怕冷的人們已經穿上了長袖外套。但是那些起早晨練的學生們卻還是一身的短褲短袖,這樣的裝扮貌似是為了能拼命拉扯住夏天的尾巴,不想讓它輕易地離開一般。

南大的美術學院裡,一大群高樓大廈旁邊的西北角,不高不矮的矗立著一座四季常青的小山,山下有一汪碧綠的小湖,湖水深不見底,裡面養著一池荷,還有魚蝦。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幾條不知名的怪魚,或者烏龜出現在湖水裡,它們懶散的游來游去,完全不理會岸邊唏噓觀望的人們。

每每有前來這裡採風作畫或者談情說愛的學生們被這裡的自然景象所吸引,痴迷,從而流連忘返,直至夕陽西下還不願離開。是惜景,惜情?還是憐惜墨筆?無人得知,但是卻是有好事之人為這個小湖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惜墨湖。

南都大學歷史悠久,先後經歷了近百年風土文化的洗禮,然而這惜墨湖更是在建校以前就已經存在了。後來南都政府籌建大學校址,這裡被意外選中,建築公司根據地理情況而進行勘察設計,儘量做到政府號召的不破壞本土的生態環境,所以這山,這水,便原原本本的儲存了下來。

其他的科系多多少少要用到各種各樣的電子設備,所以都安排進了前面的建築群。唯獨這美術學院,正好需要安靜優雅的環境,便自然而然的被放置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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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墨湖可不是個死湖,它的上流是一條不知名的小河,源起惜霞山脈,下流則匯入到了運河,所以它是一池活水,十分的難能可貴。小河上搭建有兩座長長的石板小橋,河水對岸便是南大醫學院的附屬醫院。

透過小橋一路走過去,便可以直接走到附屬醫院後面的住院部。但是為了防止南大的新生們從這裡溜出校園,夜不歸宿,所以校方便在小橋的中間加了一座鋼鐵大門,晚間時分便會上鎖,不再允許行人透過。昨晚,陳飛便是在這石板橋上翻越鐵門時失足落水的。

天色已經大亮,看著那些成群結隊前來看熱鬧的人們,葉風心想,這該是有多麼強的好奇之心呀?假如這是來看電影明星,看演唱會,看雜技表演的也就罷了。死人,竟然也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嗎?難道你們大清早跑過來看一看,就是為了今天一天都吃不下飯,起到減肥瘦身美體的作用嗎?減肥藥貌似也不貴吧?況且,這裡是學校,還免費提供了綠蔭跑道和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

死者是兩個身材矮瘦的男孩子,看年紀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那就絕對不會是南大的學生。最大的可能,應該是附近村民的小孩兒,因為天氣炎熱,偷偷地溜下水去游泳所導致的惡略事件。

不多時, 警笛狂鳴,一輛警車呼嘯而至,然後一隊警察跳下車來,開始拉起警戒線,封鎖現場。圍觀的人們被驅逐離開,葉風和陳飛對視一眼,也準備回學校的食堂去吃點早餐。上午有兩節課,聽說是一位美女老師教的中醫基礎理論。總不能開學第一節就逃課吧?那是不是也太不給那位美女老師面子了?

就當葉風和陳飛剛剛轉過身,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離奇怪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一隻黑貓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跳進警戒線裡面,對著兩個溺水而亡的屍體臉部就是一陣猛抓撕撓。

最後,更是把那兩具屍體的四隻眼珠子都挖出來吃掉了。圍觀的眾人大驚,就連守護在現場的警察們也是一頭的冷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怔在那裡不知所措。

有個帶頭的警官情急之下拔出了自己

的配槍,拉開保險栓,對著那只黑貓便射擊起來。不知道他是因為心裡恐慌,還是那只黑貓的身手過於敏捷,一連幾槍,居然都沒有射中。那黑貓一陣狂跳亂跑之後,竟然躍進山間的雜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眼看著屍體被一隻黑貓給毀壞了,那些個警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束手無策了。就在這時,那地上的兩具屍體似乎動了一下,然後他們就那麼毫無徵兆的向惜墨湖中滑了過去。一旦如水,便“哧溜”一聲陷進了淤泥之中,慢慢的消沉不見。

現場一片死寂,有幸看到這一幕的人們更是驚恐不已,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內心的想法。恐怖?離奇?不可思議?

葉風的瞳孔急劇收縮,然後瞬間放大,透過清澈的湖水和烏黑的淤泥,他清晰的看到一條條黑色帶有花紋的小魚在淤泥之中啃食屍體的情形。剛才那兩具屍體能夠移動到湖水裡也是它們的傑作吧。只是那些黑魚的顏色和湖底淤泥的顏色十分相似,藉助淤泥的掩護,幾乎看不出有它們的存在。

況且又有警戒線的隔離,即使有人不願意離開,也只能遠遠的站在警戒線以外觀看。這樣一來,就形成了視覺上的欺騙感。一眼看去,就好像那兩具屍體是自己慢慢移動到小湖裡去的一樣,讓人覺得陰森恐怖,難以置信。

小湖旁邊的大柳樹底下站著一黑一白兩個影子,黑色的影子拿著一條烏黑的鐵鏈———拘魂鞭;白色的影子則是舉著一條纏滿白紙的棍子———哭喪杖。不錯,他們正是黑白無常兩星君,追魂奪魄二使者。

葉風轉身便走,有他們兩個鬼差在的地方,想必這倆小孩的死也算是安了天命吧!

陳飛看看葉風,又回頭看了看正在撥打電話的那個帶頭警察,心裡一陣疑惑。想不通那只黑貓為什麼會去啃咬屍體的眼睛,更想不通那兩具屍體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自己滑進湖水裡不見了。可惜,現場沒有鬧鬼,也沒有出現什麼妖魔,所以師父才會甩袖離開的吧?

還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陳飛感嘆著,也跟著葉風的步子離開了。破案是警察的事情,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吃飯,然後上課去,做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

回到寢室,常樂和白齊已經疊好被子離開了,應該是去吃早餐了吧。剛剛換好校服,寢室門被人推開,一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女孩子拎著幾個塑料袋子走了進來。

她反手鎖好了門,把幾大袋子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這才摘下帽子和口罩,滿臉微笑的看著葉風和陳飛。

“趙菩提?”葉風驚訝的喊道:“你怎麼來了?”

“給你們送早餐呀!”趙菩提笑顏如花,唇紅齒白,一眼望去非常迷人。臉頰上還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模樣俏麗可愛,像極了《天龍八部》裡的神仙姐姐王語嫣。

陳飛只覺得頭腦昏炫,兩眼閃光,差點兒就暈倒在地。太美了,太迷人了,即便是嫦娥下凡也不過如此了吧?

莫離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一陣嘈雜聲給驚醒了。聽室友說是美術學院那邊的惜墨湖裡淹死了人,好多同學都跑過去看熱鬧。她也慌忙的起了床,穿戴整齊,洗漱完畢,朝美術學院的惜墨湖那邊跑了過去。

只是跑到一半的時候,又看到大群的同學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說是詐屍了,鬧鬼了,被淹死的兩具屍體又自己跑進湖裡消失不見了。可能嗎?她滿臉疑惑,不置可否,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算了,死人而已,有什麼

好看的,反胃不說,還挺嚇人的。

於是,她又折回醫學院,跑進食堂買了一大堆早餐,想著是不是給葉風他們送過去。男孩子一般都喜歡睡懶覺,這個時候肯定還沒有起床吧!男生宿舍樓她來過,就在女生宿舍樓的側後方,404寢室她也來過,不用四處打聽,她便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門前。

想起那句話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404裡有四賤,個個都是王八蛋。那個校花趙菩提還真是倒黴,不過也算是替自己受過吧!若不是她貿然闖了進去,那天晚上被那些機關算計的,肯定就是自己了吧!

是不是葉風和其他的室友不和,他們才會在宿舍裡設下那麼多機關的?應該不會呀,聽說他們還一起把酒言歡來著。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些機關就是為整蠱前來查寢的學生會成員而準備的。

真是一群壞蛋呢!一定要告誡他們,千萬不能把葉風給帶壞了。

“嫂子?”一個怯生生的男音不確定的喊到。莫離轉過身去,便看到了身後的常樂和白齊。

“真的是嫂子呀,你是來給我們葉老大送早餐的嗎?”常樂伸手接過莫離手中的塑料袋子,滿臉堆笑的說道:“買了這麼多,一定也有我們的份吧?快進來坐,葉老大他不…在…”他剛想說葉風不在,一推門,便看見了正在狼吞虎嚥的葉風和陳飛,還有...坐在葉風床上的校花,女神趙菩提。

莫離一愣,心裡便泛起了酸酸的感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主動聯絡我,一定是在打別的女孩子的主意。果不其然,被我抓到了吧?她氣呼呼的盯著葉風,眼圈開始發紅,鼻子微酸,差一點沒忍住讓眼淚奪眶而出。

葉風對著她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走過來把她拉進寢室裡,畢竟,名義上莫離是自己的女朋友。他示意白齊進來關好門,這才說道:“早上起的太早去跑步,然後聽說惜墨湖裡淹死了人,便和陳飛一起去看了一會兒熱鬧。剛回到寢室,趙菩提學姐便送來了早餐,就...就吃了一些。”他確實有些餓了,只是吃了趙菩提送來的早餐而已,又不是吃了她的人,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貌似自己揹著她偷情了一般。

趙菩提戴上口罩和帽子,站起身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起身拉開宿舍門走了出去,竟然還沒忘記幫他們關上房門。

這讓莫離更加懷疑葉風和她的關係,她可是校花,女神,全南大學生們心目中的偶像。那麼的溫柔漂亮,氣質出眾,更是醫學院的重點培養對象。自己呢,拿什麼和她比?

寢室裡一片安靜,常樂趕緊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沒話找話的說道:“剛才去惜墨湖那邊看熱鬧,說來也奇怪,那兩具屍體竟然莫名其妙就自己滑回湖水裡不見了,難道真的是鬧鬼了?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拖進湖裡了嗎?”

葉風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解圍,感激的對著他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莫離,解釋一般說道:“哪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沒有鬧鬼,只是一些和淤泥顏色差不多的黑魚把屍體拖進湖底去了,它們只是為了吃屍體身上的肉。”

幾個人這才恍然大悟,陳飛則是滿臉的驚恐,說道:“不會是食人魚吧?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葉風白了他一眼,說:“你電影看多了,怎麼可能是食人魚?只是一種吃肉的黑色怪魚而已!”他沒有說,關於這種魚最早的記錄是出現在湘西,是作為蠱引來飼養的。

可是,這湘西蠱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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