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真正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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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章節分割不當,這一章三千字,下一章一千字)

就是因為非夜就是當初的狼王,所以他才會對北荒之中究竟有多少靈脈瞭如指掌,甚至能夠聯絡到之前的一些舊部,拿出一些能夠叫他們信服的證據讓他們臣服於自己,為自己辦事。

正是有了這樣的便利,所以北斗劍派一開始開採北荒的靈脈時才會那樣順利,沒有人阻攔,而非夜就是發現北荒靈脈的最大功臣。

當所有的事情都逐漸開始走上正軌,非夜的野心也開始越來越膨脹而得不到滿足。

他想要當年的那些仇敵全部去死。

當年圍剿狼王的人非夜都一個一個找到的,如若有飛昇去的,非夜便將他們的後代一一記住,發誓要有一天叫這些人血債血償。

時家的一位小輩也是當年曾經一起與那些名門大派一起討伐傷害過狼王的,非夜身上兼具三種不同的靈魂,很多情況下他都是超越於三界五行之外的——這種超越天道給了非夜很多逆天而行的能力。

比如強行修煉,比如身跨三界,比如一具身體之中可以使用三種完全不同的力量,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能力,對別人來說想都不敢想,但對於非夜來說簡直輕輕鬆鬆。

但這種隨心所以的切換與變化很快就產生的巨大的副作用——非夜的一具身軀之中逐漸產生了兩個不同的靈魂。

一個邪肆而溫柔,一個暴戾而冷酷,但這兩個靈魂都嗜殺,交織在一起之後常常讓整個非夜都覺得痛苦無比,失去理智——而理智喪失之後的非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再去想,就往往坐下很多難以挽回的事情。

非夜其實自己都知道,但他一直在麻痺自己——非夜一直覺得自己的意義就是復仇。

所以他處心積慮地摸進了北斗劍派,一步一步地培養安插自己的鬼侍,就是為了讓所有人付出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

所幸非夜做到了,他成功地殺掉了很多很多和當年那些人有關的人,卻遲遲發現自己無法對時映雪下手。

為什麼呢?

是因為當年那一場無疾而終的師兄妹緣分嗎?

不知道,這對一向缺乏感情的非夜來說是個難以回答的未解之謎。

非夜只知道他越來越對時映雪無法下手,以前還能當真對她動殺心,後來竟是一點兒也做不到了。

興許有些事情就是沒有結果的吧,非夜苦思無果之後只能放任這種例外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存在,多一個少一個時映雪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似乎確實沒有,但非夜感到了深深的疲倦,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要知道很多與她有關的訊息,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隨她的身影,即使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這一點,他仍舊一直做著這樣一件事情。

非夜最終還是在北斗劍派的密窟之中找到了當年被北斗劍派的掌門人割去的狼王首級。

他昔日的頭顱被掛在北斗劍派的密窟之中當做戰利品一樣放著,這讓非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氣憤和痛苦——但這種痛苦和氣憤還沒有來得及終結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曾經已經聯絡上了的北荒狼族舊部已經開始倒戈相向。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本狼王並沒有死,自己只不過是狼王的一抹少的可憐的精元之一——狼王已經閉關成功,自己見到的那顆頭顱原本是使用秘法封印在北斗劍派的密窟之中,因自己觸動了它,使它染上了狼王的氣息,於是直接就重生回到了狼王的身邊。

聽起來是多麼可笑又令人諷刺的一件事情,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非夜才發覺自己做了那麼多義憤填膺的事情,好像從根本上來說並沒有意義。

這種認知讓非夜感到了信仰的崩塌和絕望,非夜甚至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應對這件事情。

這原本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他作為一抹殘魂好不容易才擁有了自己獨立的生命,結果蠅營狗苟了這樣久才發覺自己的努力都是笑話,自己曾經的一切實際上都並不是為自己所擁有的,這叫非夜如何接受?

但很快非夜就不需要應對這件事情了。

狼王本尊的真正出關和醒來直接用一種粗暴的方式了結的非夜的存在,因為他原本就是狼王的魂魄之一,狼王閉關之時意識渙散他才能在外隨意遊離,而等狼王真正出關意識恢復的時候,非夜的性命其實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彷彿才剛剛開始宏圖大業,但這一抹原本是他又不是他的靈魂終究要迴歸到它原本的地方去,所以一切從前的努力也不過如此。

非夜悲憤不已,可他壓根沒有力量去擺脫來自狼王靈魂的召喚,他必須離去。

等他的靈魂真正回到了狼王的身體之中之時,就是非夜這個生命消逝而宣告終結的時候。

於是屬於狼王原本的魂魄被硬生生從非夜這個統一體之中割裂,而作為主人格的非夜離去之後,副人格也開始逐漸死亡——陸常林,墨非夜,這個人已經真正地宣告了死亡。

但是非夜怎麼肯呢?

他不肯,不甘心,更不願意就這樣死去!

非夜想要抗拒,但他找不到一個真正能夠使他擺脫狼王的方法——信仰已死,執念也已經崩潰,非夜還有什麼方法能拿出來應對這不可抗拒的宿命召喚?

但逐漸非夜想起來了他生命之中另外一件堪稱執念的事情,那就是時映雪。

他無法對時映雪下手,也沒有辦法對時映雪視而不見,這種糾纏的情緒讓漸漸已經失去自主力量的非夜又萌發了新的執念——他不要消失,不要死,他還想去見一見時映雪,探尋那個他終究無法下手的力量。

所以非夜終於還是掙脫了來自狼王本體的召喚,他一路往時映雪的身邊而去,終於設下了一個局,化為少女阿良,想要跟在時映雪的身邊。

從墨非夜這個身體之中剝離出來的靈魂即使已經脫離了妖魂和鬼魂的影響卻仍舊暴戾,興許是因為他這樣的人手上沾了太多鮮血,所以最終罪無可恕的緣故罷。

但這個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這個計劃對墨非夜來說並不是長久有效的,阿良的能力太低太弱,並不能長久地跟在時映雪的身邊而不成為累贅。

所以阿良還是被時映雪放棄了。

但非夜並不會止步於這種放棄。

實力低又弱有什麼關係,強殺,以旁人為鼎爐,就能夠重新到達往日巔峰——畢竟他做墨非夜的時候擁有的許多邪法現在他仍然清楚,即使會累積大量的天劫,對非夜來說也不過如此。

天劫——天劫算什麼呢?

如今的墨非夜連個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他早就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修煉了,還在意什麼天劫不天劫?

對現在的非夜來說,生命不過只是為了在時映雪的身邊多停留一秒,即使不知道不明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要停留這一秒,但這種堅持與執念卻仍然讓非夜覺得新鮮。

所以阿良又換了一個嶄新的身份,這一次他沒有匆匆趕赴,只是想著有沒有什麼比上次更好的法子能夠成為時映雪的夥伴。

即使北荒對於非夜來說是一個禁忌而不可來的地方,但是非夜還是來了。

但很可惜重新喬裝打扮過的時映雪讓他難以分辨,而越來越靠近北荒之後狼王本體對於他的召喚和吸引力也越來越大,這種召喚打亂了非夜原本的步調與念頭,也擾亂著他的判斷能力。

非夜只能勉強判斷出時映雪在北荒,可是他遍尋無果,甚至沒有意識到時映雪與他數次失之交臂。

真正讓他意識過來的是浮乙的出現。

作為昔日的狼王殘魂,非夜也同樣擁有北荒狼族敏銳的察覺力,他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出那個帶著玉樓春行走的人就是一條真龍,加上一個他可以確定是玉樓春的女修,非夜瞬間就可以確定時映雪一定在附近。

於是他這才跟著浮乙一路而來,以期能夠重新找到時映雪——他對郭柑動手,是恰巧正好不知道要以什麼身份來接近時映雪,而殺掉郭柑之後他就能強行奪舍,以郭柑的身份繼續留在時映雪身邊。

又是一個聽上去天衣無縫的好計策,可惜非夜卻萬萬沒有想到狼王早已在他進入北荒的那一刻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也很快就因為他對時映雪的特殊關注注意到了時映雪。

狼王隨意使一個小法術就能讓他擁有自己的殘魂非夜曾經有過的記憶,這種執念的感覺對狼王來說非常新奇,這也是為什麼狼王並沒有直接動手,反而是一直跟著非夜,在這附近觀察他究竟要做什麼。

但這也是殘忍的。

因為新奇的新鮮感終究會過去,而新鮮感結束之後,狼王便想要將自己這一抹一直沒有回來的殘魂召回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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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狼王已經非常瞭解非夜的移動路徑,他只需要跟著時映雪就能直接找到非夜,所以在最後一次的時候,狼王只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等非夜自投羅網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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