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潞親王府裡的那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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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懸掛高空,夜色撩人。

徐鶴賢整了整衣襟,邁步跨過門檻,迎面出現一道身影,其懷裡抱著一柄刀。

他望著深夜造訪的徐鶴賢,輕聲說道:“徐司首想要把江聽雨拉下馬,卻是有些急切了,他雖身在朝堂,但江湖早有他的傳說,若要與其為敵,徐司首最重要的便是應該清楚江聽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徐鶴賢微蹙著眉頭,說道:“難道就連宋宗師也懼怕江聽雨?”

此言裡的宗師和世俗江湖的武道宗師非是同類,在修行世界裡,但凡有某種技藝登峰造極,便也可稱宗師,但大多是出自山野修士,只是一種對強者的稱謂讚譽。

這宋宗師懷裡抱著一柄刀,那麼他的刀術必然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最起碼也是同道裡屈指可數的人物。

雖然他面對著堂堂玄政司的司首,號稱四境之中最強的徐鶴賢,卻也是坦然處之的姿態,足可見他本身的修為境界也不會弱於徐鶴賢多少。

宋宗師是從山野裡走出來的,對於世間某些秘聞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對於江聽雨曾經的事情,遠不是高坐廟堂不問江湖事的徐鶴賢能夠相比較的。

玄政司終究是刑政機構,雖然也有專門的情報人員,但手伸不到太長,修行世界裡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僅僅是瞭解個表面,探究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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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單純只是徐鶴賢知道的事情,江聽雨曾經於天下行走,張狂一時,一人一劍幾乎戰遍了當時處在最高位置的那些強者,可最終因為某位山海清幽之地的大人物出現,江聽雨便遭遇了人生首敗,且也是極慘的一場慘敗。

自那之後,江聽雨便突然從江湖來到了廟堂之上,他過往打出來的名氣也漸漸隨著時間而被世人所淡忘。

最可信的一種傳聞,便是江聽雨被那位山海清幽之地的絕世強者打到墮境,丟失了道心,但畢竟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強者,被皇帝陛下招攬,深居廟堂,便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在這種認知下,徐鶴賢不把江聽雨放在眼裡,倒也算於情於理,說好聽點是被皇帝陛下看重,成為了五司之外的天樞院院首,掌握姜國最重要的情報機構,可難聽點來說,江聽雨只是被人打得太慘,像狗一樣躲在廟堂,裝著不問世事的樣子,實在不值得說道,又哪會懼怕?

宋宗師很平淡的望著徐鶴賢,說道:“我對他不是懼怕,但他的確曾經讓人感到恐懼,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且不說江聽雨在朝堂上佔據的地位,徐司首也莫要真的那麼確信,江聽雨就不是曾經的江聽雨。”

徐鶴賢說道:“我未曾在世間行走過,很多當世大物也只是聽聞,不見真容,可若說在都城裡,除了陛下外,最可怕的人是誰,江聽雨怕也排不到首名,甚至能不能進前五都是很大的問題。我承認這次的失敗,過程裡有很多不妥當的地方,但也不意味著我徹底輸給了江聽雨。”

他有些興致缺缺的說道:“我聽聞過江聽雨年輕時於天下行走打下的威

名,若他還具備那樣的實力,也不至於常年躲在都城,連踏出去一步都沒有過。宋宗師或許是對江聽雨曾經的威名過於深刻,思想便也受到了一些壓制,這場博弈才是剛剛開始罷了,結果如何,誰也不能提前知道。”

宋宗師想著,江聽雨雖然已不在世間行走,身體或許也真的出現了某些問題,可江聽雨畢竟是江聽雨,就算是變得很弱的江聽雨,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徐鶴賢和宋宗師的想法不同,多糾結便也沒有任何意義。

徐鶴賢說道:“我深夜前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潞王殿下。”

宋宗師說道:“潞王殿下正在書房,徐司首自行前往即可。”

徐鶴賢微微頷首,便很是熟路的朝著潞王府的書房而去。

......

潞親王秦承懿,相貌俊朗,歲入不惑,正值強壯之年,在外頗有些賢名,算是沒有什麼太值得稱道的功績,而在尋常百姓眼裡也是沒有什麼劣跡的正常顯貴的王爺。

秦承懿曾是四皇子,乃是當朝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繼承了先帝和太后的優良血脈,堪稱得上美男子一位。

長得好看或許不算什麼本事,但在眼緣和第一印象裡確實也不會太差,除非是本來就是用有色眼睛來看待,所以雖是權勢滔天,在百姓眼裡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好王爺。

徐鶴賢推開書房的門,屋內燭火搖曳,伴隨著開門擠進來的輕風,燭光忽暗忽亮。

秦承懿很是專心致志的看著書,對於徐鶴賢的到來,他似乎並未感到意外,連頭都沒抬,聲音平淡的說道:“我原本想著江聽雨終究是一方人物,想要讓他歸我麾下做事,但他對陛下似乎很忠心,且若是能輕易背叛原主的人,我用著也不放心,可終是沒有想著要與他對立,你此次可謂直接挑明了要和江聽雨宣戰,便是打亂了我原本的想法。”

徐鶴賢恭敬的站在一旁,先是沉默了一下,繼而輕聲說道:“打亂了殿下的心思,我很抱歉,但我不認為江聽雨是一個會乖乖聽話的人,他能得到陛下的信任,是他的本事,把天樞院打理的井井有條,暗探遍及各大王朝,也是他的本事。”

“但江聽雨終究只是在外野累了的狼,他不適合朝堂,也不適合在殿下麾下,若不能為殿下所用,那麼自當剷除,需要的只是一種方法罷了。我這次的打算確實有些過於天真,雖未能給江聽雨造成什麼麻煩,卻也是發現了意外的不尋常之處。”

秦承懿抬眸掃了一眼徐鶴賢,平靜地說道:“我不在意江聽雨,你和他如何,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最好不要把動靜鬧得太大,免得最後你無法收拾,還要我來出面解決。”

徐鶴賢微微躬身,說道:“殿下放心,不論我和江聽雨如何,都不會牽扯到殿下的身上。”

秦承懿默默地看了會兒書,說道:“你那所謂不尋常的意外發現又是什麼?”

徐鶴賢

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低聲說道:“在我針對江聽雨的行動裡,本是打算用那劍院弟子李夢舟作為棋子,因他除了劍院弟子身份外,還是天樞院裡新的青九,可在我為嫁禍李夢舟坐實其罪證的調查中,卻發現了一些不太尋常的地方。”

秦承懿手指輕敲著桌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徐鶴賢的表情上也是透著些猶疑,說道:“我雖未能把李夢舟殺害澹臺璟的罪名坐實,可卻也能基本確認,李夢舟的確脫不了干係,很可能我所謂的嫁禍,偏偏很湊巧的便是找到了真正的兇手。”

“而除了澹臺璟之外,李夢舟還和年前軍部裡那個叫做張崇的裨將意外身死的事情有所牽扯,這本身並不存在很大的問題,只能說李夢舟的膽子很大,居然敢在都城裡殺害朝廷命官。”

“李夢舟自初到都城便去了一趟溫柔鄉,隨後便是經常光顧,由此,張崇的死還能歸咎於那溫柔鄉裡的嫿兒姑娘身上,只是出於李夢舟要救人,更是膽大妄為到以絕後患,直接殺掉張崇。可李夢舟因何要刺殺澹臺璟這件事,卻是找不到任何可信的理由。”

說到這裡,徐鶴賢停頓了下來,神情也變得愈加暗沉。

秦承懿微微挑眉,說道:“澹臺璟是我麾下的人,雖然我已經快要漸漸遺忘掉他。”

徐鶴賢頷首道:“殿下的心思自然不會放在這種小人物的身上,可我想,殿下應該還徹底遺忘掉了一個人。”

“哦?”秦承懿頗有些伢然的說道:“你所說的那個被我遺忘的人,莫非就是軍部裡死掉的那個裨將?”

徐鶴賢說道:“殿下果然英明,正是此人。”

秦承懿口中唸叨著張崇的名字,他早年提攜的人太多太多,有些人的確對他很有用,而也有一些只是在當時有點作用,自當不值得他去把每個人都深深記在心裡。

他終究是沒有想起來張崇這個人究竟是誰,可也意識到張崇可能也曾經是他麾下的人,但卻是極其不重要的小卒子,若以此來看,澹臺璟和張崇先後被殺,便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了。

秦承懿的心思深沉。

他很快就想到了很多。

若是殺死澹臺璟和張崇的人真正目的是他,那麼找出來一個連他本人都徹底遺忘掉的小卒子來殺掉,又究竟是有什麼意義?

或許秦承懿根本記不得張崇是誰,但他曾經提攜過張崇是事實,都城裡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這件小事遺忘掉,想要調查出來,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且殺死這樣的人也確實不容易被秦承懿察覺,可根本原因還是殺人的意義。

秦承懿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寒芒,輕聲說道:“若澹臺璟和張崇的死,所針對的人是我,那麼對方要針對的可能也不單單只是我,而是要把和我有關的所有人都殺掉。如此複雜而又恐怖的行動,可不是毫無背景的小人物能夠做到的,也是必然不敢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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