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小二和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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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書生正喝的開心,見這幾位突然就倒在了桌上,還嚷著酒菜裡有毒,書生們當時就被嚇的夠嗆,正在發抖,只見店小二哈哈笑著從一樓走了上來,身後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肥胖廚子,小二奸笑道:“老魏,今兒咱哥們可發達了,五千兩黃金,咱倆下半輩子都不用為錢愁了!”

姓魏的胖廚子提著剔骨刀,哈哈大笑,“老才,這叫什麼?這就叫做,時也,運也,命也!半個月前我去找王鐵嘴算命,那老家夥說我很快會有一筆橫財,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該是命裡有的財,它就跑不了!”

被這突如其來一幕嚇呆的五位書生終於回過了神,一位戴著方巾的胖書生顧不得兩腿顫慄,怒道:“小二,原來你家是黑店,竟然在客人飯菜裡下毒!”

姓才的店小二獰笑道:“黑你娘的店!有錢不賺王八蛋,又不殺人又不放火,只要把這個人送去領賞就有錢拿,傻子才不拿這份錢!”回頭問姓魏的廚子,“老魏,這幾個書生怎麼辦?要不都宰了吧!”

姓魏的胖廚子手裡拿著剔骨刀,哈哈大笑,“怎麼能夠,這都是秀才相公,殺了可不得了!殺不得,殺不得!”說著話,猛然一個躥身,身形靈活無比,哪像是一個二百來斤的胖子?一把剔骨刀左劈右砍,可憐幾個書生還沒來得及喝出救命,就已經橫屍當場!

姓魏的廚子轉過身,一不做二不休,把雅間喝酒的三位,連喝曲的姑娘全都做掉。剔骨刀都砍缺了口。姓才的小二笑道:“老魏,樓上先交給你了,我去樓下,把店門閂上!”姓魏的廚子答應一聲。

姓才的小二嘴裡哼著小調,下了樓,一樓的客人都已經結賬走了。原來之後再來的客人,這小二就講已經沒有食材了,店裡今天有事,要打烊,所以一樓吃快餐的客人都離開之後,店裡就空了。掌櫃的碰巧今天家裡有事,沒在,裡裡外外都是這小二做主。姓才的小二把兩個夥計也都放了假,兩個夥計樂顛顛回了家。

姓才的小二和姓魏的廚子早年都是馬匪頭子,在遼東道大東溝帶著五十多人橫行,兩年前,因為黑吃黑了一批財物,得罪了當地猛龍幫的人,雙方火拼,猛龍幫實力明顯更強,幾乎殺光了這夥馬匪,只有姓才的和姓魏的殺出重圍,只帶走了少量財物,狼狽而逃。

兩人一路向南逃到了中原道,隱姓埋名做了聚賢飯莊的小二和廚子。昨天姓才的小二得到了這張懸賞的畫影圖形,和魏姓廚子兩個人看了之後,如獲至寶,五千兩金子,兩個人分,不是賺翻了?

只是苦於不知道唐九生的訊息,也只能是望洋興嘆,沒想到今天中午唐九生竟然來了聚賢飯莊,姓才的小二真是心花怒放,忙不迭把唐九生讓上二樓,本來以為把唐九生讓進雅間,神不知鬼不覺在酒菜裡下毒,輕鬆搞定,結果唐九生非要坐在窗邊。總不好在大廳裡就把他毒倒吧?

姓才的小二很有些鬱悶,二樓四個喝酒的武夫,加上五個秀才相公,雅間還有一桌,光天化日之下,不好辦哪!哪知唐九生卻和那四個武夫拉上了關係,在一個桌子上喝酒吃飯,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只要把這一桌的人毒倒,那幾個書生秀才何足道哉?

姓魏的胖廚子片刻功夫做掉了九個人,瞧瞧桌上趴著地上躺著這五個會武功的人,笑意陰冷,等這單買賣搞定之後,這裡絕對不能待了!手頭有了金子,哪裡不能去?有了錢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姓才的小二在門上掛起了打烊的牌子,又把門閂好,上了二樓一看,姓魏的廚子已經把九具屍體都搬到了廚房後面,四個會武的反倒沒殺,因為這四

位啥也不知道,稀裡糊塗就倒了,都是武林中人,殺了沒有必要,主要是屍體太多了也不好處理。

別看姓才的小二身材瘦小,那力氣可不小,到後院收拾了馬車,兩個人把屍體都裝上車,姓魏的廚子趕著馬車,把這些屍體拉出城去處理。姓才的小二把唐九生和另外四個武夫都用麻繩捆起,點了穴道。這兩個賊,為了五千兩金子,連殺了九條人命。

一個多時辰後,那小二又給唐九生五人灌了迷魂藥,生怕藥勁兒過了,又過了一會兒,姓魏的廚子趕著另外一輛馬車回來,把五個人扛上車,兵器包裹都拿上車。

隨後兩個人把聚賢飯莊的桌椅板凳都潑上油,放起一把大火,燒成白地,左鄰右舍救之不及。天已近黃昏,再不走城門要關了,這兩個重操舊業的馬賊趁亂出了城,把四個武夫解開綁繩,扔在路邊。

姓魏的廚子在馬身上加了一鞭,上了官道,直接奔子君州萬花山莊方向而去,要去領那份五千兩金子的賞錢。

仁賢縣城離萬花山莊有二百多裡路,馬車走了一晝夜,中途換馬時,唐九生醒了,姓才的小二隨便喂了唐九生一些在路上買的燒餅,喂了點兒清水。唐九生已經知道這倆人的企圖,也不說話,只是閉目養神。

夜半時分,被推下車的四位武夫迷魂藥勁兒過了,醒來一看,怎麼四人都睡在城外的官道邊上?龍四努力回憶了一下,一拍大腿,嚷道:“可壞了!王爺讓人給綁架了!”另外三人也嚇的屁滾尿流,這可怎麼辦?四個人商量了一下,這事情可鬧大了,只有報官一途可走!

城門關著,四個人也進不去城,在城外好歹熬到天亮,城門開了,這四位就跑到仁賢縣衙前擊起堂鼓來,進衙門之前,龍四留了個心眼,只帶了袁朗去鳴冤,留了魏青鶴和另一個兄弟在外面望風,萬一縣太爺不管,還以鬧事為名把他們給抓起來,門外這二位直接去天昌城國師府求助。

仁賢知縣郝大仁剛吃了早點,就聽到有人擊鼓,趕緊穿上公服上堂,看是誰,有什麼冤情要訴?結果是兩個遊俠,口口聲聲說衛王千歲唐九生在聚賢飯莊讓人給綁走了。本來郝知縣覺得這事太扯蛋,不想管,誰知龍四叩頭不止,揚言大人要是不管,他就讓夥伴到江南道國師府去通知唐府。

郝知縣又氣又怒,本想息事寧人,可如果這事鬧到國師府去,國師大人能放過此事?前陣子國師大人帶兵,連嶺南王府都鬧了一通,小小的仁賢縣衙算個屁。

由於昨天飯莊失火,今天又有人報官說一位藩王在飯莊被人綁走,雖然郝知縣覺得這事荒唐,還是派出了捕快再去勘察一下案發現場,走走形式。同時出籤,派人傳飯莊掌櫃的到案。

很快又有獵戶來報告,城外山中發現九具屍體,八男一女,郝知縣嚇的屁滾尿流,丟了一位王爺,這邊又出了九條人命,這還得了?結果兩個報官的遊俠見了九具屍體一口咬定,這九具屍體就是昨天在聚賢飯莊吃飯的書生和歌妓,郝知縣這才重視起來,又當堂審問聚賢飯莊的掌櫃,問飯莊裡都有些什麼人。

聚賢飯莊的掌櫃有苦難言,好好的飯莊燒成了白地,小二和廚子還下落不明。於是一五一十,把飯莊的情況向知縣大人說明,說自己昨天有事沒在飯莊,下午的時候飯莊失火,燒成了白地,說是飯莊裡有兩個小夥計,還有小二和廚子。兩個小夥計昨天中午就被小二放了假,不知道小二和廚子是否被燒死在店裡。

由於衙役和仵作在飯莊的殘垣斷壁裡沒有發現屍體,小二和廚子就成了重點嫌疑物件,後來又有城裡趕馬車的馬伕來報告,說是昨天下午聚賢飯莊的胖廚子來

租了馬車,下午聚賢飯莊失火,那廚子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交還馬車。

隨後又有城裡青樓弄月閣的龜公來報案,說是歌妓蘭英姑娘昨天中午被點去聚賢飯莊唱曲,下午聚賢飯莊失火,蘭英姑娘徹夜未歸。

郝知縣長嘆一聲,“這案子就在小二和廚子身上了!”立刻發下海捕文書,捉拿聚賢飯莊的小二才國權和廚子魏大辛,又派出捕快明查暗訪,也沒有訊息。龍四和袁朗等人一商量,猛然想起萬花山莊懸賞的事情來,趕緊又去稟明郝知縣,郝知縣派了四名捕快,騎上快馬,隨著龍四等人趕往萬花山莊。

子君州城西的子君山內,有一條長達數里的山谷,名叫萬花谷,谷中植有各種各樣的珍奇花卉,那些奇花異卉種成各種陣形,谷外的人進去,經常是有進無回,就算僥倖出來也是中了毒,後來就沒有人敢再進萬花谷了。而萬花山莊,就在萬花谷深處。

這天清晨,一輛馬車遠遠的駛向了萬花谷,到了谷口,馬車停下,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胖子從馬車內跳下來,又跳上了馬車車頂,大聲向谷內喊道:“在下遼東道魏大辛、才國權,帶著唐九生公子前來拜見萬花谷主,請谷主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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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魏的廚子連喊了數遍之後,谷中有女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叫他們在谷口稍等。時間不大,一輛三駕馬車從谷中駛了出來,馬車的車篷都是由香花紮成,真是異香撲鼻。駕車的是兩名妙齡女子,容貌不俗,一個穿青衣,一個穿紫衣,紫衣女子開口就問衛王唐公子在哪裡。

姓魏的廚子滿臉堆笑,撩起車簾,姓才的小二扶著被五花大綁的唐九生下了車。紫衣女子大怒,斥道:“唐公子是谷主的貴客,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唐公子?”

姓才的小二苦笑道:“這位姑娘息怒,唐公子武功實在太高,不捆上他就逃走了,絕計是不會來萬花谷的!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請姑娘諒解!”

紫衣姑娘這才臉色稍霽,將唐九生又點中了穴道,這才松了綁,攙上香車,紫衣姑娘服侍,青衣姑娘駕車,回頭喝令二人跟上,趕著馬車向谷內去了,馬車只在谷內的萬花叢中東旋西轉,姓魏的廚子和姓才的小二早已經被轉的暈頭轉向,哪裡還找得到出谷的路?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轉出花叢,來到萬花山莊門口。只見山莊門口也都是各種奇花異卉,北至北極,西至西域,東至東洋,南至南海,各種能叫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花,應有盡有。真是萬紫千紅,爭奇鬥豔。

山莊門樓高大,牌匾綠底金字,隸書寫就“萬花山莊”四個大字,氣勢磅礴。

那山莊,依山而建,傍水而居,莊園中亭臺樓閣眾多,典雅別緻,流泉飛瀑,美不勝收,美侖美奐。才國權和魏大辛對視一下,極為震驚,這萬花山莊比想像中還要大的多,還要美的多,這得是什麼財力才能建起這樣一座山莊?

兩輛馬車在莊門前停下,才國權和魏大辛兩人正在發呆,只見遠遠有兩名女子飄然出了山莊大門,一名穿綠衣,一名穿粉衣,兩人來到山莊門口,燕語鶯聲問道:“莊主問,是否確定來者就是唐公子?”

唐九生朗聲道:“天昌府唐九生,前來拜見貴谷主!”

粉衣女子讚道:“好一個英俊瀟灑的唐公子,難怪莊主傾心……”

綠衣女子悄悄拉了粉衣女子的手,低聲道:“妹妹悄言,小心谷主聽見生氣!”

粉衣女子笑道:“唐公子請隨我來!”轉身向山莊內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對紫衣女子道:“帶那兩個俗物去賬房結賬,叫他們速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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