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時代 277、最後的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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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普羅三公里外的一座百米高峰上,此時正有三道人影端坐在山巔,最高的那塊石頭上赫然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元清,他的左手下方是一位二十左右年紀,打扮豔麗的嫵媚女子,右手下方則是一位五十多歲模樣的老人,老人揹著一個布包包裹,打扮十分樸素。

三人的左側是一道筆直延伸到地面的山壁,山壁下方正是黎川二人所在的那條高速公路,三人面向的方向,則是此刻正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普羅。

山野之間一片幽靜,漫天月華彷彿受某種牽引匯聚而來,源源不斷地融入元清的體內,在元清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柱,下方兩人處於光柱邊緣,隨著光柱分離出的兩道光華不斷融入體內,兩人臉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滿足。

然而,即便引起了這樣的異像,當想要看真確時,那山巔卻又空空如也。三人彷彿根本不存在似的,讓人懷疑這一切只是錯覺。

某一刻,元清深吸一口氣,巨大光柱驟然消失,隨後就像有一雙手託在元清的屁股下似的,就這樣慢慢地把他託著站了起來。

下方的兩人也是以同樣方式起身,然後紛紛轉向元清,激動地躬身說道:“多謝主人助我們提升修為!”

“這是你們的造化,不必謝我。”元清擺擺手。

那嫵媚女子突然砰地跪下,激動道:“在主人身邊修煉一日,可抵我們苦修百年,奴家以後真的不想再離開主人去過那種到處逃亡的日子了,請主人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一定會盡心侍奉主人的。”

那老人也跟著跪下說道:“主人,老僕百年前便立過誓言,願誓死追隨主人,主人請不要丟下老僕。”

“你們先起來。”元清淡淡地俯視著兩人。

“是,主人。”兩人別無二話,立刻起身。

隨後在兩人的注視下,元清本來的少年模樣開始漸漸變得成熟,身形快速地長到了一米八左右,光潔溜溜的頭上轉眼也長出了一蓬烏黑的長髮,臉色紅潤,劍眉星目,可謂豐神俊朗,俊美不凡,兩人都看呆了,老僕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嫵媚女子眼中則滿是痴迷。

“咳咳,這衣服好像有點小了。”看了看自己身上小了很多的衣服褲子,元清暗暗尷尬不已,不過幸好沒把衣服撐破,要不然那就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當下,元清便對那老僕說道:“江溯,我讓你準備的衣物呢?”

“回主人,準備了。”

老僕趕緊取下背後的包裹,雙手奉上,元清伸出右手,準備接過,這時旁邊的嫵媚女子突然眼珠一轉,猛地搶過包裹,然後跳到元清身邊膩聲說道:

“主人,讓奴家來侍候您換衣吧。”

“別鬧!”

元清輕哼一聲,只見他的身形刷刷刷地晃動了幾下,然後一身新衣服就換上了,而嫵媚女子手上的包裹,也變成了元清換下的一身舊衣物。

嫵媚女子的表情微微一僵,眼神恐懼地看了元清一眼,趕緊埋起了腦袋。

元清直直地看向山下遠方的高速公路,低聲說道:“客人就要到了,綵衣,幫我扎一下頭髮,準備迎客。”

“是,主人,嘻嘻。”

嫵媚女子聞言立刻抬頭,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臉,然後從她自己頭上取下一根紫色發帶,站在元清身後,微微墊著腳,為元清將那散開一頭長髮收攏,綁上了髮帶。

汽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很快來到了山壁下方,與此同時,一頭龐然大物突然從夜空中俯衝而下,就像沒發現三人似的,徑直沿著三人身旁的山壁衝了下去。

元清淡淡說道:“江溯,你去吧,別讓這頭畜生傷了下面的朋友。”

“是,主人。”老僕躬身應下,隨即縱身一躍。

同時間,下方的高速公路上,黎川二人開著越野車風馳電掣地行至山壁下方,眼看後面的那頭“傻兇獸”業已完全看不到,兩人均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

“終於甩掉那頭傻子啦。”葉璇害怕地拍拍胸脯,說著忍不住呵呵直笑起來。

黎川也跟著笑了兩聲,而就在這時,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他們前方的高速公路上,黑影變成了一堆爛肉,好幾坨碎肉甚至飛濺到了他們的前擋風玻璃上,嚇得兩人大叫一聲,黎川當即慌忙扭轉方向,想要繞開前方的肉山,這時隱約看到,一位臉色發白的老人從那肉山背後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啊,大叔,那有個人,不會是他殺了這頭龐然大物吧?”葉璇震驚道。

黎川將越野車在那肉山前面停下,對那臉色白得嚇人的老人說道:“大爺,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逃啊?”

至於說眼前這頭龐然大物是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大爺幹掉的,黎川不太相信。

老大爺並沒有回應黎川,而是一眨不眨地看向越野車的後方,微微躬著身,神情敬畏。

兩人立刻察覺到老大爺的異常,紛紛將腦袋轉出車窗外,便見一男一女向這邊走來,後方沒有燈光,看不清兩人什麼樣,只見男人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後面,女人手裡好像還拖拉著什麼東西。

很快,兩人來到近前,兩人才看清楚一切,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那男的俊的不像話,臉蛋紅潤白嫩,就像嬰兒的小臉似的,女人跟那老人一樣,臉色白的有些嚇人,但女人打扮豔麗,看起來又十分嫵媚動人,而女人手裡拖著的,赫然就是一直追在兩人車後的那頭兇獸。

“綵衣,扔了吧,你還帶著它幹嘛。”回頭對綵衣吩咐了一句,元清來到車邊,對兩人說道:“你們好,我叫元清,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江溯,綵衣。”

黎川看了看後面將那兇獸龐大的屍體像甩鉛球一樣甩飛的綵衣,又暼了暼靠近過來的老人江溯,咽咽口水問道:“你們……你們都是能力者?”

“呵呵,差不多吧。”元清笑了笑,“前路兇險,你們二人若是就這麼一無所知地往前衝,必然凶多吉少,我們正準備去普羅看看,不如跟我們一起返回普羅如何?”

“這位哥哥,普羅現在更加危險呀!”葉璇一眨不眨地盯著元清俊臉說道,好像要從元清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黎川倒沒發覺葉璇在犯花痴,微微皺眉說:“現在普羅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兇獸,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

元清聞言挑了挑眉,不再多言。

這時,越野車的後排車門突然被江溯與綵衣猛然拉開,江溯從另一邊鑽進車中,關上車門,綵衣則站在車門邊向元清微微躬身,巧笑倩兮道:“主人,請。”

“嗯。”元清微微點頭。

綵衣也鑽進車裡後,便即砰地關上車門。

前面的黎川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元清兄弟,你們這是答應跟我們一起了?”

葉璇則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中間位置的元清看,綵衣看到她的眼神,雙手立刻挽上了元清的手臂,很是親暱的靠在元清的肩膀上,元清也不拒絕。

元清呵呵說道:“不,我們回普羅。”

“呃……回普羅?你這是什麼意思?”黎川眼神一變,葉璇也被嚇得不敢再犯花痴了,忙不迭道:“不!咱們不能回去呀,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元清立刻輕哼道:“閉嘴,開車!”

頓時間,葉璇的嘴巴不受控制的閉了起來,與此同時,黎川的手腳也是不受控制地發動了車子,然後相當流利的掉頭,接著沖天而起,迅猛地飛向普羅。

兩人還沒回到普羅,就已經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怪事嚇壞了,眼中滿是驚恐,心裡裝滿了十萬個為什麼,但卻一個也說不出來。

終於,短短兩分鍾的時間,越野車便回到了普羅的上空,降落到了東城門內。

奇怪的是,在很遠的地方黎川和葉璇就已經可以看到城中的那些兇獸,甚至看到夜空中的那些龐然大物,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好像偏偏對這麼一部在空中放肆飛行的越野車視而不見,直到車子停在東城門內也沒有遭到任何攻擊。

“你們可以說話了,不過現在先聽我說。”元清淡淡說道:“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呆在普羅等待援軍,至於這些搗亂的傢伙,交給我來處理。好了,我說完了。現在給你們每人一句話的機會,有什麼想說或者想問的嗎?”

黎川眼神變換片刻,激動地說道:“你三個究竟是什麼等級的能力者?”

元清看了看身邊的兩人,呵呵笑道:“這麼說吧,我身邊這兩位,比SSS級能力者強一點,而我呢,又比這兩位要強一點,至於具體多強,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推薦你去找一個叫做達爾仁的傢伙,他吧,大概應該可能能夠猜到……我究竟有多強。”

“……你說的達爾仁是東鷺的那個,世界首富?”葉璇震驚道。

“是的,我只認識那一個達爾仁。”元清點點頭,“好了,既然你們話也問完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是去是留,你們可以自己決定。”

綵衣與江溯立刻開啟車門,走出越野車。

葉璇連忙叫道:“別呀,剛才那個不算,我還沒問你我的問題呢!”

業已跳下車的元清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想問我,你們到底能不能相信我對吧,我的回答是,先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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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後排車門緊閉。

葉璇的瞳孔狠狠一縮,黎川見她這模樣,不禁問道:“他猜對了?”

葉璇害怕地點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接著同時將腦袋伸出車外,看向外面的三人。

只見元清來到江溯與綵衣的身邊,語氣淡漠道:“地上的暫時交給你們,切記救人為主,我處理完天空中的再來幫你們。”

“是,主人。”

綵衣與江溯同時躬身,接著下一刻,身影慢慢消散,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黎川與葉璇的眼前,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而元清則緩慢地抬動腳步,開始一步一步地走上半空,距離地面五米左右時,雙腿微微一曲,接著轟地一聲,大地上煙塵瀰漫,而元清則如同導彈一般向黑幽幽的夜空激射了上去。

越野車裡的兩人情不自禁地走出越野車,也只看到元清激射進高空的黑暗之中,然後一道道奇怪的聲音就在天空中響了起來,噗噗噗噗……像拳頭打在肉上,緊接著,幾滴發燙的鮮血便從天空落下,落在了兩人的額頭上、臉上、鼻子……

“難道天空中真的隱藏了很多兇獸?”葉璇疑惑道。

黎川一臉振奮:“我不是說過嘛,這些混蛋精的很!”

葉璇又道:“可是為什麼屍體沒見掉下來啊?”

黎川一愣,摸了摸臉上滾燙的血液說:“不知道,應該不是被他直接打成粉末和血水了吧?”

葉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僅僅半分鐘後,天空中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那些龐然大物發出一道道怒吼,但幾乎每一道怒吼剛發出就會很快戛然而止,變成噗地一聲。

漸漸的,那些噗噗噗的聲音開始變少,直到徹底消失。天上落下的血滴則越來越多,很快演變成了血雨的趨勢。那幾乎籠罩整個普羅的血色漩渦開始緩緩下降,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血色磨盤,或者說攪拌機動起來時其內部的模樣,而元清就是那塊可以切

割一切的刀片。

這一幕不只是黎川與葉璇看到,城中某一座大樓的天臺上,陳隊與他身邊的戰士站在天台邊呆呆地看著天空的異像,兩人心中此時充滿了不解。

很快,兩人又接到另一個訊息,說是城中突然出現了兩個殺神,把獸群殺的毫無還手之力,還救了很多人,但因為他們速度太快,別說人眼捕捉不到他們的樣貌動作,就算是機器也捕捉不到。

“到底是哪來的高手?難道是SSS級的能力者,或者是宗師級的古武傳人?”陳隊暗自猜測。

如果說,可以直觀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震撼於血色漩渦的恐怖異象,那麼普羅研究中心那間研究室裡的人們,則是可以更直觀的窺視這三位神秘人實力的冰山一角,震驚於他們那恐怖的實力。

全息模型中,隨著一隻紅點的突然闖入,籠罩在普羅上空的無數藍點開始快速熄滅,前後一分鐘不到,本來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藍點,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隻刺眼的紅點,像個縮小版的小太陽,在普羅的上空瘋狂旋轉。

同時間,另外兩隻突然出現在城中的紅點,也在城中飛速地遊走著,只要是他們經過的區域,藍點幾乎轉眼被滅,他們速度極快,一分鐘不到,他們就已經穿越了大半個普羅,雖然這種速度遠遠比不上天空中的那位,但也是戰甲戰士們遠遠比不上的。

研究室裡一片寂靜,眾人時不時地看向那位白胡子老人,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這三位……是援軍到了吧?”

老人一臉震驚地搖頭說:“不,他們不是援軍!至少可以確定不是援軍!但是,他們是我們這邊的!”

……………………………………………

血色漩渦還在下降,時間又緩緩地過去了一分鐘,然後一切突然停住,血色漩渦停止轉動,漫天飄落的血滴也突然停滯在了空中,好像有人按下了時間暫停的按鈕。

然後,那人又按下時間倒退的按鈕!

瀰漫在普羅上空的無數血滴,開始飛速倒飛回漩渦之中,整個血色漩渦則開始快速收縮,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球,然後繼續收縮、收縮,直到變成巴掌大小,而天空中也現出了元清的身影,那血球則懸浮在他的右手之上,血液濃的發黑。

“綵衣,江溯。”在很多人或敬畏或嚮往的目光下,元清輕飄飄地吐出這麼兩個名字,兩道身影隨即倏倏地沖天而起,如奴僕一般敬畏地半跪在了元清的腳下。

元清緩緩揮動右手,血球脫手飛出,一化為二,接著兩枚血球又繼續凝縮,最後化作兩枚血滴停在兩人的面前,兩人微微張嘴,兩枚血滴就被吸進了嘴裡。

“時間差不多了,趕緊結束吧。”

元清淡淡地說完這句話,身影便憑空消失在了天空。

下方的人們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見他離開後,那依舊半跪著的一男一女緩緩站起,接著兩人張開雙臂,同時發出了一道怪吼。

吼!那怪吼聲裡蘊含著快樂、痛苦、興奮、悲傷、暴戾……

沒人看到,兩人口中長出了四根尖銳的獠牙,眼中盡是血紅。只見兩蓬淡淡的血霧從兩人體內爆出,瀰漫在兩人的周圍。怪吼結束,那血霧方才又被兩人吸入了體內。

注意力被兩人吸引的人們卻不知道,在兩人發出怪吼的同時,那些殘存的兇獸開始瘋狂逃竄,只是大多數剛逃出普羅的防禦圈,接著就整個兒砰地爆裂,變成了滿地的碎肉。

終於,天空的兩道身影也緩緩消失,這場殺戮終結了。

越野車上,葉璇問:“他們都走了嗎?結束了嗎?”

黎川說:“……應該結束了。”

葉璇又問:“那……大叔,我們還要逃嗎?”

黎川搖頭說:“援軍差不多也該到了,我想等援軍,然後看看……能不能去東鷺。”

葉璇立刻說道:“那我也要去東鷺。”

言語之間,十幾部無人戰機率先由遠空來到了普羅的上空。從獸群發起衝擊至此,四十多分鍾的時間,援軍終於到了。

……………………………………………

距離普羅幾公裡外的某個深谷中,元清站在一塊大石上沉默地等了片刻,兩道身影便從天而降,來到了他的身後。

“大劫將至,接下來已經不是我們能隨意插手的事情了,我將離開這裡,你們若留下,必然九死一生,若隨我離開,以我現在的實力,要保你們一命倒也不難,只是你們必然會修為大損。”元清淡淡說道:“你們決定吧。”

兩人激動跪地,興奮道:“願隨主人天涯海角!”

元清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不必去天涯海角,你們只要緊緊跟在我身後就行了。”

兩人起身,有些疑惑地看著元清。此時,兩人的臉色倒是比見到黎川二人時多了一絲紅潤,沒那麼嚇人了。

元清也不多向兩人解釋,緩緩伸出右手食指,向前一點,兩人便見元清的食指十分奇怪消失在了眼前,緊接著,一個黑點開始在元清的右手前面放大。

當黑點像食指那麼大時,兩人才發現,原來元清的食指就在那黑點之中,不,應該說是在那蟲洞之中,因為就在轉眼之間,那黑點已經擴大成了方圓三米的巨大蟲洞!

“跟緊了。”元清淡然道。

隨即一步踏出,走進了蟲洞之中。兩人對於這未知的東西暗生恐懼,但也沒有猶豫,立刻跟上了元清的腳步。

隨後,那蟲洞便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易地抹去,三人無影無蹤,谷中其他的一切沒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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