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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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勤政殿。

方才在朝堂之上,前線來報,丹啻不再為天朝抵禦外敵之後,就有北方許多遊牧民族像是有組織的騷擾北境人民,唯恐有一場難以避免的戰事要打。

而現在天朝朝廷之上,管理班子尚且未能明確,齊景欽對秦遠道梁寂等人並不是很信任,當初爭奪皇位之時對方鼎力相助的情意,在權力之間煙消雲散。

唯有繼續和丹啻友好,才能保持北境太平。

“若是天朝不能有辦法抵禦北境外敵,永遠依靠丹啻相助,是不長遠的事情。”司南屏看了摺子之後,放下來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今司南屏已成內閣首輔,不上朝堂,只專注輔佐君王,這也是齊景欽架空丞相權力的一種方式。

秦遠道在外自是百官之首,但是實際上如今已沒有太多的實權。

從前都是丞相陪同皇帝一起料理朝政,當時齊景欽失蹤,梁煥卿便設定內閣機構,讓他們陪在自己身邊,以代替秦遠道的職能。

但如今內閣權力被齊景欽放大,已經成了一個有實權但並無官職的機構,司南屏為內閣首輔,專注於輔佐皇帝政務。

齊景欽也凝視著桌案上堆積在一起的奏摺,自是明白北境將士有多麼艱難。

當初先帝為了保北境安寧,便與丹啻合作,這也是迎娶沈姝的原因。

丹啻皆是英勇善戰的勇士,又多半是亡命之徒,有著過人的膽識和勇氣,也就是依靠著他們,所以天朝才避免了和北境蠻子的一些衝突,節省了許多人力物力財力。

但是合作終歸只是合作,像今年天朝出現了這麼多的問題,沒有按照當初的承諾給丹啻送糧草和補給,丹啻立馬就撤兵百里外了。

司南屏說的沒有錯,光是這樣的合作和契約,往後定然會被丹啻吃的死死的,更何況,今日是要糧草布匹,明日恐怕就不會是要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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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感覺,像是養了一群喂不飽的餓狼在勤政殿一樣,隨時隨地都會群起而攻之,要了君主的命,但是邊境的百姓也是他的臣民,這怎麼能讓齊景欽就此放棄呢?

可是不需要丹啻的幫助,那麼他們現在也沒有能力抵禦北境的外敵,幾乎是所有軍力都放在西南邊境,用以對付那來勢洶洶的大涼。

見到天朝這般如此,大涼便是怎麼也不會放棄這一次機會的,現在西南邊境是由趙釗鎮守,雖說沒有什麼大事,但是現在也還是在大涼戰後恢復的狀態當中,若是大涼和其他小國達成協議,對天朝發動總攻,那麼結局將一發不可收拾。

天朝地處九州大陸中原,物資豐富,地大物博,氣候也是適宜居住,不像邊境荒涼之地,根本沒有這麼好的條件可以活下去。

所以現在趁著天朝正在病痛之中,周邊小國更是加大的來往,像是想要趁著這一次將天朝一舉滅亡,隨即入主中原。

邊境尚且如此,這也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局面,天朝朝廷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以大國的姿態來面對他們,底氣相當雄厚,便就是因為文有陸高鴻,武有梁風眠。

可是現在在齊景欽手中,能用之人,還只是身邊的先生司南屏,況且司南屏並不願意處理朝事,在朝廷幫忙忙,只不過是看在齊景欽此時危險的處境罷了。

此時擔任兵部尚書的姬子啟也正站在大殿當中,和幾位侍郎一同聽從皇帝安排。

他聽著司南屏說的話,心中也很是認同,現在若是還任由丹啻一直提要求,那麼在往後,天朝將擺脫不了丹啻這個無底洞。

最要命的是,現在天朝危機四伏,朝堂上情況如何,姬子啟不便多說,總歸也是大家所能看到的那個樣子,想著皇后娘娘對自己似乎是有提攜之恩,便也是明裡暗裡的幫著梁寂將軍說話,但是這根本沒有什麼用。

經過分析朝局之後,姬子啟明白,自己的家鄉太原郡其實也是和這件事有關係的,若是沒有解決邊境戰亂一事,那麼太原郡也遲早都會覆滅。

此次戰事若是開打,那麼天朝上下沒有一個人會倖免,今年正是災疫多災多難之時,國庫尚且在年初一場戰事中幾近虧空,後來的瘟疫和南方旱災,也是讓天朝喘不過氣,這才沒有顧及到丹啻,這方便就惹出了事端。

魏深已經帶兵前去北境了,至少是在丹啻不願意出兵相助的這段時間裡,可以保全北境這個突破口。

現在天朝處處受到牽制,便就是因為朝堂之上有許多事端,只是這些是經年累計起來的事情,只不過是在今年一下子就爆發了。

姬子啟低著頭站在原地,開始想著該怎麼樣才能讓敵軍暫緩進攻,好給天朝喘息的機會,只要處理好朝堂之上的問題,那麼外敵的問題也是可以迎刃而解的了。

齊景欽緊緊皺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著,隨後將目光放在姬子啟身上,對於這樣的一個少年郎,齊景欽也算是挺喜歡的,他在職期間處事八面玲瓏,算得上是一個可塑之才。

“子啟。”齊景欽坐直身子,看著站在大殿之下的姬子啟。

姬子啟回過神來,看著威嚴肅穆的皇帝,抬手拘禮:“臣在。”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齊景欽問道。

姬子啟低著頭,看著勤政殿地上的波斯花紋的地毯,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搖搖頭:“臣愚鈍,還請皇上恕罪。”

齊景欽看著低頭的姬子啟,耐人尋味的說道:“只怕不是愚鈍,而是不想說。”

大殿當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姬子啟便也跟著屈膝跪下,說道:“臣不敢,此事關乎天朝上下,臣是天朝的臣子,也是天朝的臣民,若是真的出了事,臣等無一倖免,豈有不想說之理,只是事發突然,還請皇上多給臣一些時間,不敢說想出萬全之策,是乃兩全也可。”

齊景欽眼神一直盯著姬子啟,問道:“何為兩全?”

“一御外敵,二緩朝局。”姬子啟平靜的說道。

說到這裡,司南屏倒是十分讚許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年輕有為的少年郎,大殿當中所有人都因為皇帝語氣突變而感到慌張,但是姬子啟並不慌張的樣子,總是一副十分冷靜的模樣,讓司南屏讚許不已。

齊景欽也是一臉讚許的看著他,隨後何譽進來,對皇帝耳語道:“皇上,甘泉宮那邊讓人來問皇上什麼時候到。”

齊景欽輕嘆一口氣,隨後說道:“那今日便就說到這裡,都退下吧。”

“是。”

*

因為在御花園遇到了沈太妃娘娘之後,蘇尚卿心中就一直很不得勁,一直都慌張的不行,想要儘快見到皇上,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皇上遲遲都沒有來。

“娘娘,您不要急,小凌子已經去勤政殿問了,您喝點雞湯吧?”爾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著,就把雞湯端過來遞給淑妃娘娘面前。

“哎呀!”蘇尚卿正是在煩悶的時候,哪裡喝得下雞湯呢?她一把推開,“這個時候本宮怎麼喝得下雞湯?拿開!”

爾心險些沒端穩,但是湯還是撒出來了一點,燙的手臂通紅,她忍著疼痛說道:“奴婢知錯了,淑妃娘娘恕罪。”

蘇尚卿白了她一眼:“快端下去!本宮聞著就難受!”

“是。”爾心端著雞湯轉身就要走。

“皇上駕到——”一聲高呼在甘泉宮門外響起。

一個身穿龍袍身材偉岸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像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淑妃脾氣見長,對孩子不好吧。”

蘇尚卿聽了,連忙起身,走出來一看:“皇上,您終於來了!”

齊景欽冷著臉走了進來,看著蘇尚卿——

只見她一襲略嫌簡單的素衫,淡雅脫俗,秀麗天成。深蘭色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看去卻不顯妖媚,反添了幾分清冷的氣質。一根玄紫的寬腰帶輕束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而不失華貴的感覺。淺藍的敞口紗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領口用一顆顆細小的珍珠點綴,鏤空的蝴蝶花樣正好對著中衣的彼岸花,隨著人的走動兒輕輕晃動,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飛舞一般,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青絲一半綰成盤絲髻,一半密密編成纖細的長辮,只用一隻月白玉簪裝飾,凝著一種柔弱和嬌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唇紅,嬌俏可人。午風撫顏方甦醒、水紅羅裙繡雙蝶、珠綰青絲柳月髻、一點嫣紅落眉心。妝容正,提起裙襬、素荷玉立、正應了那句出汙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靈動的大眼睛黑亮如剛浸過的墨晶石,顧盼間散落了一地星光。這嬌人兒,似是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只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谷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硃紅,卻似嬌媚動人。纖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一襲淡藍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齊腰的長髮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天成。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淺淺一笑,梨渦淡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一條藍鏈隨意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朱唇櫻紅,無需點絳,細長柳眉輕挑,不掃自黛,櫻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卻生出隱隱寒意。一襲素衫,天藍色的彼岸花暗紋在行走間忽隱忽現。用湖藍織錦的綢帶輕輕束腰,簡單的高髮髻和額前迎著微風擺動的凌亂劉海顯出一種隨意,一支純淨的白寶石釵,散出燦爛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猶如結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巴掌大的嬌小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有著最澄淨的深藍雙眸,擁有讓人嫉妒的最美麗的薔薇色飄逸長髮,因入宮以來一直都精心護理自己的皮膚,日日夜夜都用花香暈染衣物,以至於身上散發淺淡的花香。一襲象牙白曳地長裙,外罩鑲銀絲繡五彩櫻花的席地宮紗,秀髮挽如半朵菊花,額間仔細貼了桃花花鈿,更顯得面色如春,櫻唇大眼,鬢髮如雲。兩邊各簪了兩支掐金絲鏤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銜了一串黑珍珠,既貴氣又不張揚。

蘇尚卿看著皇帝,嬌羞的低下了頭,像是故意在讓齊景欽欣賞自己今日的打扮。

然而齊景欽今年心情彷彿不太好,只是瞥了一眼,隨後走進來坐下,說道:“都懷了身孕了,自己多注意一點,胭脂水粉這些便不必再用了,對孩子不好。”

旁人總是看著皇帝常來甘泉宮,以為他們恩愛非常,但是只有蘇尚卿知道,皇帝愛的哪裡是自己,不過就是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蘇尚卿低著頭站在皇上面前:“臣妾也不過是……想要皇上看著高興……”

齊景欽冷冷的看著她,隨後將實現轉移到跪在一旁的爾心身上,只見她端著雞湯的手都被燙的通紅,便說道:“父皇禮重仁慈,不體罰侍婢,你若是想要朕高興,就少做一些這種有損陰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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