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恨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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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將淺汐送回了左蘇公館,她並沒有跟進去,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吧,這一關她總要過去的。

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纖纖身影,白雪咬唇,下了狠心,踩了油門絕塵而去。

蘇梓安被蘇翔海喊走,還沒有回來。

客廳裡坐著兩個身影,蘇亦夏一臉擔憂,伸長脖子看向窗外,這瓢潑大雨讓人心情更加煩亂。

小淺沒死,他已經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激動,可白姨的態度,讓他感到後怕。

坐在沙發上的另一位,抱著抱枕,佯裝著看電視的模樣,他擔心,可是兩人的關係,也令他無可奈何,哪怕是和淺汐說上一句話,他都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心中的狂躁,蘇笙非覺得自己要爆炸了,可不敢再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有些事經歷過一次就夠了,他沒有讓一切重演一遍的資本了,他是真的怕了。

一個黑點,一點一點的步入蘇亦夏的視線裡,雨幕裡的那個身影越來越近。

他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拿上了門廊上的雨傘,衝了出去。

這突然的舉動,驚擾了旁邊的那位,蘇笙非坐直了身子,也向外看去。她,她回了,卻像是個沒了魂魄的遊魂。眉頭不由自主的緊皺,懷中的抱枕也被他捏緊,白姨對她做了什麼!

蘇亦夏撐著傘,迎著風雨奔向那個弱小無助的身影。

“小淺!你怎麼弄成這樣?冷不冷?”蘇亦夏緊張的神情,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攬住了淺汐的肩膀。

她溼透了,渾身上下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淺汐抬頭,看著那張關切的臉,他眉宇之間與蘇伯母太過相像。她就這樣望著他,眼淚從那雙空洞的眸子裡流了出來。

“小淺,你別哭啊!我們先回去!”

這雨下的太大了,冷風嗖嗖的刮著,兩人不能一直就這麼站在雨幕裡,他攬著女孩,快步朝廳內走去。

進了門,一條浴巾直接塞進了淺汐的手裡,男人神色尤為不自然,塞了浴巾又回到了沙發上坐下,雙腳搭在了茶几上。

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嘴巴不饒人,而所有做的事……

淺汐就像是剛從河裡爬上來的水鬼,全身上下都滴滴答答的淋下水滴,腳下站著的一圈,已滿是水漬。

“小淺,你還愣著幹嘛!快擦一擦!”蘇亦夏直接奪過了她手中的浴巾,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無意中,擋住淺汐看蘇笙非的視線。

“你這樣不行,得趕緊把溼衣服換了,泡個熱水澡,不然要生病的。”

淺汐一直站在那沒動,任由蘇亦夏給她擦拭著身上的雨水。

“噔噔噔”的樓梯聲,王媽從二樓下來了,看見淺汐的模樣,先是一驚,不過立馬反應回來,二少爺為什麼讓自己去放洗澡水了。

“小姐,先上去洗個澡,熱水我替你放好了。”

這淺汐沒死,一家子都高興的很,只是董事長的發怒,沒人敢吱聲,只能暗地裡心疼淺汐。

“乖,先去洗個澡。”蘇亦夏拍了拍她的後背,淺汐整理了情緒,點了點頭。

她走上了樓梯,左蘇公館的一切都沒變,可是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恍若隔世。

再熟悉不過的房間,她又回來了,所有的陳設,和之前一模一樣。浴室裡騰騰的霧氣,浴缸裡飄灑著玫瑰花瓣,衣架上放好的換洗衣服。這裡才是她的家啊!是她一生都不會脫離的地方。

像是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一樣,只是她沒了興奮和好奇,剩下的只有疲憊。溫熱的水汽,讓她慘白的臉恢復了血色,這一次,她又睡著了,和當初一樣。

蘇亦夏端著餐盤,進了她的臥室,在沙發上坐下,浴室的水聲,讓他感到安心,她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不知等了多久,牛奶涼了,糕點冷了,她還是沒有出來。男人起身,來到浴室門口,敲了兩聲門,她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她回來的時候,狀態實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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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淺,你洗好了嗎?”

亦夏的聲音,讓她從夢魘裡驚醒,腦袋昏昏沉沉,那個很亂,交織著所有發生過的一切。

裡面沒有應聲,蘇亦夏正在猶豫,哪知門把手突然被擰開了,裹著浴袍的淺汐,出現在他的面前。

幾個月不見,她似乎更漂亮,只是多一份陌生的氣息,蘇亦夏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是,她好像變了,變的憂鬱。

“擔心我又暈倒在浴室?”淺汐朝他笑了一下,越過了他,走了過去。目光一撇,那餐盤裡的牛奶杯,她沒有絲毫猶豫,端起來,就往口中送。

“小淺,都涼了,我去熱一下。”蘇亦夏想搶下她手中牛奶,卻被淺汐躲開了。

直到牛奶杯見底,她才從手中放下。太懷念的味道,有些記憶不僅僅是一杯牛奶,而是那個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的男人。

蘇亦夏不知說什麼好,又不忍心責備她,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置物架上,拿來了吹風機。

“過來。”他朝女孩招了招手。

那種複雜的情緒,一下子蔓延開來,他對自己總是這樣,無條件的寵溺,無條件的縱容自己。

“亦夏,對不起。”淺汐發現自己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對自己的好,卻從未站在他們的立場想過。

“怎麼了嗎?”男人錯愕,這突然道歉的,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是因為不辭而別而自責嗎?

“沒關係的,人回來就好了,你不用道歉的。”那溫柔的笑容,總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然而當下,淺汐卻羞愧不已。

“每一次,我和簡陌有交集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原本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男人沉默,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和大哥在一起也好,跟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行,他都會去祝福她,可獨獨不能是簡家人。

男人的沉默,應證著白雪並沒有欺騙她,可笑的是,自己還帶了那麼絲僥倖!簡直該死!

“小淺,我不想騙你,我是不高興你和簡陌有交集,可是我也不會恨你。”

“簡家人害了你母親!你為什麼還不恨我?我那麼蠢,你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

失控的情緒,她像一隻迷途的羔羊,猛然回首,發現自己做了那麼多錯事。

“你都知道了?白姨告訴你的?”

心中那道被揭開的傷口,他剛出生,母親就去世了,他記憶裡根本就沒有母親的模樣,全憑大哥的敘述,影集的拼湊,幻想出那個溫柔的女人。

他怎麼能不恨簡家?簡家剝奪了他該有的母愛,毀了他本該幸福的家庭,奈何迫於他們的地位與權勢,還要裝作表面交好的樣子。

女孩開始飆淚,每一顆眼淚都滴進了他的心裡,他真的不怪淺汐,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全都知道了,你們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如果早點告訴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簡陌那個男人讓她恨不起來啊!所以她特別恨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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