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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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秋格這邊還在天打五雷轟,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那邊那個湖綠色外衫的男寵從原本的梨花帶雨變成了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公主如今尋了新的男寵, 那便就是不要青兒了?是不是青兒就要失寵了?難道是青兒的技術不好,沒有伺候好公主麼?嗚嗚嗚嗚嗚嗚。”

那個喚作青兒的男寵面貌和初中生差不多, 這般哭泣的時候就像是考試沒有考好害怕媽媽責罰的小弟弟一樣,看著倒是令人怪心疼的。

蘇秋格糾結了一瞬。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 從床榻上邊下來,然後匆忙走到那個青兒的身邊,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知道她這般的安慰反而使得那個青兒哭得更加大聲了, 然後忽然抱住了她,將鼻涕眼淚全部抹在她的身上, 蘇秋格微微一愣, 就聽見他說,“我就知道公主還是最喜歡青兒的,公主說了要等青兒長大的嗚嗚嗚嗚嗚。”

蘇秋格被這個小朋友抱了滿懷, 心裡想著自己這個夢安排的究竟是個什麼海王人設,怎麼連個初中生小朋友都不放過??對這種小孩居然也下得去毒手??

她這邊還在拍這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朋友,企圖安慰他一下,那邊忽然覺察到一抹涼颼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背脊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側過頭去和靠在柱子旁邊的謝星臨對視。

對方漆黑的瞳仁正靜靜地盯著她瞧, 然後緩緩將視線落在蘇秋格正拍著小朋友的手上。

不知為何,頂著這樣的目光,蘇秋格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甚至浮上一絲心虛感。

奇怪了……

她為什麼要心虛??

明明在這裡他們兩個就不認識, 說的直白點了,莫說安慰小朋友了……

就算……

就算她真的在夢裡左擁右抱了,他能管的那麼寬麼!!

現在做個夢都沒有特權了麼??

她這邊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謝星臨微微起身,然後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但是還是能夠明顯得感覺到這人的目光仍舊黏在自己的後背上,像是饞了冰一樣,帶著一種森森的冷感,令人忍不住微微戰慄了一下。

蘇秋格這邊背脊微微僵硬,便覺察到有質感冰涼的錦衣劃過自己的面龐,他的話語落在她的耳邊,清清凌凌的,帶著疏離冷漠。

“既然公主對奴不滿意,那奴便先行告退了。”

蘇秋格微微一愣,抬眼和他對視。

他垂眼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腳上的步子卻沒有多移動半步,和她對視的時候目光冷淡直白。

蘇秋格這邊點點頭,“那我便差人送你回去。”

瞧見他微微陰沉下去的臉色,蘇秋格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賞賜也少不了你的,我會派人去和那邊的人打聲招呼,也不影響你往後的……”

她本想說生意,後來想到是什麼生意,實在沒說出口。

謝星臨垂眼面無波瀾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勾著一抹冰冷的笑,“公主既看不起奴生於煙花之地,那便作罷。”

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梅紅的廣袖拂過蘇秋格的面龐,冰冷的觸感劃過面部,令她微微一愣,再次抬眼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宮殿之外。

不知為何,明明是自己想要他走的,況且也想趕緊從這個夢裡解脫出來。

但是現在望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又覺得難受。

這般想著她便興致缺缺地將懷中青兒抱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掰開,然後蹲下身看著這個小男孩,輕聲說,“本宮雖然喜歡青兒,但是不是那種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青兒微微一愣,抬眼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原本塗著胭脂的小臉因為哭花了臉顯得煞白的,他似乎是有些不解。

這幅模樣真的像極了那種鄰家初中生小弟弟,蘇秋格仔細想了想,沒忍住便笑著繼續道,“是那種長姐對胞弟的喜愛。”

見他仍舊一副懵懂的樣子,蘇秋格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這都是些什麼事。

難不成以前這些時候,還真的會有人把這麼小的孩子弄成禁-臠?

“青兒這般年紀應當好好讀書,而不是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將來便可以考取功名,娶妻生子。”

說完,她拍了拍他的頭,然後輕聲道,“所以現在青兒先回去,我回頭派人將青兒送出去,然後請先生教你讀書,如何?”

她沒注意到,在她這話剛落下的時候,外頭有一抹梅紅色從外頭的屋簷邊上劃過,然後消逝在風中。

後來想著反正也暫時回不去,蘇秋格便在公主府上隨便逛了一圈。

蘇秋格沒想到的是,自己宮內除了那個叫青兒的,竟然還有什麼紅兒、紫兒、蘭兒。

取的名字毫無美感,而且簡直就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翻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歡天喜地七仙女。

問題是……

聽他們說,這居然還是公主親自取的……

就他媽格外得離譜??

她明明語文水平不錯,就算再怎麼不動腦子,也不會取出這種奇奇怪怪的名字。

蘇秋格一氣之下想將這些人全部都遣散,在她這般說的時候,旁人都用那種見了鬼的樣子看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因為被謝公子拒絕愛而不得所以受了刺激。

這訊息剛一傳出去,就立刻有“好友”前來探望她了。

目前這個時辰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蘇秋格這邊得知謝星臨似乎已經離開了,說不上心裡頭是什麼滋味,這邊躺在床榻上邊想要快速入眠。

她心中有一種直覺,只要自己趕緊在這裡頭睡著就可以迅速清醒了。

但是有的時候約想要抓緊睡著便越難以入睡,直到那位好友前來拜訪,她都始終睜著眼。

她原本是想說不見的,但是那位好友顯然在她的公主府中十分地具有特權。

她望見一抹鵝黃的影子像是小雀兒一般歡脫地跳進來,然後直接撲進她的衾被裡頭,擁住她歡快地說,“你怎麼把謝公子給放跑了,你在想些什麼啊!!”

蘇秋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便覺得有些不對了,這邊再次一抬眼。

神他媽又是熟人。

溫明明。

只是她此時頭上多了些鎏金鏤空的簪子和飾品,這般樣子襯得她倒是一副人間富貴花的好樣貌。

溫明明那邊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反而是湊過去說,“是不是那謝公子不領情,不願意服侍你……所以你生氣了?”

“不然你先前對他一見鍾情,每日都給他送禮,甚至為了搶他還和那柳家的潑婦打了起來,那些都是為了什麼?”

蘇秋格怔愣了一秒,實在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她便點點頭,“人家不願意,我也不能強迫人家,所以我便將他放了。”

緊接著,她就看見溫明明用那麼一幅憐愛的目光看著她,然後輕聲說,“那謝公子能讓你突然良心發現,看來這次你是動了真感情了。”

蘇秋格:“……”

神他媽良心發現。

她以前究竟是有多麼不良心??

見她不說話,溫明明便以為她是更加傷心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剛好今晚玉樹苑和紅苕樓那邊有活動,聽說是新晉了什麼西域那邊的美人,男的陽剛女的豐盈,今晚我做東,咱們去那邊好好快活一陣子。剛好我府中的男寵也玩膩了。”

蘇秋格:“……”

聽溫明明這種口吻,似乎他們以前是一起狼狽為奸的??

她有些為難地說了句,“現在好像已經宮禁了吧……”

這下子吃驚的人便換成溫明明了,她睜大了眼說,“不是吧,哪次咱們不是宮禁出去的??”

蘇秋格:“……”

行吧,看來是她多慮了。

但是光是這麼聽起來,這個公主當得也挺快活的。

而且她聽說現下聖上身子不好,□□已經基本接管朝政,以前可能守的規矩要多一些,現下便更加可以無法無天……

甚至做出了當眾強搶民男這種騷操作……

害。

要不是假的,這個公主當得還真有山陰那味了。

於是蘇秋格便跟著溫明明出了宮。

雖然她現在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夢裡,但是這個夢的一切未免都有些過於真實了。

真實到她現在坐在平穩的香車裡,能夠感受到馬車下邊鋪著的一層柔軟的白狐狸皮毛,能夠望見馬車中央的檀木小幾上擺放著的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能夠透過馬車行走間微微揚起的車簾子望見夜市時的人山人海,紙糊的燈籠在人流之間閃著螢火一般的光,似乎是什麼類似於乞巧節的那種節日,男男女女戴著面具,拿著兔兒荷花形狀的燈籠,糖片的香氣從外頭蔓延進來。

很漂亮。

馬車路經的亭臺樓閣閃著華光,女子的脂粉香氣也融進了涼爽的夜風中。

時而虛晃得像是鏡花水月,時而又真實到讓蘇秋格能夠覺察到行走在街上的每一個的人神態與動作,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夢境所虛構出來的色彩。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顫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溫明明。

對方也在看著她,眉眼帶笑,緊接著輕聲道,“你怕還是不知道吧,今天是乞巧節,夜裡這邊熱鬧得很,玉樹苑那邊不是剛好靠著湖麼?這次的活動便在湖上租了一個很大的船,我同你說,之前那些什麼達官貴人不是還看不上這般煙花之地麼,但是今晚我光是聽說的,來得就有許多……”

蘇秋格微微睜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麼,馬車就已經到了地方。

遠遠就能聽見樓上有人撫琴的聲音,伴隨著悅耳不知道名的樂器,和聲落在湖邊。

前邊的路被寶馬香車圍得水洩不通,於是溫明明和她也只能下了車。

畢竟是女子,二人都帶了帷帽批了長袍,身後跟著的溫家的婢女和侍衛。

由於溫明明這人好像無論是侍奉女子還是男子的地方都是常客,所以她一下來就迅速有人前來恭迎她,更別說幕後的老闆更是知曉溫家千金身旁這位身披大紅斗篷的女子的身份,所以接待什麼的更是不敢懈怠。

嘴上連連說著抱歉,“今日這客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原本想著溫小姐的馬車是一定要放進來的,但是前邊那些人堵在那有一段時間了……”

溫明明並不是在乎這些的人,她望向遠處湖畔上浮著的蓮花燈,在岸邊有石橋蜿蜒至水中心,蓮花燈裝飾著石橋,每段中間都有一抹影子,仔細看便會發現是水上的華亭,華亭是圍繞著湖畔中心的那艘幾層樓高的船舫建造的。

樂聲拂過水麵的凌凌波光,美得像是一幅山水畫。

這邊他們被邀請到畫舫周圍的一處微微高於水面的露天亭子邊上坐下,照顧到客人隱私的原因,亭子邊上垂有珠簾,而亭子與亭子之間也隔得比較遠,所以客人之間碰面的機會也甚少。

這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和矛盾,比方說在朝堂上邊的同僚要是在這地方見了,也不是一件特別光彩的事情,更別說還有一些仇家。

而這些小亭子的中央就是畫舫,畫舫上邊有女子扭著柳腰款款而舞,也有清雋的男子在一旁撫琴彈唱。

等到客人來得差不多了,這些助興的節目便紛紛撤下了,而是上了重頭戲。

隨著中央畫舫內響起沉悶的鼓點,萬眾期待的西域舞女在鼓點聲中款步走出,豐乳細腰,蜜色的肌膚,每人的腳踝上邊還系著鈴鐺,嫵媚的眼神暗送秋波,漂亮得像是波斯貓一般。

蘇秋格沒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繼續盯著人家看。

果然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看美女。

這邊溫明明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然後笑了一下,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那西域的男子還是金髮碧眼的,身形也比咱們這邊的男子要高大,估計那活兒也不錯,我這次來就是想挑中一個放回在府中……”

蘇秋格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外邊,溫明明這人都對所謂的金髮碧眼有著格外深的執念,所以這究竟是什麼毛病?

緊接著又有許多表演,蘇秋格這邊看得津津有味,旁邊還有玉指纖纖的侍女剝了葡萄餵給她,她偶爾會掀開帷帽,露出尖尖的下巴,將侍女給她剝出來的葡萄張嘴接過去。

殊不知這幅畫面落在遠處二人的眼中。

紅衣的公子抱著劍靠在畫舫的陰影側,另一頭有個穿著青衣的男人笑嘻嘻地對他說,“這個就是那個把你擄過去的小公主?看著也沒像傳聞中那般可怕啊。”

穿著紅衣的人眉心點了一顆紅痣,在華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妖異。

他聽了,也只是微微嗤笑一聲,目光落在遠處仍舊看著表演的人身上。

她似乎什麼都沒覺察到,這讓他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面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怒。

青衣的男人見此又笑了一下,然後順手臨走一張果盤,略微揚眉道,“我去試試?”

穿著紅衣的人眉眼帶著一股子冷意,聽他這麼說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道,“別忘了今晚會發生什麼。”

青衣男人笑嘻嘻地說,“瞭解,現在好戲不是還沒開始嘛,我先去玩玩。”

蘇秋格這邊還在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那邊各種美人跳舞,遠處的花燈在水上,像是星河墜落,曼妙的舞姿與古典的樂聲交織成一副畫。

她忽然感慨道,其實這夢這樣也不錯。

簡直就像是3d體驗了一番似的。

甚至還有點捨不得醒來了。

這時候忽然見到遠處有人順著另一邊的亭子走過來,穿著青色的衣服,整個人面上笑眯眯的,生了一雙狐狸眼,一看就知道是青樓某個不安分的小倌,竟然直接來到客人這邊想要藉此一步登天。

等到他湊近了,蘇秋格一不小心將嘴裡的葡萄給直接吞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忍不住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神他媽為什麼是韓銘??

韓銘確實生了一副狐狸眼,平時也笑眯眯的,雖然之前她也見過他女裝的樣子,但是沒想到……

蘇秋格飛快地將旁邊的茶水弄過來,然後灌了幾口給自己壓壓驚。

韓銘那邊以為是自己風情款款的步伐令這位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公主驚呆了,心裡還有些得意,想著這公主雖然傳聞中閱男無數,實則也不過如此。

這麼想著他面上的笑容更甚了。

然而落在蘇秋格眼裡卻是天打五雷劈。

特別是……

他身上還有很重的脂粉氣。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謝星臨就算穿著紅色這般豔麗的顏色,眼尾暈染勾勒著女子才用的東西,她都不覺得會太奇怪,甚至還覺得挺好看。

但是韓銘這幅裝束就讓她覺得一股子惡寒感爬上心尖,特別是他還湊近了……

還湊近了將一個果盤放在自己的前邊。

被他這麼盯著,蘇秋格立刻後退一大步,然後躲進了溫明明的懷裡。

而一旁剛將果盤放在桌上就對上蘇秋格帷帽的黑紗下邊那一幅見了鬼的模樣的韓銘:“……”

溫明明倒是沒有像蘇秋格這般排斥,反而上下打量了這個身段不錯的青衣男人一眼,也知道他的意圖,對他勾了勾手指,“來這邊坐。”

雖然本來是想勾引這小公主的,但是為了不落下自己的面子,他便朝著溫明明那邊走過去了。

蘇秋格這邊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是聽著自己身旁那兩人什麼調情的話語,什麼“你喂我”“你喂的葡萄就是不一樣,格外的甜”“要不要用嘴喂”“討厭,小姐真壞”之類的話語。

甚至還能用餘光看見女方直接靠在了男方的腿上,而男子正笑盈盈地給她剝著葡萄。

蘇秋格就是覺得後悔,特別地後悔。

她覺得以後自己沒辦法真正地直視溫明明和韓銘了,並且十分想要自己直接暈倒然後迅速從這個可怕的夢裡醒來。

最後一個壓軸的表演聽說工程十分之大。

雖是煙花之地,但這之所以吸引了許多文人墨客的原因,就是這邊無論是舞女還是妓子都會吟詩作對風花雪月,而這次的舞更是水墨劍舞。

直到最後這個表演出來,自己身旁那兩人似乎也安分了一下,終於不再說話了,蘇秋格的注意力也跟著到了表演上邊。

前邊是十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用水袖沾著墨水往地上一張很長的白布上邊作畫,女子柔軟的腰肢和白布上遒勁的水墨形成剛與柔的對比,被水上柔和明亮的燈光一照,顯得十分好看。

緊接著拖著長長的水袖的女子們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長排方陣,沒過多久方陣開啟,從中出來了另外幾位穿著更加利落手提長劍的女子。

蘇秋格這便知道是劍舞了。

劍舞的花式很多,再加上這些女子的技藝精湛,窈窕的影子映在下船舫的地壁上像是畫皮一般妖媚動人,場上的嬉戲調笑聲更加濃厚,蘇秋格倒是看得精精有味。

然而不知為何,在她這般看著的時候,忽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覺察出了一絲不太尋常的氣息,並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她起身的時候,那個正中央正在舞著的女子長長水袖一甩——

露出一抹刀劍般的寒光。

蘇秋格瞳孔一縮。

這抹寒光迅速掠過,場上舞動的著的白衣女子在這片紙醉金迷中忽然化作取人性命的白無常,朝著遠處的亭子飛過去。

緊接著便傳來了場上妓子的高聲尖叫,以及侍衛的拔刀聲,遠處的荷花燈不知道被誰打翻了,竟然在水上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火,化作炙熱的燈光朝著這邊蔓延過來。

在這原本歡聲笑語的宴會上邊突然多了一抹血光。

然而這只是開始,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護駕——”傳過來。

蘇秋格發現這些亭子都是連在一起的,這般混亂的場景之下沒人敢前去滅火,而遠處的火光蔓延的速度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混亂之中侍女們驚叫著逃跑,而早在出事的時候自己身邊的那個青衣帶笑的男人就已經抱起鵝黃色衫的女人,腳尖輕輕一點湖水,對她露出一抹笑,毫不留情地朝著遠處奔過去。

蘇秋格望著遠處蔓延過來的火光和那些白衣女殺手,再看著自己身後的湖水,想起剛剛韓銘懷抱溫明明在水面掠過那般的輕功,明顯就不是什麼簡單的青樓小倌的模樣,忽然覺得心裡特別地苦。

明明這就是她的夢。

為什麼這些人都在她的夢裡大開金手指,雖然她表面上看上去是個公主,但是其實卻憋屈得像是個麻瓜。

除了男寵格外多,沒點別的什麼本事了。

這個夢還能不能再他媽荒唐??

再他媽搞笑一點??

這麼想著,蘇秋格悲憤地望著面前奔騰過來的可怖的火焰,咬牙切齒地想著,真當她不敢呢??

說不定死了之後她就醒來了!!

這麼想著,她的眼神就更加堅定了,然後閉著眼朝著身後的水面仰過去。

“噗通”一聲落水聲響起,女子的帷帽落在岸上被火舌吞噬,水面泛起一道漣漪。

緊接著,有一道紅色的身影也跟著落入了水中,華服在水面上邊劃過一道繾綣的影子。

蘇秋格在冰冷的湖水中下沉的時候是真真正正地覺察到了自己似乎馬上就要死了。

這種窒息感是十分真實的,真實到讓她再次懷疑這個究竟是不是個夢。

光是這麼想著,她突然又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果斷地跳進來。

剛準備掙扎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湖水卻順著她的口鼻灌進來。

那種可怕的難以呼吸上來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手腳並用地撲騰起來,撲騰的勁頭過去之後,她的手腳便漸漸失去了力道,變得綿軟,整個人下沉的速度也跟著加快了。

在她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身邊的水流加快了。

緊接著有一道刺目的梅紅映入了她的眼底。

然後她無力綿軟的手被人攥緊,直接帶進了他的懷裡。

他身上的溫度是火熱的,在這冰冷的湖水之中是唯一的熱源,燒得她渾身發燙。

緊接著,那人的唇覆了上來,燙得她身子微微一抖,然後忍不住用手摟緊了他的脖頸。

他在給她渡氣。

她原本的蒼白的面色漸漸紅潤,身子也被他往上帶。

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二人緊緊相擁。

她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發覺此刻湖面飄散著幾盞蓮花燈,昏黃的顏色倒映在水面上,摟著她的男人眉目清雋,眉心點的那顆紅痣顯得愈發奪目妖異。

像是水下的妖抓住了落水的人,興致滿滿地打量著自己獵物,琢磨著從哪兒下手似的。

他這般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一會,修長的指節將她被湖水浸溼的發從面上整理過去,然後貼近在她耳邊問她,“公主,這般救命之恩,應當如何回報?”

蘇秋格咳了幾聲,望著這妖孽的臉,心裡恨極。

就算是在夢裡,也不是誰都有去尋思的勇氣的。

剛剛她好不容易就要從這個最最最奇葩的夢裡解脫了,受了那麼多的苦,誰知道這人竟然又直接把她給撈了上來??

於是她便氣急敗壞地說,“不是說了叫你滾得遠遠的麼?你不會以為本公主真的能看上你這身份低微的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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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這麼說完她就後悔了。

雖然知道他不是他,但是頂著這張臉,她很難說上這些重話。

但是誰知道這人聽她這麼說,面色微微陰沉了一點,然後直接掰過她的臉蛋,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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