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那你呢!你又是誰!大晚上在此處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少年冷哼一聲,並不被輕易糊弄。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陵少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林花師的花室這邊是做什麼?”天歌挑了挑眉,看著面前的青衣少年。
“好呀,你認識小爺還敢如此大不敬,我看你簡直是故意做幫兇!”
知道自己是誰還敢如此放肆,徐陵覺得眼前之人該好好教訓教訓。
就在這時,原本巡視的隊伍再次回到此處,眼前之人略略分神,徐陵見狀,連忙後撤幾步躲開,同時朝人群高喊:“來人!抓住這小子!”
誰曾想話音剛落,徐陵的便覺自己的領子一緊,竟是被人一把揪住,連話都說不出來。
天歌也不看圍上來的護院們,只湊近了徐陵低語,“徐公子還真是言出必行,我這剛一進徐家的門,就要被打出去了。”
徐陵猛然被揪,腦中正一片空白,誰曾想耳邊便出現這麼一句話,頓時讓他緊張又茫然,電光火石間,只抓住了一句“言出必行”和眼前男子那烏黑閃亮的貓兒眼。
然而不及他多思多想,脖子卻又驀地一鬆,天旋地轉踉蹌間,又被人推到了圍上來的護院身前。
莫說徐陵本人,就連護院眾人也被天歌這突如其來的一抓一送給弄暈了,霎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
“陵少爺想知道我是誰,不妨直接來繞香園。哦,對了,最好一個人來,也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響來。”
說完這話,天歌戲謔一笑,竟是直接躍上牆頭不見了。
反倒留下身後的徐陵咬牙切齒。
“少爺,我們跟您一塊去!”幾個隨扈當即挺身而出。
“不用!爺我自己去!”
直到此刻,徐陵算是弄明白了,以方才那人的功夫,就算是自己面前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又何必去做這等觸怒別人的事情來?
一想到繞香園那邊,他更擔心的是一不小心惹怒了方才那人,做下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你們幾個守在繞香園外,園子我自己進去,沒有允許不準入內!”
月色下,徐陵的面上滿是隱忍,還有一絲不解。
方才那人,到底是誰?
還有那句“言出必行”,他可從不記得自己見過這麼一個人,更想不起來自己曾對那人說過什麼話。
唯一熟悉的,可能只有方才那驚鴻一瞥的貓兒眼好似在哪裡見過,然而待徐陵再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到過。
可氣的是,從方才那人見到自己的反應,尤其是跟自己說話的樣子,顯然可以看出卻是早已熟悉自己的。
這種全然不平等乃至被人看透的感覺,讓徐陵覺得非常不舒服,從而迫不及待要往繞香園趕去。
……
……
繞香園內。
正在院中奉茶的紅菡手腕一抖,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得一驚。
但想象中茶杯墜地的碎裂聲並沒有傳來,那從她手中險險滑落的茶盞被人穩穩的接在手中,而後輕放在院中石桌。
看著已然一屁股坐下來的少年,紅菡咽了咽口水,“林花師……”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與紅菡一樣,看到直接從牆上躍下的少年,徐芮也是萬分錯愕,好在她本就喜怒不形於色,很快就鎮定下來算是接受了看到的事實。
“以前沒有機會施展,所以也不算隱瞞。”
天歌說完這句算是解釋的話,說起方才探查到的結果,“去花室的人,是白芷。”
“怎麼會是她?”徐芮眉頭緊蹙,顯然這個結果並不在她的預想之內。
而且對於白芷,她之所以將人送到天歌身邊,就是為了讓她好好學學。
因為比起百花閣中其他人對天歌的懷疑與觀望,徐芮最清楚自己請回來的這名花師的能耐。
送白芷過去,是真的希望她能好好學學。
白芷的耐心和骨子裡的那種倔強,徐芮清楚的看在眼裡,否則她也不會有意想著去提拔白芷。
但是卻沒想到白芷竟然動了這樣的心思。
“這些日子裡,眾人對我不願讓她們進花室的行為頗有不滿,倒是白芷看得挺開,不僅會及時規勸,反而還會寬慰眾人,先前我也覺得不錯。可是今日我才發現,她的話裡表面聽起來是和善,但聽得多了,卻不僅不能抑制不滿,反倒能進一步激發眾人心中的怨氣。”
說到這裡,天歌笑了笑。
就像慈母多敗兒,作為白芷這樣先前在百花閣多年,又有能將整個廚房掌管的井井有條的母親教導的人,不會明白在僕從當中,立好規矩的重要性。
恩威並施,有的放矢,才是真正的管好下面的人,一味不管不顧不作為,只是不痛不癢的說幾句,時間久了就會散漫無律徹底亂套。
“可以讓你安排的人去跟著了,不過今天晚上的話,我猜她估計沒有功夫也沒有心情再去做旁的什麼動作了。”
想著白芷從屋裡出來的樣子,天歌眯了眯眼睛。
……
……
一路小跑之後,白芷終於回到了屋內。
儘管先前倒是看到了巡守的護院,可是回來的路上倒是一路平安,讓她算是好生送了一口氣。
屋內,青禾依舊臉朝裡側身睡著,旁邊的綠竹依舊打著呼嚕,顯然沒有人發現她曾偷偷出去。
將外衫小心脫下放在一旁,將那方小紙攥在手中,白芷小心翼翼的湊近睡在最裡面的青禾。
鑰匙還是得放回原處。
就在白芷小心的蹲在地上炕邊,小心的探出手去,準備將鑰匙塞回青禾枕下時,手腕卻忽的又痛又癢,剛探到枕下的手不由猛地抖動了一下,緊跟著青禾整個人便翻身朝外。
好在白芷抽回的及時,手腕沒有被壓在青禾的腦袋之下。
可饒是如此,整個過程依舊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靠在炕邊,動也不敢動。
停了一息,見青禾再無動靜,白芷一點一點的爬挪到自己那一邊,就在她直起身子剛坐在炕邊的時候,身後忽又傳來一聲喃喃:
“白芷姐姐?你要起夜嗎?”
白芷只覺自己呼吸一停,回頭正看到原本打著呼嚕的綠竹正揉著惺忪的眼睛,躺在炕上迷糊茫然。
白芷扯出一個笑容,幾乎是擠出來一句話,“是啊,方才去起夜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做了一個夢。”綠竹說了這麼一句,復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緊跟著熟悉的由小到大的呼嚕聲再次響起。
也不知在炕邊坐了多久,白芷終於緩過神來,將攥在左手的已經有些發潮的紙箋藏在鞋墊底下,而後趕緊躺在床上。
許是終於回身,白芷這才發現手上手腕上的痛癢之感愈發強烈。
可是一晚的精神緊繃再加上沒有好好休息,沉沉的睡意襲來,她依然顧不上這麼多,只不知不覺的在睡夢中撓著。
……
……
繞香園裡,聽到天歌說白芷再沒有精力去做旁的事情,徐芮不由好奇道,“為什麼?”
“因為……陵少爺正帶人在百花閣裡巡視,她得小心被撞上。”想起什麼,天歌將話題引到了方才的另一件事情上。
“你見到阿陵了?”徐芮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
“是啊,陵少爺和我同時撞見了白芷進花室,但他想直接進去捉賊的時候,被我攔住了。”
天歌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然後帶著些許含糊,“嗯……然後我們好像生了一些誤會,陵少爺誤會我是同黨,所以可能馬上就要追來了。”
徐芮才不介意徐陵來繞香園,她詫異的是,徐陵怎麼會出現在花室外。
因為怕旁人的出現讓竊方之人望而卻步,於是在知道徐陵按照徐直的吩咐來百花閣之後,徐芮推脫不過,便千叮嚀萬囑咐吩咐他不要安排巡夜的人去天歌的院子,直說了那裡不需要人看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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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徐陵還是自顧去了那裡。
就在這時,天歌耳中聽到一陣腳步聲。
笑了笑,她看向紅菡,“紅菡姑娘,有勞你去開門,陵少爺這個時候差不多該到了。”
紅菡望了望徐芮,見她沒有說什麼之後,便福了福身子,去開門了。
繞香園外,徐陵示意隨從們潛伏在周圍之後,深吸一口氣,往繞香園門口走去。
誰曾想,就在他正準備扣門的時候,院門倒是吱呀一聲開啟了。
裡面的紅菡見到站在門口的徐陵也是一陣訝然,沒想到還真被林花師給說中了。
“陵少爺……”
說話間,徐陵已經率先踏入,一邊快走一邊問,“芮姐呢?她現在在哪裡?方才是不是有男……是不是有人來這裡。”
這話說的極易讓人誤會,嚇得紅菡連忙關上門。
今晚可沒有其他人知道小姐住在這裡,陵少爺這般吵吵嚷,還不如像林花師一樣直接翻牆呢。
雖說來百花閣的次數不多,徐芮住的繞香園他也只是來過兩次,可是此處的院子都是用來臨時住一晚,並沒有徐宅那種七拐八拐的九曲迴廊,是以很快他便看到坐在院中的兩人。
徐陵見狀一下急了。
可是沒等他開口,倒是徐芮先喚了一聲“阿陵”。
緊跟著,徐陵便見到坐在徐芮旁邊,一位悠閒品茶的的白衣男子正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可不是正是方才讓自己丟醜的賊人!
“芮姐!這人是是賊人,你快離開他!千萬莫被他騙了!你快過來!”說話間,徐陵咬咬牙,一邊瞪著天歌,一邊衝上前去將坐在旁邊的徐芮拉起來連連後退。
方才瞧著沒什麼力氣的少年郎,這時候倒是力大出奇,一扯拽倒是讓徐芮有些踉蹌,好容易才站穩了身子。
“阿陵!你做什麼!”
徐芮對這個堂弟的冒失很是不滿,尤其是知道他方才在花室差點壞事之後。
這種冒失性子的人,也不知道她爹出於什麼考慮,竟會讓他來百花閣給自己幫忙。
依她看,說是添亂還差不多!
“芮姐你不知道,方才我看到有人進花……”
然而徐陵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向頗有耐心的徐芮不客氣的冷聲打斷,“我先前應當與你說過,林花師那間花室不允許有其他人靠近,你若帶人巡守,也最好避開那處,這話你可有聽進去?”
天歌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徐芮。
跟自己以往所瞭解到的她截然不同。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徐芮對自己的這個堂弟,態度好像有些不太對。
然而對於徐芮這般態度,徐陵好似早已習慣,原本還氣沖沖有些著急不滿,在聽到徐芮的問話後,卻像犯了錯的孩子,撓了撓後腦袋低下腦袋,聲音嗡嗡:
“我先前聽人說芮姐你新請的花師今天研製出了一款新香,就是在那邊院裡的花室,我想著這地方應該挺重要的,若是不巡護萬一出了什麼狀況,所以就帶著人去了……”
說到這裡,徐陵猛地抬起頭來,一臉委屈的指著天歌。
“然後我就看到有人偷偷進了花室,也不知道在裡面做什麼,還打翻了什麼東西,我就想進去捉賊,結果就被這傢伙攔住,眼睜睜看著那丫頭逃走了!”
若不是這傢伙攔著,自己肯定就當場捉到賊人了!
徐陵越想越委屈。
“那你可知道,你面前這人是誰?”不等徐陵開口,徐芮已然給出答案,“他就是我請回來的製出幻顏香的林花師。”
徐陵登時目瞪口呆,連心中的委屈也顧不上。
“陵少爺,久仰。”衝徐陵舉了舉杯,天歌品了一口杯中涼茶。
“你是那個很厲害的林花師?!”
徐陵當即不委屈也不鬧了,直接衝到天歌面前,叩地跪拜。
若不是天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先快他一步離開了做的地方,只怕真的就要受了那一跪。
“您收我為徒吧!”
徐陵的眼裡似有星光閃耀,如同發現了什麼珍寶。
旁邊的徐芮眉頭蹙的更甚,擰得如同麻繩一般。
紅菡倒是一臉淡然,顯然已經對這位陵少爺的作風習以為常。
最詫異還是天歌。
眼前這人,還是當初在青城徐記,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紈絝子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