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報告，八路...八路封鎖了俺們的道路，叫嚷著讓俺們交出兇手！”困龍峪一間氣派的辦公大樓裡，快速地跑進了一個參謀，氣喘吁吁地報告著。“袁副指揮正和八路對峙著，打電話請您們拿主意怎麼處理？”

“怎麼搞得嗎？一個小小的臨河沿，幾千土八路而已，上萬的國.軍都拿不下來？”坐在主位的顧順風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告訴袁人龍，儘量先不要和八路發生衝突，稍後我們商量了聯絡他！”

“這老趙也不知跑哪裡去了，居然不回來主持大局！”馬知三轉了轉眼珠，轉而抱怨上了趙雪球。當初就是他攛掇著賀家生事的，噢，這會兒吃了打敗仗，自己倒貓著不露面了？什麼人嘛！

“賀家已經被打殘了吧？回來了多少人？好像還不到一千人吧！”顧順風輕輕扭了下身體，轉頭問道。這一戰算是把賀家打的徹底沒了威風，甚至聽說賀大侉子都心急上火的一下子躺倒了！到現在賀家的人也沒來露面匯報情況呢！

“哪有，最多逃回了七八百人，還一多半帶傷的！”馬知三嘴角抽動了下，他是掌管城內事務的，自然對賀家的情況有所耳聞。“三鷂子這個憨貨也吃了不小的虧，聽說這兩天還帶人堵著賀家的大門討要說法呢！”

“這些傢伙，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顧順風面上頗有怒色，頓的一下就把茶杯重重墩在了桌上，“現在惹怒了陳龍那家夥，都帶著人殺上門來了，咋辦哪？！”

“誰說不是呢！事兒鬧成這樣，這個爛攤子倒推到俺們頭上來了！”馬知三攤攤雙手，一臉無奈地說道。“要照俺說呀，誰惹的事誰去搞定，咱們也犯不著為他們兜底！省的他們平常吆五喝六的牛氣的不行！”

“這個——”顧順風聞言不禁呆了一呆：這事兒鬧騰到眼前這樣，似乎這也是一條不錯的解決辦法呢！不過，這話他這個豫北區的負責人不好主動提出來。是以他猶豫著沒有說話。

“主任你這是打算看看八路的反應呢？俺覺得陳龍這次來勢不小。”馬知三見顧順風沒有立即批駁或者是採納自己的主意，他也猶豫著進言道：“敢直接把俺們進出的道路給封了，說明八路這次是鐵了心要拿個說法了。但又沒有立即進攻，俺覺得這也表現了他們的態度是不想和俺們全面開戰......要不，俺們把袁副指揮召回來議議？他是帶兵的，可以聽聽他的看法嘛！”

“也好啊，老趙不在，部隊可都在他手上掌著呢！”顧順風知道袁人龍是反對這次出擊臨河沿的，但現在兜底城防就是靠他了，自然要問問他的意見——即便是開戰，也要他來評估最後的戰果呢！

......

“一個禮拜之內，俺可以保證擋住八路進不了城。但時間久了，俺也說不好了！”袁人龍是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匆匆騎馬趕回來的，“可俺們也不是泥捏的。他陳龍真要強攻的話，俺也保證不會讓他輕易得手的。守城打巷戰，他八路不死傷個萬兒八千人的，他別想討的好去！”

儘管當初是不贊成去和八路搞“摩擦”的，但作為防守的主將，袁人龍還是挺硬氣的，表達了自己身為一個軍人的鐵血立場。憑藉著困龍峪嚴密的城防工事和手下過萬的部隊，他還是有這個底氣的。

“玉石俱焚唄！唉，好端端重建起來的一座城，又要毀於戰火！”馬知三脫下眼鏡細細地擦拭著，帶著絲悲哀地說道，“就為了賀家的那麼個破鎮子，就得賠上俺們整個豫北區，不值當噢！”

“可是——，事到臨頭，咋辦哪？又沒有後悔藥賣的。”袁人龍無奈的聳聳肩，帶著絲落寞道：“陳龍那小子現在是今非昔比了，這次過來，可是大炮、坦克車都拉來了。這次可是真把他惹急了。俺聽說當時他爹都差點被老賀家給整死了的！”

“嗯，這事擱誰也會急眼的！”顧順風點了點頭，抬眼問道，“他給的期限是明天上午十點吧？看來這裡面似乎還有的轉圜啊！”

“難啊！八路的代表一再要求嚴懲兇手，給予賠償呢。俺們——怎麼答覆啊？！”袁人龍拍了拍大腿，一臉難色的道：“難道俺們......還真把賀家交出去啊？”雖然他這是一句反問的話，但其實正是暴露了他內心曾認真的這麼考慮過的。

“要俺說，這會兒賀家就該站出來擔起責任來！”馬知三眼裡閃爍著幽怨的神色道，“總不能為了他賀家的那點利益，賭上整個豫北區的安危吧？於理不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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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不吭聲，但各自的思緒卻是發散的：

袁人龍的是：當初出兵也是你們默許了的，甚至俺反對都沒有用的。這會兒要全推到賀家身上，是不是太......不仗義了！

顧順風覺得現在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也只有拿賀家出來擋刀是上策了！

馬知三則是認準了就該賀家攬下這份責任，包住困龍峪的安危，這是理所應當而且是必須的！

於是，最終的商議結果是，由馬知三親自去賀家溝通、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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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好得很哪！是俺們賀家至死不忘祖地，鬥不過人家，乃是咎由自取！”顫巍巍親自出面接待馬知三的賀大侉子，難得的聲淚俱下，露出了虛弱的一面。他家老大賀大仁被追擊的從馬上跌落，摔斷了脊柱，躺在床上幾成廢人；而帶兵的老二賀大義也身中三槍，現在還處於昏迷不醒之中。而賀家的部隊，現在還能戰鬥的都不滿一個營了。賀家已經真正的到了山窮水盡之地。

“老爺子啊，而今之計，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滿城的百姓為你賀家陪葬吧！”馬知三探得了賀家的底細，話語中不僅語氣不善了起來，“您想想，最後你賀家這一大家子，還不是需要俺們豫北區護著？顧主任說了，只要賀家願意一力擔下此事，一切都由他負責善後。必不至於讓賀家家破人亡的......”

“罷罷罷！老朽本就是快入土的人了，就讓俺來承擔這個責任吧！”賀大侉子不愧也是一代梟雄，顫巍巍站起身道：“扒房子賣地，俺家賠了這幫亡命的土八路，但求家宅無恙吧！馬主任，拜託了！”

“言重了，言重了！顧主任交了底的，多少錢也是區裡開支。您老放心！”心裡有了底，馬知三連忙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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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賢侄，千錯萬錯是老朽糊塗了！一切全是俺鼓動、攛掇的，與他人無涉！今天俺就給你個交代，就此罷手吧！對不住了哈——叭！”城頭，賀大侉子鼓足了氣力，叫答應了陳龍，道了個欠後，自行開槍做了個了斷！

屍體飄飄忽忽，栽落下了城頭。

“一代梟雄，不失為一條好漢哪！”陳龍摸摸鼻子，真心挺佩服這老漢的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