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吸引人的東西很多：有愛名的，有逐利的，有貪圖美色的，更有棧戀權位的。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攘攘皆為利往。檢點歷史的犄角旮旯，概莫能外，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一切以利益說話。所以，高國良、草上飛幾個能有這樣的想法，一點兒也不奇怪。只能說松本老鬼子摸透了人性的弱點，丟擲一個不切實際的職位，就引得這些傢伙打了雞血一樣的往那個方向蹦躂，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諱，在是可悲的很！

“喲西，還是高桑有魄力，我的看好你能更進一步！”日軍參謀長霧守二郎陰陰地笑著，命令隨從將“特種煙”送到炮兵營，並給予炮兵必要的指導。這一步，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弄錯了風向，那可不是玩的，要死人的！

“好說，好說。咱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啊，還要多謝貴軍的援手啊！”高國良面皮子抽抽的答道。他必須要親自陪著這個一身戎裝的鬼子來到炮兵陣地，讓各級軍官包括大頭兵們都看到，為日後甩鍋埋下伏筆。所以說位置到了高國良這個地步的人，就沒一個是簡單的良善之輩！處處是算計，步步是殺機，不得不說能在江湖上打混這麼多年，他蓋山河的名頭也不是白給的！

“高桑，可以安排你的突擊部隊就位了！”霧守二郎可不管身邊這個高桑的小心思，不就是放點‘特種煙’麼？算啥呀？！咱們日本人辦的傷天害理的事，多了去了！還甩鍋給皇軍？誰在乎呀？！關東軍的“731給水部隊”，發動的細菌戰、生化戰，甚至一次能製造幾十上百里的無人區，幹了不就是幹了麼，誰還能把皇軍怎麼樣？！所以，看到指導的手下打出可以的手勢，這傢伙還真就高聲大氣地指揮了起來。

炮擊是同時對北六號哨位和南一號哨位，這兩個扼守在進山道路兩側的哨位展開攻擊的，各有十八門迫擊炮進行齊射，其中一半是發射實彈，一半是使用毒氣彈的。利用爆炸的煙塵掩蓋毒氣彈的煙霧，十分具有欺騙性。往往等到守軍發覺時，都已經吸入了不少，受到影響了！

炮擊的時間選在正午的時候。太陽高高地掛著，氣溫也在逐步的升高。微微的氣流蒸騰向上，利於毒氣的揮發。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正午，風輕雲淡，暖陽高照，讓人幾欲昏昏入睡。誰也沒有想到，在一幫魔鬼的操縱下，死神陰冷地揮舞起了他的巨大鐮刀！

......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異於往日的進攻節奏，二鬼子居然在午飯的當口開了炮。弄得八路軍守衛戰士和一眾民兵們，不得不收拾起啃了一半的餅子，呼呼啦啦地一邊咒罵著缺德的二鬼子炮兵，一邊往藏兵洞裡跑。有膽大圖省事的傢伙，甚至就在戰壕裡貓著——省的來回跑著折騰了。二鬼子打炮，不持久，倒是後面緊跟著就會上來冤家，討人嫌！弄得心急火燎地再往陣地趕，窩火！乾脆躲溝壑裡，隨時可以起身還擊！

“轟轟，轟轟——”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老軍伍就聽出了不對勁了——二鬼子炮擊爆炸的密度稀稀朗朗的不大對勁，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有躲在戰壕裡的傢伙伸頭一瞧，好嘛，煙塵瀰漫間，入眼好幾個炮彈沒爆炸，還在那裡汩汩地冒著黃煙。緊跟著就有嗆鼻辣煙的氣味飄了過來，令人一個噴嚏過後，眼淚鼻涕唰的下來了！

“毒氣，是毒氣！”有見識懂行的士兵大聲喊了出來，“大家小心啊，二鬼子放毒氣啦！”

“不好，快戴防毒面具。”山上守衛的部隊，是配發了一定數量的防毒面具的，但並不多。主要是製作面具的橡膠難得，所以即便是知道鬼子惹急了會放毒氣彈，但也是無法可來的！

“毛巾解下來，澆上尿，捂在嘴臉上！”有人回憶起演習中曾教過的招數，大聲呼喊著讓人照做。不過，遺憾的很，在這山崖上士兵普遍喝水很少，導致許多人都尿不出來！藏兵洞裡嗡嗡的全是吵鬧聲，根本分不清在說些什麼！

“啊，癢啊，癢死啦——！”外面暴露的士兵，已經開始抓撓身上後頸子的裸露外套，只抓到鮮血淋漓，冒黃水，還是要繼續抓。有些人甚至都抓破了皮肉，見到骨頭了！

“二鬼子啊，老子和你們拼了！”有忍不住的士兵實在是受不了了，靠最後的一點意志支撐著，抓起手榴彈，拉弦就從崖口往下跳——他知道崖下敵人就在等著那稍縱即逝的機會呢，此刻拼命，又得賺！火光閃爍，山崖下果然被炸倒了好幾個帶著防毒面具的偽軍。滿意地看了眼戰果，戰士一口氣息帶著熱血噴吐：“噗——，他娘的，值了！”

“撤，民兵弟兄們，快撤啊！俺們幫你們斷後！”隨著毒氣彈的增多，煙霧已經徹底瀰漫開來，甚至都有封住藏兵洞大門的架勢了。眼見事不可為，守軍排長帶著他的人，帶著防毒面具衝出了藏兵洞，嚴密守衛著，希望眾民兵能逃出去。

“兄弟，走不了了！俺們一道跟二鬼子拼了吧！”民兵連長看了看四周濃密的煙霧，搖了搖頭——這樣的毒氣裡，靠著毛巾那點防護，是根本走不出這裡的！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做最後一搏吧！

此刻，炮聲停息了。對面越來越濃密的煙霧裡，影影綽綽的有鬼影在晃動——那些帶著豬拱嘴一樣面具的偽軍們，怎麼看都像是忽應忽現的厲鬼形狀，猙獰可怖！他們聽到了藏兵洞這邊的動靜，不僅不急於進攻，反而往後撤離了幾十米，好讓毒氣再侵襲、生效！

“殺光這幫土八路，俺們領獎賞發洋財啊！”隨著偽軍軍官的鼓勁，一大批爬上來的偽軍嚎叫著發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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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跟狗日的拼了！噠噠噠——，轟，轟，轟，轟！”這邊的八路軍也不示弱，帶著民兵兄弟直接迎面反衝擊過去，除了幾支衝鋒槍外，幾乎全是毫無例外的手榴彈爆炸聲。

火光爆閃處，滿頭滿臉血花、黃水的民兵和八路軍戰士們與敵人同歸於盡。他們年輕、樸實的臉龐上盡是一種解脫的欣慰——再也感覺不到那蝕骨般的麻癢了，一切都舒坦了，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