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鬼子退下去了。”機槍手將雪團順著機槍管擦抹著降溫，樂呵呵地看著走來的連長說道。小鬼子原本打算趁著飛機轟炸，搶渡西道河，突入鎮子裡。卻不料第一團動作更快，不僅第一時間增援上來，還給予猖狂的鬼子以猛烈殺傷。

“抓緊時間完成準備，不對馬上要前進，機槍要確保火力支援，可不能落後了！”機炮連連長秦開山臉色有些不打好看，他們不像步兵連隊，說走立馬就能上路。他這邊可是連機槍帶迫擊炮的，好些重武器要挪窩；即便是沉重的機槍子彈和整箱的炮彈，要運過河也不是容易的！這剛剛還猛烈打擊，熱氣蒸騰的呢，哪能說走就走？！踩在滿地的蛋殼上，他招呼道。

“秦連長，俺這二百民工歸你指揮了，所有後勤運輸全讓他們負責，你們抓緊時間喝口水，吃點兒烙餅，歇一歇，好接著跟鬼子幹啊！”猛然從鎮子裡一路小跑著走來了一隊民工，帶著扁擔、抬槓、麻繩、架子車等運輸工具，粗粗地排了個5X40的方隊。帶隊的是一個個子高大的紅臉膛漢子，樂呵呵地跑到秦開山面前，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道。

“你們是？”秦開山心頭一喜，這可是瞌睡遇枕頭——遂心如願啊，馬上也笑著回禮詢問道。

“民工團三營三連連長牛骨頭向您報道，聽您差遣！嘿嘿，有嘛事，你就吩咐著讓俺們做，保管錯不了！”牛骨頭咧開大嘴笑著，很是佩服地恭維著道：“乖乖，這機關槍厲害的，打了恁多的子彈呀？肯定打死不少鬼子吧？俺的個娘嗨，彈殼都堆了好幾堆了！嘖嘖，槍管子都燒紅了唻！”

“喏，自個去河邊瞅瞅吧，衝鋒的一個鬼子小隊，全被俺們掃在河裡了！”秦開山解決了大問題，心情大好，也樂呵呵地向這個傻大個民工連長顯擺顯擺。

“啊喲——，鬼子死屍都把河道填滿了哎！”牛骨頭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河邊，一看讓他差點驚訝地咬到了舌頭，失聲驚叫了起來：河道裡，至少三四處出現了堵塞河道的屍體堆，全是屎黃軍裝的精壯鬼子兵。身下的血汙在冰面上幾乎染紅了河道，冰凍成了血塊，看著煞是刺眼滲人！

“秦......連長，吃塊烙餅，喝點兒熱湯吧，是蘿蔔燉豬骨的濃湯，很滋補的！”幾個大姑娘小媳婦的抬著幾個洋鐵皮桶來到了陣地上，招呼著歇下來的戰士們抓緊時間吃一口。這個姑娘正是牛骨頭的妹妹牛彩雲，聽著機槍連的事蹟，姑娘深感佩服，這就親自送上了熱騰騰的烙餅來了。

“妹子啊，這秦連長本身可大了，恁多殺人不眨眼的小鬼子，都在他槍下死逑完了哎！”牛骨頭也不顧嚇著自家妹子，一個勁地跑來咋呼道。“秦連長，你......嘿嘿，教教俺唄，這機關槍咋個使啊？！”

“哥，你倒是讓秦連長先吃早飯呀，吃完了還要去打鬼子呢！”彩雲白了他這個沒心沒肺還馬大哈的哥哥一眼，貼心的盛上一碗蘿卜湯遞給秦開山，紅了臉悄聲道：“底下有剔骨肉，小心別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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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剔骨肉？你咋撈著的？秦連長，俺妹子可對你好啊！”牛骨頭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在一邊聽到了，大嘴巴就咋呼了起來，再瞅瞅臉紅到了耳根的妹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嘿嘿嘿的在一邊傻笑了起來。

“哥！哼，人家不理你了！臭骨頭！”彩雲一把推開哥哥，害羞的跑了開去，留下一個窈窕的背影。

“呃——，這姑娘是你妹妹？”秦開山眼睛追著姑娘的背影看了老遠，才略帶尷尬地問道。

“那是啊，一個爹孃生的親妹子，俺就這一個寶貝妹子哎！”牛骨頭很是驕傲的說道，“俺爹死得早，俺這個妹子跟俺可親了！哎，你大連長要是看上了俺妹子，嘿嘿，俺幫你啊！俺看得出，彩雲那丫頭可對你有意思。剔骨肉，都不知道給他哥留著，尋摸半天送給你了！”

“說啥呢！俺可高攀不上。恁好個姑娘，看不出是你這傻大個的妹子啊！”秦開山臉色一紅，忙掩飾地喝了口菜湯，轉頭問道：“大個子，你說你想學開機槍？”

“是啊，是啊！能不能教教俺啊？”牛骨頭喜出望外道。

“成！等打完這一仗，你到一團來找俺，俺保證教會你！”秦開山點點頭道。

“哎！你要是稀罕俺妹子，俺保證說服俺娘，把她嫁給你！”牛骨頭憨是憨點，人也不傻，當即打包票道。

“切，弄得像做買賣似的。”秦開山心臟不爭氣的悸動了一下，眼前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羞紅的臉龐，窈窕的身影，低聲道：“那可就說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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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勾，吧勾——”前邊三個步兵連齊齊追了出去，攆著鬼子往樹林子跑，一直追到了鬼子的營地附近，遇到了抵抗這才停止了追擊，對峙起來。

“快，機槍陣地就設在這個土坡上。迫擊炮，馬上校正射角，準備射擊！”秦開山帶著恢復了氣力的戰士們緊跟了上來，就在散兵坑後面一百多米的地方，開始佈置支援火力。

......

“納尼？八路軍追擊過來了？有多少人？”玉智中隊長緊急趕回來報告給松下大佐，前線戰事僅僅延續了三個多小時，就見到了敗退回來的部隊，還是被土八路一路追趕回來的！

“八格牙路，航空隊的怎麼轟炸的？！怎麼會這麼快就讓土八路恢復了過來？！”松下必行眼睛瞪得溜圓，重型暴擊機轟炸居然沒有什麼效果？那麼多比人還高的航空炸彈，居然沒炸垮土八路？！開什麼玩笑！

“咔咔，土八路的，可能是鑽到土裡了吧。躲在底下深處，是很難炸到的！”玉智中隊長一語中的，起碼是有部分八路軍靠躲在防空坑道裡才躲過轟炸的。

“命令，山口大隊馬上前進，堅決要把當面的土八路打下去！”松下必行決心回去以後再找航空隊的麻煩，這會兒，他要趁著八路立足未穩，把他們趕走！

“轟，轟轟！”“突突突，突突突，噠噠噠——”猛然，軍營東西方向幾乎同時爆發出了激烈的槍炮聲，炮彈四處飛舞著，爆炸著，輕重機槍全力嘶吼著，幾乎就沒有停息的時候。

“怎麼回事？哪裡來的敵人？快去查明情況！”松下必行疑惑地側耳傾聽著，對著帳篷裡的參謀們喊道。

“報告，山口大隊遭遇大批土八路的攻擊，請求戰術指導！”門外一個參謀渾身帶血地衝了進來，歪歪的勉強站直了身子報告到。

“八嘎！命令山口君給我頂住！土八路偷襲我軍的後路，絕不會有太多兵力的，他一定可以頂住！請他拿出點武士的勇武來，不要像個懦夫一樣，動不動就請求指導！”松下必行揮手制止了這個參謀，滿有把握的強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