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毫不客氣的抬手一槍，唐參謀長吹了吹硝煙，面不改色地嘲諷道：“幹嘛呀？大家一樣的沒有退路了，還想耍你們做太君的那一套嗎？！告訴你老子從軍快三十年了，見過的死人都成堆了，還怕你個小羅圈腿？！笑話！”

“八格牙路——，吧勾，吧勾！”見少佐被一槍打成了定格，跟隨的兩個鬼子急眼了，扣動扳機就是兩槍，兩顆子彈都打在了唐參謀長的身上，飈出兩朵血花來。緊跟著，兩個鬼子調轉槍口，對準了一圈兒的偽軍軍官。

“哎，他娘的，驢慫還真幹上了啊，兄弟們，弄他狗日的！啪啪啪——”事發突然，懵圈的軍官們甚至都來不及多想，直接拽出手槍，一通亂射，將兩個鬼子兵打倒在地。

“快快，把小鬼子都管起來！一個也別讓他跑嘍！”有機靈的軍官拔腿就跑，南面可還有一百幾個鬼子呢，跑掉一個，訊息傳出去，大家就只有一個死了！

“啥？這就像太君動手？俺們——”接到命令的偽軍們都呆了，長期以來的奴化教育，日本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君啊，就算是長官們見到了也是要點頭哈腰的，這一下子要把槍口對準他們，誰他娘敢哪！

“混蛋！你們都瘋了嗎？槍口衝哪兒呢？！”早被槍聲驚動的鬼子兵全都跳了起來，足足兩個連的偽軍緩緩壓了過來，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這自己，這是演的那一曲啊？！一邊跟著的翻譯官還在狐假虎威地咋呼著。

“八格牙路，支那人，死啦死啦地！射擊——”要說還是鬼子兵心狠手辣，在一個小隊長地嘶吼下，兩挺歪把子機槍幾乎同時噴出怒火，將對偽軍的背叛和對日軍權威的挑戰，化作劇烈的射擊還擊過來。

“打——，滅了這夥王八操的小鬼子！”既然是存了心過來殺鬼子的，偽軍們的傢伙早就子彈上膛了。既然鬼子先開了槍，偽軍們也集體越過了心理關卡，在生命受到威脅之下，幾乎全線開火。

“噠噠噠，嘚嘚嘚；啪，啪，吧勾——”一時間，山坡的南面彈雨紛飛，槍聲大作，連同協守南面的那個連，幾乎三倍的偽軍圍攻一百多鬼子。一方是存了心要滅口，一方是為活命而抗爭，雙方甫一交火，就是火力全開，子彈橫飛、手榴彈猛甩，打得那叫一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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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咋都打起來了？是哪支部隊動的手？亂彈琴嘛！”陳龍被槍聲驚動，連忙舉起望遠鏡觀看，嘴上忍不住埋怨起來了。

“命令炮兵，暫緩射擊！”譚思虎倒是冷靜，第一時間讓通知炮兵等候命令。畢竟這邊部隊已經展開攻擊了，被自家炮兵炸了，那才叫笑話！

“我去，敵人這是要發起反擊了嗎？咋全線出動了？”一邊的曲縉雲看著山坡上隱隱綽綽地身影，忍不住吃驚道，幾乎幾面山坡上都有大量的人影在往下跑，讓他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俺們是來投降的呀！”一時間，前線陣地上全是這樣的呼喊，幾乎是整隊整隊的偽軍，邊喊著邊跪倒在地上。

“繳槍不殺！把槍交過來！”這邊陣地上戰士們可不敢大意，一個個手指搭在扳機上，命令道。

“兄弟，俺這可是三支步槍噢，應該是......六......六塊大洋吧？”這個傢伙抱著三支步槍，遲遲疑疑地不肯撒手。

“俺這是機關槍，連子彈俺都給帶來了，俺全都退了子彈了，嘿嘿，有獎勵的吧？”

“俺步槍丟了，就扛了一箱手榴彈，也能換點錢吧？兄弟！”

“這是王麻子的腦袋，噢，他是俺們禍害人的連長，老子宰了他了，你們不給錢俺也要弄他狗日的！”這是個狠人，手裡揪著個血淋淋的人頭晃盪著。

......

一時間，除了山坡南面還在打的熱鬧，其他三面趁著這個混亂的機會，大部分偽軍跑了下來，舉著槍支彈藥打聽獎勵的大洋，活脫脫把個陣地搞成了菜市場。弄得各支防守部隊緊張不已，如臨大敵一般全力戒備著。

“排排隊，大夥兒都排排隊！”幾十個政工幹部只好客串一把收容官，一邊收取槍支，登記姓名，一邊招呼著偽軍們上一邊休息。

“山上還有人嗎？咋一下子下來恁多？”粗粗估計這一波下來的偽軍就不下五六百人，搞得趕過來的陳龍、譚思虎幾個都驚訝了。

“有呢，一營，二營的還在收拾太......鬼子呢！俺們先下來的。”偽軍們繳了武器，盤坐在一起搶著喝水，吃東西。先到的端起大碗餃子就是呼呼啦啦地吃，後來的就只有烙餅，一個個餓死鬼投胎似的都沒空回答問題了。

“這倒省事了啊！”陳龍忍不住哈哈笑道，“看來這一營、二營的，咱要給獎勵啊！老曲，吩咐多準備餃子啊！”

.....................

山坡上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清晨天亮，差不多也付出了一兩百人的偽軍三個連才疲憊地退了下來。繳槍，療傷，吃早飯，這場景變幻的跟做夢一樣！終於包餃子是來不及的，只能是熱湯下得疙瘩面魚兒，每人兩大碗管夠！

“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二人，傷員二百多，你們看咋辦哪？”譚思虎一直在忙著收容事務，匆匆收攏了戰場資訊，他第一時間向兩位主官報告道。

“咱說出去的話，是一定要兌現的。沒現錢就先打欠條，蓋縱隊的章！”曲縉雲點點頭，“這麼多主動投降的，正好補充俺們的損失啊！告訴各部隊，讓他們做好接收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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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進行一番甄別，有罪大惡極的，我們也要處理。”陳龍自然是這方面的老手，但對偽軍他還是欠一份好感，提議道：“老曲，先讓政工隊組建學習營，進行思想教育。當偽軍的，我們要慎重選擇！”

“還有一個訊息，這次的偽旅長叫胡尚良，他和鬼子副大隊長帶了一些人早早逃出去了。”譚思虎邊說邊看著陳龍的臉色，畢竟這麼大的魚兒漏網，已經算是莫大的失誤了！

“是從東面逃掉的吧？”陳龍使勁吧嗒了兩口香菸，看了看東面的隊伍，搖了搖頭，“老馬還是畏首畏尾了點啊，指揮兩個不統屬的營，動作就慢了半拍！”

“算啦，我們又不是非要抓著敵人什麼狗屁旅長、大隊長的，我們的目的是全殲敵人的部隊，基本上也達到目標了啊！”曲縉雲倒是看得開，出面勸慰道。馬子午是銅鑼寨的降將，算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的行動，作戰求穩也是可以理解的。

“俺是說魯金寶和張有浩兩個，他們一個副團長，一個政委，都算是縱隊的老人了，幹嘛讓人家老馬去帶第三團的那個營。”陳龍頗為遺憾地埋怨道，“老馬人頭不熟，指揮上自然不夠自如嘛。”

“行了啊，俺們這一戰多少也算是達到了戰役目的，你就少說兩句吧！”曲縉雲拉了一把陳龍道，“這事兒總結一下就行，下次注意。別不依不饒的了！”

“行！你大政委這次功勞大大的，兵不血刃招募了一千降兵，俺聽你的！”陳龍撇撇嘴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