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別動，誰動老子先崩了他！”不等賀家家丁動起來，閻虎子的盒子炮已經頂到了賀大仁的太陽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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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娘的，趕快放了俺大哥！”賀家幾個本家子弟個個咋呼起來，對面不過才幾個人，如果亂槍齊下的話，是很快就能解決了的。

“噠噠噠噠——”一串激烈的機槍火鏈打在山石上，嚇得人一哆嗦，正是值班的重機槍給出的警告：想他媽欺負崗哨，得問問馬克沁大佬同意不同意！

“衝啊——”很快，魯莊裡衝出了兩個連的人馬，呈左右包圍之勢將賀家隊伍圈了起來。

“繳槍不殺！雙手抱頭，蹲下！”一疊連聲地喝令，配合著逼上面門的冰冷刺刀，賀家的家丁們乖乖地放下了武器，舉起雙手。

“這位小哥，有話好說啊——”賀大仁看著滿滿當當壓上來的隊伍，知道自己是大意了，馬上換上笑臉拱手套近乎。

“捆起來，送隊部去！”閻虎子不為所動，命令給賀大仁來了個五花大綁，押送隊部審訊。

“啊，還真是賀家娃啊，你們膽子不小啊！”接到報告，陳龍心裡就有了譜。換上一身筆挺的呢質軍裝，一個英武的中央軍中校就新鮮出爐了。

“你是——，陳長官！”賀大仁一眼認出了陳龍來，“陳參謀，俺們這是誤會啊，您瞅，俺們現在也是屬於政府的自衛軍，歸重慶來的顧特派員管，一家人吶！”

“一家人？一家人你帶的是啥禮物啊？槍炮子彈哪？”陳龍自顧自坐下，兜頭就先給他扣上大帽子：“窺探軍事機密，武裝衝擊部隊駐地，陰謀進攻國.軍......，賀家娃，你說俺該殺你幾次腦袋啊？！”

“啊——？不不！俺們......俺們真只是來收稅的呀，俺們怎麼敢對抗國.軍？”賀大仁被陳龍說的白了臉色，急忙分辨：“俺也問了，你們站崗的都說沒有國.軍的呀！俺是真不知道您駐紮在這裡。否則，打死了俺也不能來啊！”

“糾正你一下，此地是第一戰區司令長官部徵用的，不是俺駐紮在此，是司令部直屬的部隊在此。”陳龍露出了邪邪的笑意，罵道：“知道啥叫個機密麼？俺們的崗哨能告訴你這兒是中央軍一戰區部隊？漿糊腦袋麼！”

“是是，俺是漿糊腦袋，俺糊塗！對不住了！”賀大仁趕忙認慫了道歉。

“賀家娃，你覺得你的行為就是一句對不起能過得去的嗎？幾十歲人了，怎麼就不長腦子啊？由於你的混賬行為，部隊要擔多大風險？弄不好還要面對鬼子的進攻。”陳龍一根一根地往上架竹槓，“長官很是震怒，懷疑你們是日本鬼子的密探，讓把你們全突突了啊。”

“陳長官，誤會啊！你可要救救俺們，真的是誤會啊！”賀大仁直接嚇得跪下了，狂喊著求情。

這個年頭，人命是最不值錢的。真要是把賀家人馬找個由頭給斃了，恐怕誰也說不出個好歹來，畢竟鬼子的奸細太招人恨，乃是必殺的漢奸走狗，死了各方都會叫一聲好的，說不得陳龍這領章還能換一換，升個上校啥的也說不定！

“誤會？長官們可不認為這是誤會啊！”陳龍冷笑著，“俺呢，去年到過你們賀家堡子，和你老爹有點交情。可俺能放了你們，也得向長官們交代吧。”陳龍搓著手，為難地說道。

“陳長官，你報個數，俺......這就給您籌。”賀大仁自然知道陳龍的意思，眼裡露出了希望。

“每人一百個大洋吧，有一個算一個，不要的留下，俺拿了人頭去報軍功。”陳龍笑眯眯地替賀大仁考慮道：“要是一般的不重要的，就留給俺吧，俺們軍功獎勵也有幾十個大洋的，還能計算功勞，也不虧的！”

“臥草，難怪這陳長官混的風生水起的，真是拿人命不當人命啊，在他眼裡全是軍功和大洋吧！”賀大仁眼皮子直跳，他一百三十多人，幾乎全是他賀家的本家沾親帶故的，哪裡有幾個無關的人。這一下子可是一萬多大洋啊！肉疼！

“啥？你們的槍？你覺得你們還能要槍啊？”莊口，陳龍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國.軍士兵，冷笑著看著賀大仁反問道。

“呃——”賀大仁簡直心頭在滴血了，除了家裡送來的一萬三千多個大洋，這百十條槍支可更值錢啊，其中還有三挺機關槍呢！老爹是託了多少關係才買到的啊！不行，俺得找顧特派員去，這事兒他必須得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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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幹得好！”顧順風看著手上的報告，開心地笑了：“告訴趙大隊長，該殺的全部要殺，不能手軟！等這邊事情一了，我就會親自去給他嘉獎！”

趙雪球那邊催繳租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帶著紅槍會四百多人趁著雪夜，包圍了小顧莊，抓捕帶頭組織抗稅的共黨組織“救亡同鄉會”三十九人，其中中共地下黨員十二人，搶奪大洋四千六百多塊，粗細糧食一萬多斤。此刻除了送來戰利品外，也是請示處決的人數。

抓捕的時候，“救亡同鄉會”進行了激烈地抵抗，打死打傷紅槍會也有幾十個，這讓趙雪球十分生氣，他打算好好地報復一下。現在，上峰的命令到了，他可以放手進行報復。

臘月二十八，就在四鄉八村忙著準備過年的時候，紅槍會在小顧莊召開了處理大會，公開處決共黨分子及其領導下的抵抗分子計四十七人，殺的當地群眾噤若寒蟬。

西道鎮的稅收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八成，看來“賤骨頭”還是欠收拾！今年終於可以過一個肥年了！看著一車車的物資，顧特派員喜上眉梢地想到，頓時覺得這撲天的雪景是那麼的的宜人！

可小顧莊卻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四十多具屍體橫陳，鮮血凝凍成了血地，親人們哭天嚎地，哪裡有一絲新年的氣象。

錢財被奪，口糧遭搶，大年三十，家家冷鍋冷灶斷了炊。婆姨哭，娃娃鬧，漢子們麻木流淚，卻也無可奈何。八路軍，縣大隊，你們在哪裡呀？快來救救俺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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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閣下，西道鎮報告，武關紅槍會的，襲擊了小顧莊，殺了四十多人，請示是否——”正在欣賞雪景的松本進一下子被西門三廠打斷了思緒。

“沒有什麼是否。”松本進倒是沒有生氣，笑著指指屋裡：“加強戒備，保持警惕，看戲的幹活！”

“可是，大隊長，他們在搶奪物資啊，據報告是重慶派來的——”西門三廠情報倒是挺快的。

“支那人內鬥，這很好！不要多事！”松本進遞過一杯溫熱的清酒，“西門君，瑞雪初霽，紅梅吐蕊，如此良辰美景，正好喝一杯啊！好好休息休息，要學會享受生活！”

“哈依！多謝閣下的指教！”西門三廠低頭敬禮，一口幹了溫熱的清酒：味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