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何輝可以解答這個問題，為什麼是杜秋言？

明明他才是那群人裡唯一的學霸，不是嗎？泥坑裡的人也需要奮起？

笑、掉、大、牙。

哈。

一念之差的指認罷了。

尹溪發來一個表情包，圓滾滾的灰毛企鵝伸著小短手，搖搖晃晃地要抱抱，恍惚間容易以為自己在用某個聊天app。

[？]

[抱抱。你今晚上還欠我一個抱抱。]

杜秋言不知道怎麼回她。你認為我現在需要一個擁抱嗎？

他不熱衷於網上聊天，手機相簿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抱抱的表情包。最後只笨拙地打了兩個字過去。

[抱抱。]

如果兩個人正坐在一起，這應該是一個充滿安慰的擁抱才對。

尹溪本來是想比賽完再說，但突然她想現在就說。

[這次達人賽，何輝參加了。我會讓他小組賽都晉級不了。]

杜秋言在這句話裡面明白了某種意思。

尹溪說——

[他們17班還有其他人參賽，不差他一個。]

他知道尹溪對小提琴並沒有什麼熱愛的情緒，也不喜歡任何出風頭的活動。校園達人賽按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報，但是她報了。

[你不需要為這個參賽。你不喜歡小提琴，不要勉強。]

[但我喜歡你呀。]

……

星期六是高二校園達人秀的小組賽，這個比賽介紹上說是個人參加，但卻明確要求每個班至少報一個人上去，這使這次比賽至少看起來同學們還挺積極參與的。

[沒問題，安排好了。]

因為尹溪只是要求調整分組，沒什麼困難，很快就安排了下來。

小組賽學校沒有安排學生放假觀看，所以現場除了學生會的人就只有評委老師。

尹溪依舊隨意的套著她那套藍白校服，琴盒放在旁邊。那天聲樂老師聽說尹溪母親就是孫思楠之後，直接表示她的水平指導不了尹溪什麼。

只是陪尹溪熟悉了一下許久沒摸的琴。

學生會的人站上舞臺正在按流程念臺本。

“……作為評委，他們發誓將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

“……簡單來說，每組只能晉級一個，一旦淘汰就只有復活賽有唯一個名額，請大家一定要認真對待。”

主持人翻了一頁。

“……下面我們公佈本次小組賽分組名單。”

尹溪坐的位置在大禮堂裡非常靠後，她拿著手機，跟於昊幾個遠端四排。一邊四排，還一邊在隊友頻道裡發言。

洗一X（尹溪）：你們不上課？認真學習這個很重要的。

你日天爸爸（於昊）：我擦，溪姐是你那邊壓力太小了嗎？還有心情調侃。你不是也沒上課。

洗一X：別亂說，我是來參加校園達人秀的，那能一樣嗎？

你日天爸爸：還說這個什麼賽呢。你報小提琴就離譜。跟猛男穿碎花小短裙一樣離譜。

洗一X：……

洗一X：你等著。

你日天爸爸：臥槽！溪姐饒命！你別送啊！！！

尹溪面色不改，繼續給對面送了一個人頭。

反向發育最為致命。

“……第八組，高二17班何輝對高二23班尹溪。”

尹溪聽著手指停了停，抬頭掃了眼會場，發現何輝也正在往這邊看。那人沒計劃到會被突然發現，臉上的表情還沒收起就僵在臉上。

蕪湖~這不是巧了嗎？

在何輝的注視下，尹大佬微微彎了彎眉眼，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她張嘴做了幾個口型。

很慢，何輝也不太確定是不是這幾個字。

——————————————————————

“聽說他作品有點問題，我們這些學渣關心這個幹什麼，來來來乾杯！”

星期一的辦公室，他被叫了進去。

“有人舉報你洩露了何輝的作品，你說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班主任的眼裡幾乎能冒出火。

杜秋言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不要裝傻！已經有同學舉報了。說你把李曉作品草稿分享出去。何輝這麼久心血全部報廢，我這些天看著我都心疼，我就說你們這種學生就幹不了好事！”

杜秋言抬眼，心裡全是煩躁燃起地火焰：“什麼叫我分享？！什麼叫我們這種學生？我們幹什麼了？！你能不能公平點？！”

“你還頂嘴？尊師重道呢？！”

他沒有回覆，轉向何輝：“到底怎麼回事？！”

何輝苦笑一下：“杜哥我作品創意被人用來投了，評分比我高，我舉報給主辦方他們說只是思路一樣，不構成抄襲。杜哥，有人給我說是你幹的。”

“……你信？”

何輝沉默了。

杜秋言笑了：“你踏馬可以。”

……

[然後呢？]

尹溪看見訊息框已經空了很久，她睡不著給杜秋言發消息，沒想到正好遇到她同桌心情煩悶需要傾訴。

[沒什麼然後，後面學校貼吧掛了帖子，何輝咬死是我做的，沒人信我。]

[李曉他們都不信你？]

[後面來了個證人。]

尹溪看著這一句懂了。但是她覺得奇怪，何輝是真的不清楚嗎？

杜秋言看著發出去的“證人”那兩個字。

是某次放學磨磨蹭蹭留到最後等他的班上女生，李曉那群人會錯意，擠眉弄眼地走了。

“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分享一個圖片會出現這種問題，我只是覺得好看……”

[就是那個證人做的。她自爆了，把圖給了別人。]

“這是不是……有點噁心，”尹溪靠著牆，感覺自己更睡不著了。

[自爆那就不應該認為是你啊。]

[教室當時只有我和她。我那段時間人很混亂，她自爆的時候也沒什麼準備。]

所以什麼證據都沒留下。

[可邏輯還是不通啊！那也不該直接認定是你。]

尹溪越想越不對。

[那個女生全級前十，家境不錯，是我的損失程度遠低於是她。還有，何輝喜歡她很久了。]

“開什麼玩笑……”

就因為這個？成績可以衡量人品嗎？人云亦云的就是真相嗎？因為是八卦就可以隨意傳播嗎？

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並不舒服，語言也是會傷人的。

[還是說不通，為什麼就一定是你？]

他也想不通，為什麼就是他。

杜秋言閉上眼睛，倚在床邊深深地嘆了口氣。

李曉：杜哥，我們在袁帥寢室看電影，要來嗎？刺激！

李曉：對了，杜哥我資料在桌上，已經攤開了，那頁左邊9題，您老有空幫忙看看，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您嘞。

杜秋言：不來，你們看吧。

他掃了眼桌上的題，拿草稿紙寫了過程夾在裡面，李曉本來就往資料裡夾了些卷子，有一張露出一個角。

杜秋言翻到那頁想幫李曉放進去，就看空白處寫著閒聊。

-何輝那事啊？這麼八卦的嗎？簡單來說當初何輝想拿我們市某個比賽的二中特長生保送資格，因為一些原因沒拿到，導致現在只能上我們一中，怪我杜哥，就這麼簡單。

下面的字雖然一樣潦草，卻能明確認出是另外一個人的。

-怪杜哥幹什麼？

剩下一句又是李曉的。

-他覺得是杜哥導致他沒拿到的。嗐，你別問了，反正不就是那些事嗎？

杜秋言看著這張紙在桌子面前站了好久。然後聽到走廊外面鬧哄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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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熄燈了，還往其他寢室跑！全部回去！要不是我今天來得早，我還抓不到你們這群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