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肖雲鋒回來了就是好事。

邵良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頭，領著肖雲鋒他們往氣勁宗裡走去，嘴上不斷講起這兩年來的氣勁宗都有什麼變化，時不時也會插上幾句自己和楊婉的生活事蹟，感謝是有了肖雲鋒的幫助，才產生了多麼大的改變。

一路上，有不少氣勁宗的弟子在把二人偷偷打量，不知道這幾人都是什麼來歷，竟然這麼受邵良師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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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才有幾個資歷稍老的弟子認出來肖雲鋒的面孔，一個個更是面色驚訝，卻又礙於自己與肖雲鋒不熟，不好意思上前招呼一聲。

聽聞邵良都已經有了孩子，肖雲鋒更是替他感到開心。

裘雨芳爭著吵著要去瞧瞧看看，肖雲鋒沒有辦法，只好與邵良約定了明天過去一趟，但不留下吃飯。

熱心的邵良一直把肖雲鋒送到萬宇殿前才告辭離開，原本他只要點一個資歷高點兒的弟子帶路便可，可他為了給肖雲鋒行方便，還是親自將他送到了地方。

至於面見萬橫，還是算了吧。

即便他現在也是個堂主級的人物，副的，掌門這個級別的存在還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好，見了指不定就有什麼事，不見反而省事了。

目送著邵良離去，肖雲鋒心裡感慨萬千。

當年那個總是嘻嘻哈哈，卻又十分靠譜的師兄，如今也已經變作了成熟、穩重的副堂主，還有了孩子，聽說都已經可以走路……

那止如雲和郝瀾又會有怎樣的變化，自己在她們心裡的地位還是跟原來一樣嗎？

“肖雲鋒？”

身後傳來一道又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肖雲鋒緩緩轉過身，看向那不知在自己腦海中出現過多少次的身影，潔白無瑕，溫婉大方，有著成熟女人的母性美，也有著鄰家大姐一般的溫柔可親。

他就這麼看著止如雲，看了好久。

隨後才輕笑著說道：“好久不見。”

是啊，是好久了。

依稀記得自己上一次跟止如雲分別時，心裡還想著等自己把事情忙完，就與她試著再進一步聯絡。

曾幾何時，肖雲鋒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第一個妻子可能就是止如雲。

可到了如今，到了他都已經有個三個約定了相伴一生的未婚妻，他與止如雲的關係還是像從前一樣，皆是暗自喜歡在心裡最深處，只在彼此互相凝視時才會大膽的流露出一絲含情脈脈。

如果這一刻只有二人在此，天知道他們能這樣認真的看著對方多久。

可夜鳴蟬和裘雨芳的存在，使得止如雲不得不把自己從這份深情中主動拉醒自己。

雙眸黯淡了一瞬，隨後又很快堆起親切的笑：“你們是來找宗主的吧，我去幫你們叫他。”

“不必麻煩他了。”

看到止如雲如此，肖雲鋒心裡沒由來的一陣心疼，一陣愧疚。

到底是受到“合”道的影響，到底是未曾真正完善了的大道，到底是自己辜負了的人。

肖雲鋒運功助自己清醒。

開口解釋道：“我們來這裡是想找一下夜鳴蟬的姐姐，她還沒休息吧，你要方便的話可以幫我們把她叫出來嗎？”

聽他說是來找夜無蟬而不是找自己，止如雲藏在笑容背後的內心又暗自低沉了幾分。

她面不改色地輕輕應了聲，依舊熱情道：“這個時間宗主夫人應該還在準備晚飯，你們來都來了，不如進來坐坐一起吃個飯，前段時間我還聽宗主夫人唸叨著夜鳴蟬姐姐，想必她知道你們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起坐坐？

還一起吃個飯？

帶著夜鳴蟬跟西玉月，和止如雲、郝瀾一起？

肖雲鋒想都不想地，當即就準備開口拒絕。

偏偏夜鳴蟬又在他開口之前搶先接了話：“既然如此，夜鳴蟬就叨擾一番了。”

夜鳴蟬身為庸雲弱的舊將，想要知道肖雲鋒與其他女人的來往記錄，隨隨便便就能從一眾兵客手中得到大把情報。

她很清楚肖雲鋒與止如雲和郝瀾的關係，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一次又一次的幫助，說肖雲鋒與她們之間是清白的，這種謊話連裘雨芳都不可能相信。

可這又如何？

肖雲鋒會陪她一同來此，為的就是要圓滿她心中與姐姐一同建立了許多年的隔閡，為了成為更進一步的武客強者，她自己都要不得不硬著臉皮前來與姐姐把關係和好，肖雲鋒又怎會不需要把他藏在心底的感情做到有始有終？

她夜鳴蟬，沒那麼小氣。

無論肖雲鋒會像接納她一樣接納止如雲和郝瀾，還是會像對待裘雨芳一樣，不親近也不離棄，亦或是一次性說清彼此的關係，從此不再來往。

只要是肖雲鋒的決定，那也是她的決定。

……

這一晚，著實不好過。

不只是肖雲鋒和夜鳴蟬，整整一桌子人的心裡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又重又悶的厚布，壓抑到喘不過氣。

看不到希望的事，藏在心裡不說的話還能自欺欺人一番。

可一旦大家坦坦蕩蕩的站在彼此身前，即便不是註定要錯過的事，可能也要離錯過不遠了。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萬橫在時不時請教肖雲鋒一些修行方面的問題，幾乎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待到這一桌人好不容易把飯吃的差不多了，不是武客的夜無蟬更加不願呆在這裡，她忙著收拾桌上的殘羹，想要趕緊躲去一旁，偏偏這時夜鳴蟬又主動起身與她搭起了手，是要藉機與她算算過去的帳了。

二人避開了眾人，萬橫也識趣的故作思索著離去。

裘雨芳跟在肖雲鋒身邊的時間最長，最懂得肖雲鋒與止如雲和郝瀾之間的那些事，即便平日裡再是個不懂事的小家夥，也知道在這一刻拉著西玉月單獨跑去一旁。

至此，肖雲鋒終於獲得了一個機會。

止如雲和郝瀾也是一樣。

……

萬宇殿外，細長走廊旁。

西玉月懶懶倚靠在護欄旁，望著天上灰濛濛的月亮淺淺嘆了一口氣。

她是沒想到，沒想到肖雲鋒在外面除了兩個未婚妻，再加上一個潛在的裘雨芳之外，還能這麼容易就讓自己再碰到兩個關係匪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