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就這麼靜靜看著，絲毫沒有插話的意思。
而在艾麗婭的話語以及暗中的精神暗示下，約拉姆逐漸放下了最後的心防。
在巨龍的刻意引導下，約拉姆下意識忽略了注視著他的艾德里安，向艾麗婭大吐苦水。
彷彿要將這段時的焦慮以及彷徨，一下子傾吐出來一般，約拉姆幾乎什麼有的沒的全都說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了在艾麗婭手中。
不聲不響就掌握到足夠情報艾麗婭，這時才圖窮匕見。
只見她笑著對約拉姆說道：
“不用擔心，約拉姆，我們有辦法讓你恢復使用聖光的力量。”
上方的艾德里安瞥了她一眼。
這純良的笑容、這和善的語氣，嗯，和他當初騙……不，勸說第一批冒險者和自己籤訂契約時的表現，簡直一模一樣啊！
該說真不愧是老鄉嗎？這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對於員工業務能力的提升，艾德里安甚是欣慰……
“這、這真的可以嗎？我真的能夠修復破碎的信仰之心！？”
約拉姆語氣激動了起來。
受格局所限，他的視野始終侷限於自身周遭的一畝三分地，“失去信仰之心”與“家人受難”在他心中是劃上等號的事件，完全沒看到他就算真的叛教、教會如今也不可能知道……
“嗯……要說是修復信仰之心，其實也沒錯，畢竟都是藉助強大存在的饋贈，只不過物件不一樣了而已。”
艾麗婭在關鍵地方模糊其詞，不等約拉姆反應過來，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這個方法，可要比教會那一套有效率得多，並不需要你一個本就不那麼虔誠的淺信徒，在人前表演自己的虔誠，只需要一份契約、一個以靈魂起誓的簽名，一切就完美解決了呢。”
上方的艾德里安看著艾麗婭，越看越覺得這小別緻還真挺東西的。
——她如今這一副嘴臉，可不就是傳說中的‘惡魔’、‘魔鬼’之類的，引誘人心墮落、欺騙他人靈魂的“惡黨”嘛！
約拉姆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艾麗婭再接再厲：
“正如我所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仰過聖靈，可我卻成為了教會十三位聖女、聖子之一，無論是其他主教還是大主教、牧首還是大牧首，甚至高高在上的聖靈，沒有任何人對我有所懷疑……
而你，只需要按我所說的去做，不但能夠再次得到聖光的眷顧，甚至能凝結聖光種子、回去之後就能晉升主教，成為教區主教團的一員！”
約拉姆有些意動了，而艾麗婭接下來的話語，則推了他最後一把：
“到時候，你在這裡信仰之心破碎、背棄神聖誓言，甚至還向教會所宣揚的惡魔屈膝一事，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約拉姆回過神來，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跪在了地上，腰部已經前屈，正對著上方那剛才不知為何自己竟然忽略了的巨龍，即將大拜。
“這！你！”約拉姆眼睛瞪圓。
“放輕鬆，約拉姆，已經做過的事情，是回不了頭了的。”
良久，獨臂的老牧師終於長嘆一聲，眼角流下了一滴不只是悔恨還是釋然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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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惡魔的誘惑麼，果然，每一句話都直擊我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聖女大人，請允許我最後一次真誠稱呼您為聖女大人，請問，您也是像我一樣被引誘墮落的嗎？”
跪在地上的約拉姆，看著已經站到自己面前、背後就是那尊籠罩在輕薄霧氣之下的可怕巨龍的艾麗婭，發出了最後的疑問。
“……很遺憾，我的朋友，”艾麗婭這時也終於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我所說的那樣，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名真正的信徒，我是一名龍裔，如果按照教會的說辭，我大概會被冠上‘惡魔之子’的稱謂吧！而我費盡心思前來這片大陸，其實也只是為了尋找我真正的家鄉。”
艾麗婭所說的“家鄉”，只有艾德里安知道指的是地球，一旁其餘人等，不管是約拉姆還是阿爾瓦雷斯，以及被艾德里安身旁的伊莎貝拉，都以為艾麗婭所說的“回家”，是“迴歸龍族/惡魔之地”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原意向您臣服。”
約拉姆向著艾德里安，深深地跪拜了下去。
他已經明白，自己是無路可走了，而剛才艾麗婭最後的回答，也打碎了他最後一絲念想。
艾麗婭回頭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在艾麗婭退到一旁後，駕輕熟路地操起了[契約儀式]。
本來，找來約拉姆也不過是為了對那異化天使“驗明正身”，不過艾麗婭臨時對艾德里安提議，她不好繼續回到聖靈教會，而約拉姆，可以成為向聖靈教會安插的間諜。
於是，就有了剛才發生的這一切。
妥妥的就是一幕“虔誠牧師在惡魔之子誘導下拋棄信仰、擁抱邪惡，並成為惡魔打入教會內部楔子”的大戲啊！
當然，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也可以解讀為：
表面光鮮卻藏汙納垢的邪惡教會中，一名沒有被表面的光明遮蔽雙眼的少女，在經歷許多之後終於堪破真相、得知世界的真實，隨後毅然投身黑暗，要為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光明，並在暗中不斷向其他受到教會欺騙之人傳播真理blablablabla……
不就是雙重標準嘛！誰還不會啊！
艾德里安對此毫不感到羞恥，甚至還有點小得意，畢竟站在他的角度，龍族可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的。
沒有人比我更懂雙重標準了！
更何況，“巨龍就是惡魔”什麼的，完全就是聖靈教會的誣衊、是假新聞！
於是乎，在[契約儀式]的框架下，約拉姆以靈魂起誓，簽下了規格最高，同時也是最為嚴苛的[靈魂契約]，徹底向“惡魔”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同時，他也被巨龍艾德里安賦予了一絲[水晶龍]的血脈，接受了血脈移植，成為了一名不完全的[龍語魔法師]。
光，再一次從約拉姆手中亮起……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