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楊奇卻沒有搭理這個話茬，而是死死的盯著馬洪濤。
這個時候的馬洪濤，確實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黃楊奇手上肯定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還有剛剛他團隊裡面的人也基本上全都交代出來了。
所以他的心裡面，還是非常絕望的。
而且在害怕之際，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膀胱要炸開了。
如果不是最近見過的大場面比較多，他恐怕早就被嚇尿褲子了。
看著他似乎還不打算說實話，黃楊奇就淡淡道：“我再給你1分鐘的時間，如果還不交代的話，我今天就在這看著你被警察帶走。”
“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只要我不想，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當然，後面這句話也只是嚇唬他一下而已。
但如果一分鐘時間到，他還要負隅頑抗的話，那麼黃楊奇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報警。
反正他作為受害人，是可以看到他在警察局做的筆錄的。
到時候恐怕比他自己說出來的。還要更清晰明了。
坐在一旁的女同事，也是一邊哭一邊說道：“你趕緊說啊，你要害死我們嗎？”
“就是啊，你直接把我們都拉下水，現在讓我們怎麼辦！”
不過在黃楊奇看來，這話其實聽聽也就算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幾個人現在說這種話，也只是極力在撇清和馬洪濤的關係罷了。
畢竟剛剛張律師也跟他們說了一下，如果定義為團伙作案的嚴重性。
但是當初你們拿錢的時候去做什麼了？
你別說自己被他威脅什麼的，當初但凡有一個人站出來上報給公司，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
再加上黃楊奇也是一個喜歡忠心員工的人，說不定他給出的舉報獎勵，都比她們分到這幾十萬來得多。
很可惜，她們三個人並沒有人選擇這麼做，而是選擇了一條同流合汙的道路。
“這...我說，我說...唉。”馬洪濤的精氣神彷彿要被掏空了。
“這事是我做的，我也願意賠償公司損失，但是需要給我時間籌錢。”
剛剛其他幾個人，已經把前因後果說了個大概，所以他要做的，也就是承認自己確實做了。
“籌錢？這錢到你手裡也沒幾天吧？”
按照黃楊奇的瞭解，公司賬上的錢，應該是在三天前轉出去的。
到他的手裡，最多也就兩天的樣子，怎麼會這麼快就消失了？
現在到了要還公司錢的時候，他居然說出了籌錢這種話。
馬洪濤張了張嘴，但還是沒能解釋的出來。
畢竟他做的事情，還真算不上是什麼光彩的。
“現在我還剩下幾十萬，可以立刻轉給公司。”說完這話之後，馬洪濤也就徹底放棄抵抗了。
沒辦法，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只能任由黃楊奇拿捏著。
“不願意說怎麼用了是吧，沒關係，榮總報警。”
黃楊奇還真的不相信，他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一千多萬的非法所得，全都揮霍一空。
就算是買房之類的，也不可能會這麼快。
所以在他心裡就直接認為，他是打算死豬不怕開水燙，打算把錢藏起來，等從監獄出來之後繼續享受有錢人的日子。
這種想法，雖然不太可能實現，但馬洪濤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而且就黃楊奇所知，馬洪濤是有家庭的，家裡老婆孩子都等著他的工資吃飯。
他有理由認為，這錢是他以一種黃楊奇不知道的形式，打算留給老婆孩子。
但是馬洪濤接下來的一段話，也是讓他徹底毀掉了三觀。
一聽黃楊奇打算報警了，心裡本能慌張的他，就脫口而出道：“那錢都被我打賞給主播了，現在真的所剩不多了。”
雖然知道不管怎麼樣，黃楊奇都會把他送進去。
但是人嘛，遇到這種事情都是一種想法，那就是越晚越好。
把話說出來之後，他的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
但是在黃楊奇這一邊的人，卻是驚訝的下把都快脫臼了。
就連跟馬洪濤一起搞事情的幾個人，現在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兩天時間，用非法收入打賞主播一千五百萬？？真就這麼離譜唄。
“我認為你在逗我！”黃楊奇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傻的人。
不過在想了想之後，他也就釋然了。
總管網路上那些神豪，有好下場的真的非常少。
從直播行業開始爆發的初期，就不斷有各種會計層出不窮。
而且一個個的涉案金額，是一個比一個大。
比如提莫姐一輩子的黑料那位會計，挪用了不到一千萬，最後上新聞說，這錢他是一分錢都沒給老婆孩子，全都給女主播消費了。
再比如在某牙有個叫鵬飛的神豪，挪用公款六七千萬，其中大部分全都用來打賞主播。
最悲哀的是，他們支援的主播，收了他這份錢，卻不成這份情。
在他出事之後，就沒有一個人願意退還收到的禮物錢的。
至於這個神豪進不進監獄，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中國的法律，就是退不退全看主播意願，那麼這錢肯定是裝進兜裡更香。
“我說的是真的，我可以給你們看記錄。”
說著話，馬洪濤就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啟了一個直播平臺的app。
而且現在終於坦白了一切，他是後悔的眼淚恆流。
其實在一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明白遲早有一天，公司會把這件事查出來。
只是沒想到的是，剛好趕上了黃楊奇事務所那邊的清查行動，直接沒用兩天時間，就把這件事給挖了出來。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直播打賞真的是一件容易讓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即使知道早晚都會出事，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黃楊奇稍微看了一眼，居然還是貓牙直播平臺，這他可太熟了啊。
畢竟熟悉的平臺，追回這筆錢還是相對簡單一些。
但就算是相信了，他還是非常難以置信，“繼續說吧，是個什麼樣的主播，能讓你瘋狂到這種地步。”
“是..一個女主播，最近在貓牙上面，有一個叫做年度的活動，非常的耗錢，我也是一時昏頭了，想在上面呈呈威風。”完全放棄抵抗之後，馬洪濤還是非常坦誠的。
遺憾的是，這個女主播現在並沒有開直播，不然黃楊奇還真想見識見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主播，能把他迷成這個樣子。
而對於貓牙年度這個活動，他其實也是知道的。
這也是直播平臺一種慣用的圈錢首發，沒到年末的時候，基本上每個直播平臺，都會搞一波大型的年度活動，來圈全年最狠的一筆。
並且黃楊奇名下的工會，今年也參與到了這個活動中。
王洪超在前幾天的時候，還在微信上說起過這件事。
等過幾天決賽的時候，說不定黃楊奇還要到他的直播間支援一下。
他也看得出來，王洪超非常看重這次比賽的名次，工會那邊也是把這段時間所有的現金流全都擠出來，打算在這次活動上大展身手。
然而他可以這樣操作，是因為他本身就有錢。
刷出去幾千萬，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
但是馬洪濤這種，就只能說是腦子被驢踢了。
帶著這種想法，黃楊奇就驚訝的問道：“這錢，你就沒打算給你老婆孩子花吧？”
“沒有..我感覺自己被洗腦了，當時根本就沒想到這些事情。”
現在馬洪濤才明白，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傻叉，用非法收入去打賞主播，虧他自己做得出來。
只是很可惜，現在後悔也是在太晚了一些。
黃楊奇卻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女主播在這裡面肯定有一些責任，但更多的還是他鬼迷心竅罷了。
反正到現在事情也搞明白了，黃楊奇卻還是沒打算立刻報警，而是看著他說道：“現在跟這個女主播聯絡一下吧，看看願不願意把所得退回來。”
畢竟錢是他的，不管怎麼樣都是要追回來的。
“我..試試看吧，不過我不敢保證...”
而黃楊奇看著他似乎還打算發消息說，就沒好氣道：“我沒那麼多時間，直接打電話過去。”
迫於壓力，馬洪濤也只能選擇照做了。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邊就響起了一個嗲嗲的女聲，“居然是馬哥打來的電話，是不是很想我啊。”
在場的眾人聽的渾身雞皮疙瘩，實在是太油膩了。
而且也可以想象，這馬洪濤這一千多萬，恐怕就是這麼嗲出去的。
“我這邊出了點事...”
當著黃楊奇的面，馬洪濤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下。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坦誠，對邊主播的聲音，直接從蘿莉音變成了傳說中的御姐音，“你有病吧，我認識你嗎？”
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馬洪濤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幾天恨不得天天粘著他的女主播，居然能真實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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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後悔，也是已經達到了頂點。
“這個...”
黃楊奇還能說啥呢，只好轉頭說道：“報警吧，女主播那邊也讓警察去聯絡，如果不退的話，我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