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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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條件?”

王家議事廳,聽到王裕終於同意王仁義過繼到二房,王揆不由舒了一口氣,但聽到王裕後半句話,王揆的心又提了起來,他忍不住問道。

王裕一臉嚴肅道:“王仁義去年觸犯族規,被老夫囚禁在思過院,並且終生不能踏出院門一步。此番他雖然過繼到二房,但先前所犯之錯仍在,懲罰就仍在!待過繼之禮行完之後,他必須回到思過院繼續待著去!”

此言一出,剛從地上站起來的王仁義,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他轉而看向王揆,因為助他脫離思過院,是王揆當初答應他的條件!

不消王仁義說,王揆此時便出聲反駁道:“家主此言謬矣,仁義既然過繼到二房,那他的人生便相當於是重新開始,他有了新的名字,他以後就是二房的王新元!去年犯錯的是王仁義,跟王新元又有何關係?所以囚禁之刑更是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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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仁義既然過繼給我了,那他以後就是我王弘的兒子,之前他犯的錯,理應一筆勾銷!”

王弘此時也出言附和道。

王裕和同安公主均是眉頭一皺,他們沒想到這王揆、王弘父子居然這麼無恥,當然,此時他倆也明白了王仁義為何會這麼積極地想要過繼到二房,顯然他是想藉著這件事情洗脫罪名、從而逃出囚禁懲罰、重獲自由!

這算盤打得好啊!

只是他們卻是不明白王揆為何要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助王仁義,難道僅僅是因為二房無子嗣這個單純的原因嗎?

同安公主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呵呵!二長老真是好算計,連仁義的新名字都提前想好了!王新元,這是希望他能重新生活、有個好的開始嗎?”

王裕沒有說話,同安公主卻是忍不住搶先開口了,她先是看了看王仁義,隨後又看向王揆,滿臉譏諷道:“先是以二房無子嗣之名,請求老爺將王仁義過繼到二房,接著便藉此為王仁義洗脫罪名、解除囚禁,這一環接一環,二長老謀劃的好啊!”

“呵呵!公主說的哪裡話?什麼算計?什麼謀劃?老夫一概不知啊!讓仁義過繼到二房,實在是老夫年事已高,不想二房在老夫手中絕了香火,但此事的確是讓家主割愛了,老夫謝家主成全啊!”

被人當眾揭穿暗中謀劃,王揆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慌張,他起身向同安公主和王裕拱了拱手,聲情並茂,實則是顧左右而言其他道。

不愧為老狐狸,這份心理素質,和這種城府,一般人還真學不來!

“至於仁義過繼到二房之後,便是重新開啟了一段新的生活,老夫認為這合情合理。家主和公主又何苦揪著這孩子以前的過錯不放呢?畢竟這孩子雖然是崔氏所生,但他畢竟曾經是家主你的親生骨肉啊!”

頓了片刻,王裕又繼續說道。

老家夥這番話可謂是陰陽怪氣、夾槍帶棒,說至最後,他還不忘提一句“這孩子雖然是崔氏所生”,以此來提醒眾人王仁義是庶子、所以會被王裕“虐待”!

王裕頓時急火攻心,差點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果然,屋內的眾位長老們此時都饒有深意地看向了王裕,而且都還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哼!犯錯了便是犯錯了,改個名字也不能逃脫罪責,當初王仁義觸犯族規在前,老爺好不容易才保了他一命,二長老此刻卻拿王仁義的身份來說事,安的是什麼心?”

王裕不方便說,因為他害怕影響到長房和其他房之間的關係,但同安公主卻沒有這麼多顧忌,如今她在王家是屬於超然般的存在,沒人敢拿她怎麼樣,於是她冷哼一聲,說道。

王揆拱手道:“公主何出此言?老夫不過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孫子著想,只是想為他爭取一些自由,這何錯之有吶?眾位兄弟也都看著,老夫可未曾對家主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只是祈求家主能夠可憐可憐二房,若是家主覺得老夫哪句話說錯了,大可降罪於老夫,只要別牽連到新元即可!”

他之所以敢表現得如此大義凜然,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疼愛王仁義,而是因為他斷定王裕不敢拿他怎麼樣!

老家夥此刻是儘量把自己往可憐了說,弱者總是令人同情的,只有這樣,才會引得其餘三位長老的共鳴,才會讓其餘三位長老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這時只要王裕強勢反駁於他,便會被人認為王裕這是接著家主身份,強力打壓二房,那其餘三位長老斷然不會坐視不理,因為今日是打壓二房,誰知以後會不會輪到三房、四房?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王裕如何不清楚王揆的意圖?他此刻不由在心中暗罵這個老匹夫真是不好對付,頓了頓,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道:

“二長老說笑了,您是長輩,我何敢降罪於你?我只不過是想與你就事論事!當初王仁義在長安城勾結山匪、意圖謀害永安侯之妻,從而引得秦、程、牛、尉遲四位國公率兵支援永安侯。

事後,王仁義被抓,聖上本欲按照《大唐律》將其斬首,是老夫親赴京城向聖上、向永安侯求情,承諾將他終生囚禁於祖地,這才得以保全他的性命!如今若僅僅因為他要過繼給二房,便赦免了他的囚禁之刑,二長老你讓老夫和王家,如何向聖上交待?如何向永安侯交待?”

王裕話音落罷,屋內眾位長老都不由低聲嘆息道:“是啊!仁義的刑罰,是聖上定的,若是貿然解除,只怕會觸怒聖上啊!”

“沒錯沒錯!”

“可是……若是不解除刑罰,那仁義豈不是真要被囚禁一輩子?”

見王裕搬出李二和李澤軒,王揆似乎是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道:“家主,新元當初的確是有錯在先,但一來永安侯之妻當初並沒有受到傷害,二來,這孩子已經被囚禁了一年多了,這懲罰也差不多了,這第三,新元如今是二房的人,按照習俗,過繼之人,就應當徹底拋棄過往身份,家主當真執意要將其囚禁終生、徹底斷了二房的香火?”

王裕面不改色道:“我無欲斷二房香火,再說,老夫已經同意將王仁義過繼到二房,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罷了!如若恢復他的自由,因此而觸怒了陛下、得罪了永安侯,這個後果,二長老認為王家承不承受得起?”

王揆這時終於忍不住怒道:“哼!家主口口聲聲說害怕得罪陛下,依老夫看,家主最害怕得罪的是永安侯吧?數日前,家主因為永安侯的一封書信,便答應了王家嫡長子娶一平民之女,簡直是辱沒了王家的門風!家主可有考慮過,王家會因此而淪為世家之中的笑柄?”

此時王揆提出王仁表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表達王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同時,他隱隱也有憑藉此事威脅王裕之意。

“哼!二長老的意思,莫非是覺得如今的王家,能夠去開罪永安侯?”

王裕目光轉冷,毫不留情地冷聲道。

議事廳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王揆皺著眉頭道:“呵~!家主未免太過於高看永安侯了!咱們王家好歹也是千年氏族,豈會怕了區區一個國侯?”

其餘三位長老也暗暗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很贊同王揆的觀點。

王裕冷笑道:“之前崔家也是這麼認為的,結果崔家在京城的宅子被百姓砸了,在管城的祖宅被朝廷大軍直接滅了!”

王揆卻是嘴硬道:“崔家被滅,主要在於朝廷軍力強盛,與永安侯的關係並不大吧?”

“哼!真是頑固不化、井底之蛙!”

王裕這時也顧不上保持表面客氣了,他直接怒斥道:“此次表兒大婚,範陽盧家和趙郡李家均是派出了嫡長子前來道賀,可笑祖宅這邊,居然無人前來送賀禮!

表兒成婚後第二日,得知表兒之妻是李澤軒義妹的盧承慶和李敬玄二人,則是帶著人直接去了藍田縣縣城,參加今日永安侯舉辦的募捐大會!

他們為何如此,恐怕不需我說,你們也能猜到吧?連兩個晚生後輩都能看清永安侯此人的價值,為何二長老就看不清?

如今七大世家,除卻皇室之外就只餘其三,盧家和李家明顯又與永安侯結好的趨勢,而我們王家卻是要在此刻將永安侯推至家族的對立面,這究竟是不是明智之舉,眾位長老自己衡量去吧!”

王裕說罷,廳內眾人均是一陣驚訝,尤其是三長老、四長老和五長老,此時他們心中有些動搖了!別看他們私下裡跟王裕爭來鬥去,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是王家的一份子,只有王家好了,他們才能過得好!

“岐州距離藍田縣好幾百裡地,家主也是昨日才從岐州出發回太原,緣何今日就能得知盧、李兩家的嫡長子是去了藍田縣,還是去參加募捐大會?”

王揆此時也有一絲慌亂,但他卻忽然眼睛一亮,因為他捕捉到了王裕話語中的漏洞!

“這……”

王裕不由語塞,他的確還沒有得到確切訊息,這些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

“這或許只是家主的猜測吧?”

王揆微微一笑,然後他話鋒一轉,拱手道:“不論如何,老夫只想要一個孫子為二房傳宗接代,繼承二房的香火,並無意衝撞於家主,新元固然有罪,但還請家主能夠通融一二,老夫保證,以後會讓這孩子改頭換面,而且此生絕不讓他離開太原城半步!

太原城是王家的地盤,如此一來,只要我們幾個不說,聖上和永安侯也不會知道此事,更不會怪罪,家主認為如何?就算萬一聖上知曉了此事,降罪下來,老夫也願意一力承擔,絕不會連累家族!希望大哥和家主能體諒老夫這番苦心吶!”

出乎意料的是,本已抓住王裕把柄的王揆,此時卻主動退讓,裝起可憐來了!

或者說,他這是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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