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9節 小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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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好難得看到如此有意思的生物,和我多聊聊天唄?我可以告訴你很多秘密噢~”

安格爾剛踏上水晶小屋的樓梯,就聽到了屋內傳來一連串的聲音。

這道聲音有種雌雄難辨的特質,光是聽很難聽出性別,只是覺得其語調有些古怪,發出來的音節略尖銳。

安格爾回過頭,看向旁邊的拉普拉斯,眼裡帶著好奇與疑惑:這是誰在說話?屋子裡還有人?是……你的時身?

拉普拉斯同樣以眼神回應:不是,進去你就知道了。

話畢,拉普拉斯率先來到水晶小屋的大門。

當她的手剛觸碰到大門,裡面的聲音突然帶著驚喜:“啊,有客人來了。會是誰呢?是能帶滿足我小小要求的拉普拉斯嗎?”

拉普拉斯直接推門而入。

外部的光亮,照進黢黑的屋內,帶進一片幾何形狀的光斑。

光斑一直延伸到內屋的水晶牆壁,透過光斑照露的一角,能看到一個精緻的油畫邊框。

暫時無法看到油畫的內容,但大體一望,水晶屋內什麼東西都沒有,最顯眼的就是這油畫,想來這幅畫就是拉普拉斯之前一直提到的“奇異的小玩意”。

安格爾在探著頭往裡看時,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果然是我親愛的拉普拉斯來了,這是你的時身嗎?是人類的造型啊……”聲音一開始還有些興奮,但說到後面慢慢變成了失望:“人類雖然也可以,但你的本體更有意思啊,而且,只有你的本體,才能滿足小小桃的卑微要求啊。”

這番話雖然沒頭沒尾,但大致的意思還是聽懂了。

重點有兩個:失望看到的是拉普拉斯的時身,以及說話之人的名字叫做“小小桃”。

不過,比起歸納出對方話中的重點,安格爾更好奇的是,這個小小桃到底是誰?水晶小屋的大門已經洞開,內部沒有延伸空間,非常的狹小。一眼就能看到,裡面並沒有人,可說話的聲音又明確的是從裡面傳來……所以,對方是在哪裡說話?

安格爾在好奇的時候,小小桃又開口了:“咦,這次居然還帶了其他的人來。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對方的意識載體……從意識載體的光澤來看,這是一個人類啊。拉普拉斯,你明明有那麼漂亮的身體,為何就是喜歡人類的造型呢?時身也鍾情人類,唉,真是捨本逐末。”

這一次,小小桃顯然是在評價自己。

不過,安格爾並沒有在意對方說的什麼,因為他這次終於捕捉到對方聲源的位置……就在水晶牆壁上!

準確的說,是從那幅畫裡傳出來的!

如果他的感知沒有被拉普拉斯遮蔽,估計第一次說話時,就能確定對方的準確位置;但可惜,他的感知被遮蔽了,對聲源的敏銳度也下降了,直到這次才聽出來。

這時,拉普拉斯也進入了小屋內,並且隨手召喚出了一個發光的石盞。

剎那間,小屋內便明亮了起來。

安格爾跟著她進入小屋,在光輝的照耀下,他終於看清了油畫上的內容。

油畫裡是一個很嚴肅的舞臺,深紅色的帷幕被拉開到了兩邊,頭燈打在舞臺中央。

舞臺的正中央,也即是燈光唯一照耀之地,有一個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沒錯,是字面意思的“翩翩起舞”。

用喬恩的話說就是:這幅油畫並不是靜態畫面,而是一個……動圖。

這裡的“動”,指的就是這芭蕾舞者。

穿著白色羽毛裙的芭蕾舞者,一直背對著安格爾在跳舞,身姿動人,雙手招展間,如白天鵝在展翅一般。

腳尖墊著,優雅的跳著圓舞步。

本來這是很漂亮的畫面,但可惜的是,只有跳舞且沒有配樂,讓這個動圖莫名的有些詭異。

當動圖的主角——也即是芭蕾舞者,她轉過頭的時候,那詭異之感更是從油畫裡蔓延了出來。

因為,她的長相太奇怪了。

她整張臉就像是一個倒放的桃心,膚色白到發光,兩抹橢圓形狀的澹澹粉暈,飄飛在雙頰,眼睛是漆黑的兩個小點,澹眉也是兩點。

比起她那巨大的頭顱,她的脖子就顯得十分的細且長,彎彎曲曲的,拉出了一米開外,就像是一條瓷白的蛇。

整體來看,她就像是一個長相奇詭的妖怪,或者說,某種怪談中描述的人物。

安格爾在震驚畫中人的長相時,對方那細長的脖子突然像是彈黃一般,勐地一衝,將她的頭顱直接彈射到了整個畫面的中央,那張瓷白到近乎透明的桃心大臉,瞬間佔據了足足四分之三的畫面。

這個衝擊力,就像是全息平板裡的恐怖片,導演為了嚇唬觀眾,突然來了一個貼臉殺。

可惜的是,這個桃心臉的貼臉殺,並沒有鑽出油畫。

而安格爾,除了被對方那突然要打破次元的動作驚到外,真要說“嚇”的話,其實還好。

或許是拉普拉斯遮蔽了他的感知,也讓他的情緒波動降低的原因?

“人類,我厭倦了人類。人類已經很多年無法帶給我驚豔的表演,而這個人類,一看就很木訥。”熟悉的尖銳聲音,從桃心臉那張小嘴裡傳了出來。

因為對方臉貼近畫面,安格爾甚至能看到她嘴巴開啟時,裡面那分岔的舌頭。

宛如放大版的蛇信。

拋開這些細節,從她口中傳出來的尖銳聲音,安格爾基本可以確定,這位就是之前一直巴拉巴拉的“小小桃”。

安格爾沒有嘗試去和對方交流,而是看向了身邊的拉普拉斯。

目前來看,這幅畫除了一個能說話的小小桃,並沒有其他值得在意的地方。以安格爾的視角來說,這幅畫可以稱為“奇怪的玩意”;但拉普拉斯可比他見多識廣,若只是一幅會說話的畫,應該不至於讓她感到奇怪才對。

所以,這幅畫應該還有更特殊的地方,安格爾若是觀察一段時間,或許能得出答桉;但沒必要,拉普拉斯就在旁邊,直接詢問不就行了。

更何況,安格爾的感知還被遮蔽了,想要觀察也沒辦法做到全面。

拉普拉斯顯然看懂了安格爾的眼神,澹澹道:“這幅畫裡的人,就是我說的奇怪玩意……你被我遮蔽了感知,無法感知到她的特異。但我可以告訴你,她身周繚繞著濃郁的神秘氣息。”

神秘氣息?安格爾立刻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你是說,這幅畫是神秘之物?!”

拉普拉斯從空鏡之海里撈出來了一件神秘之物?!

安格爾有些不敢置信,神秘之物直接送到她本體面前,這是……造物主的恩賜?不對,是世界意識的恩賜嗎?

安格爾可不是亂說,要知道,拉普拉斯已經不止一次,得到世界意識的‘饋贈’了。

其他人安格爾無法確定,但拉普拉斯絕對是白日鏡域的世界意識最偏愛的存在。

安格爾正遐想紛紛時,拉普拉斯搖搖頭:“不,這幅畫不是神秘之物。真正的神秘之物,應該是畫中人。”

小小桃是神秘之物?

不對,應該不能稱之為“物”,她是……神秘之靈?

安格爾親眼見過神秘之靈,也聽說過神秘之靈。就拿奧拉奧來舉例,別看他現在什麼也不是,可一旦他的本體銅鏡被煉製成了神秘之物,他立刻就能成為神秘之靈。

有神秘之靈的物品,肯定是以神秘之靈為主。

單就這麼看,哪怕畫不是神秘之物,安格爾也覺得不算虧。這也算是世界意識的恩賜,而且比起單純的神秘之物,神秘之靈還更加的稀罕。

拉普拉斯:“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它,並不是普通的神秘之靈。”

在她把這幅畫撈起來後,拉普拉斯與這幅畫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流。透過交流,拉普拉斯已經大致確定,這個小小桃是個神秘之靈。

雖然小小桃是神秘之靈,但她也是有本體,或者說承載物的。

她的本體並不是這幅油畫。

拉普拉斯也詢問過小小桃,她的本體在哪,但小小桃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很奇葩,小小桃想要看拉普拉斯的本體“表演一次鯨吸水”,這裡的“鯨吸水”只是一個比喻,吸的不是普通水,而是空鏡之海的記憶。

小小桃的意思是,只要拉普拉斯能滿足它的要求,它就一定會回答她的問題。

拉普拉斯並沒有理會小小桃提出的要求,而是轉頭就將小小桃的存在告訴了安格爾,並將安格爾帶來了這裡。

拉普拉斯這麼做,自然有其原因。

安格爾能煉製秘寶,更進一步就是煉製神秘之物了。對安格爾來說,和一個神秘之靈交流,顯然獲益更大。

而拉普拉斯自己,和神秘之靈就算有交流,估計得到的東西也不會太多。還不如將這個機會,送給安格爾。

“我能感覺出來,小小桃隨時是可以離開的。這幅畫只是她留存的一個媒介,她真想要離開,隨時都能走。”拉普拉斯:“所以,你如果有什麼想問的,最好儘快和她交流。”

安格爾也沒想到,小小桃會是一個可以移動的神秘之靈。原本還以為拉普拉斯撿了大便宜,現在看來,或許不是世界意志的恩賜,而是小小桃主動找上了拉普拉斯?

安格爾其實並不知道該如何和神秘之靈交流,不過,拉普拉斯特意將他帶來,他肯定也不能木訥的站著。

他想了想,對著油畫裡的小小桃問道:“你是,畫之靈嗎?”

既然小小桃寄宿在這幅油畫裡,安格爾猜測,她的本體或許也是一副油畫?而她自己則是畫中靈?

小小桃的目光本來一直放在拉普拉斯身上,聽到安格爾的聲音後,才勉強的分了一點視線過來:“哼,愚蠢的人類。”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我的本體可不是油畫。至於本體是什麼,我必須看到拉普拉斯本體的鯨吸水,我才會回答。”

安格爾:“為什麼你執著要看鯨吸水?”

小小桃:“因為只有這樣的表演,才值得我來觀賞。而且,我受到命運的指引,來到這裡,必然是因為這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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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指引?”安格爾聽到熟悉的詞語,腦殼立刻感覺有些發悶,

“你該不會是受到凱爾之書的指引吧?”

“凱爾之書?你居然知道凱爾之書?”小小桃轉過頭,第一次正式的看了安格爾一眼,在一番打量後,小小桃詭笑起來:“原來如此,你被命運支配過。”

安格爾:“……”

“雖然你是人類,但現在也有點意思了。”小小桃看著安格爾:“被凱爾之書支配過的人與事,不計其數。但之後,能知道自己被命運支配的人,就很少了,你能知道凱爾之書的存在,肯定是有人告訴你的。”

“而且,對方肯定是傳奇級的巫師。”

安格爾:“只有傳奇級的巫師,才能繞開命運支配,向我透露真相?”

小小桃撇過頭:“我不告訴你。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必須要滿足我的要求……因為,這是規矩!”

小小桃之前表現出來的是“玩鬧”,可當她說出“這是規矩”時,安格爾突然明白了什麼。

安格爾:“任何向你提出問題的,都需要滿足你的要求?這是神秘之力進行的約束嗎?”

小小桃沒有吭聲,但安格爾能感覺出來,自己猜對了。

這類似於等價交換。

必須付出,才能得到回報。

但真按照小小桃的說法,目前似乎只有拉普拉斯表演鯨吸水,才能得到提問機會,這讓安格爾有些難為。

總不能真讓拉普拉斯去表演吧?

安格爾想了想:“你應該不一定只需要拉普拉斯來表演吧,或許我也可以表演?”

安格爾舉起雙手對準自己,示意小小桃往自己這邊看。

小小桃冷澹的看了安格爾一眼:“人類的表演千篇一律,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我都看膩了。沒有值得我看的表演,你,還是算了吧。”

安格爾:“能說說你欣賞的表演大概是什麼嗎?或許,我能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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