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發完這句馬上傳了一個檔案，裡面寫著叛變後的工作要求和薪酬待遇。
線上策反？簡直荒謬。
單伏天無語搖頭。
雖然只是裝個樣子走走流程，但這也太不專業了，竟然輕忽大意到做壞事留痕跡……唉，和梁德這樣的人在一起，怎麼能搞好雷霆崖的秘密工作呢！
“檔案掛了，看不懂你在說什麼，人在太空，見面詳談。”
單伏天關掉通虛走入大氣層，心念一動放開內氣對身體的掌控，任由藍星引力將他拉向地面。
落點已經算好了，是與目的地相距兩千米的學校操場，應該不會把自己那位策反人砸成肉餅。
其實把梁德砸成肉餅也沒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平時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上次在董師那兒打他打得太盡興，怕這廝懷恨在心，碰瓷報復。
等等，萬一他說我著陸帶來的衝擊波把他肉身沖壞了怎麼辦，以那貨的德性不是沒這可能……
對啊，公司裡這麼多空想之拳，他偏偏要叫我來，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因為熟，難道就沒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想趁機訛我嗎！
防人之心尚不可無，何況是防梁德呢。
謹慎一點，很有必要。
想到這兒，單伏天緊急剎車，腳下凝出一團翻騰如沸的火雲止住下墜之勢，拿出手機撥通了策反人的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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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定位給你了，你開界內傳送門過來接我一下。”
梁德回道：“你自己沒帶嗎，出差辦事連門都沒有？”
單伏天道：“董師說了，多走路對身體好，能不傳送就不要傳送。我想著藍星周長也就四萬公裡，有什麼事走走就到了，所以只帶了幾張應急用的傳送卷軸。”
梁德拖長語調“哦”了一聲，道：
“那你走過來唄，天仔，我非常支援你這種健康生活的理念，你走吧，我等你。”
單伏天支吾道：“那個啥……我突然有點不太舒服，還是你來接我吧。”
“不太舒服？你身板兒有多硬我不知道嗎？別鬧啊，我在這細化重要方案，忙著呢，你快點兒的，別耽誤大家時間啊。”
“你策反我就這個態度？”
單伏天語調一揚，加大了音量：
“我還沒叛變呢就這麼敷衍我，梁德，你的誠意呢！”
“你一個準叛徒神氣什麼，還突然起高聲嚇人，我比你先叛變知道嗎，懂不懂尊重前輩啊！”
“什麼準叛徒，我對雷霆崖忠心耿耿！”
單伏天凜然道：
“正所謂天無二日，上班時間我心裡只有太老闆一個太陽。想策反？我告訴你，你要是不來接我，那你就找錯人了！”
“那我要是來接你呢？”
“那還可以談一下。”
“先談後接，萬一接了你你又不叛變，那我不白接了嗎。”
梁德態度強硬道：
“警告你啊，我現在背靠複眼，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你合作，我一個人過來接你，不合作，兩個人過來弄你，你好好想想吧。”
單伏天：“那你不都得過來嗎，還等什麼？”
梁德一愣，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說得好有道理……
“行了，行了，不多說了，我叛變，你過來吧。”
梁德放下手機，“米總，那我先過去接人了。”
“……你們雷霆崖的人都這麼容易策反嗎。”旁聽了全程的米象十分無語。
“男人都是善變的嘛，再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偶爾叛變不算變，誰也不會全心全意給公司賣命吧。”
那也沒有像你們這麼隨便的吧，連我聽了都有道德優越感了！谷
“……不要傳播你扭曲的價值觀，你去吧。”
……
單伏天結束通話語音後便低頭看向左手手背，像在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他晶瑩如玉的肌膚之下亮起微光，隱隱浮現出一張神似柴犬的笑臉。
“來了來了，有你剛才在大氣層那波高強度胡思亂想作掩護，應該把她瞞過去了。現在我和你靈明相接，溝通無間，對外界造成的影響幾乎為零，遠端聯絡也不怕被竊聽了。”
單伏天抹去微光，令手背恢復正常，於心中道：
“你居然真的可以順著通虛的訊號把部分意識靈明送過來，這麼玩不怕在傳輸過程中混進奇怪的東西嗎？”
“無所謂，我天天上網衝浪吸入垃圾資訊，裡裡外外早就被汙染了。”
梁德適應了一下單伏天的形神環境，將靈明藏至更隱蔽處。
“我人一會兒就到，你先熟悉一下這個救世方案吧，複眼派來的那個肉食女滿腦子都是摸魚，幹活的人估計只有我和你了。
“你也參與的話……要不就你負責改良引劫者活體壓縮技術，我負責搭建傳送陣？”
“一定要留著複眼的人礙手礙腳嗎，我們兩個聯手還殺不了她？”單伏天目露兇光，躍躍欲試。
梁德道：“殺她容易，控制損害難，這兒到處是人，我可不想在一顆彼岸藍星上搞出大新聞。”
這時空間一陣抖動，梁德人從界內傳送門裡走了出來。
“我給你帶了一些引劫者的細胞組織，你先用它試著壓壓看吧。”
單伏天接過他遞來的冰藍色儲物手環，將靈覺探入其中。
數息後，單伏天沉聲道：“壓縮不是個好法子。”
“我知道它不是好法子，但現在……”
“群體壓縮的後遺症遠不止界外資訊裡說的這些，我是無所謂，可你大概不會喜歡。”
“什麼意思？”
單伏天道：“董師是鍛打活物的大行家，類似眾生合一的設想他做過好幾個例項，最後全都變成了行星級魔物的培養基，以他的佛法也不能度化。
“引劫者本來就有激化陰穢之物的特質，把億萬引劫者合為一體，就算日後會解封，也一定會為某種邪異之物的誕生埋下種子。
“那個以此法救世的平行世界，早晚還有一劫。
“你要重複他們所做的事嗎？”
梁德嘆了口氣道：“我想過把引劫者轉化成正常人，但是他們每個細胞都和正常人一樣，活體、屍體、活屍都很普通，完全找不到形成引劫體質的原因……”
“你從這些層面分析當然找不到。”
“你有辦法？”
單伏天眉心閃出一點血焰，“我的鍛心蓮臺已經築成三品，勉強可以叩問外物了。”
鍛心蓮臺……梁德回憶了一下這門如鋼似鐵鍛體法的元神妙用，道：
“你的意思是，把外物放進蓮臺不停地打它打它打它，問它知不知道它是誰，明白了沒有，然後它就會痛到喊出來？”
“沒錯。”
這不是叩問是拷問吧！
“能有用嗎？”
單伏天咧嘴道：“三鍛之下，頑石亦會點頭，何況是人身上的東西。
“我要引劫者的血和骨，越多越好，要原生的，不要你催生的。”
……
海納幻藏休息室，梁德搓著手蹭到專心致志打電動的腐屍老王身邊。
“王哥，忙著呢？我和你商量點事兒唄。”